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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是黄河侵扰和夺占淮河的通道。黄河若是决口,便经泗水入淮。虽然此时黄河未曾决堤夺道,但泗水却拥有极为宽大的河床。
关羽领大军隐于对岸,至四更,才见到对岸隐隐约约出现火把。关羽急引兵查探,发现对岸火光映照之下,一些人扶着灵柩棺椁,正停在泗水岸边。
棺椁停在对岸,却并未过桥,而是等着大军开始过桥。藲夿尛裞網
关羽眼见此景,准备待棺椁至桥上时再出击,如此一来,彼军便根本不能进退。除非是将刘云的棺椁丢入河中,彼军方能首位畅通,否则就会直接被堵死。
关羽等啊等。
等啊等。
等。
棺椁不上桥,直到对方兵马已经过桥一半,那棺椁还是停在对面。
而过了桥的兵马,已经开始集结。
眼看着机会就要丢失了,关羽不敢再等了,于是他下令,点起火把,尽起三军,朝着河岸杀来。
陶升和管亥各领兵马,陈列在河岸,似乎早有准备,一见远处火起,便立刻约束兵马,前方刀盾兵列成一线,绵延一二里,后方三千弓箭兵听着陶升一声令下,立刻火箭如烟花洒满夜空,照亮大地。
关羽觉得不对,但此时却不能退却,只能领兵前冲,遇着火箭飞来,他也只能拨开。
察觉身后的将士惨叫倒下,关羽一咬牙,急拍坐下骏马,便冲入陶升军中。
他早发现了,这将领乃是梁郡兵马中的弓兵校尉。
陶升也发现了关羽,正当他想退却之时,却见关羽座下马匹一跃而起,一道银光袭来,其势威猛,其速迅疾,转眼便至。
“罢了!我陶升命丧于此!”
陶升知道自己根本接不下这一刀,他甚至都吓麻了。
便是此时,一道声音从侧面传来,对着关羽大喝道:“关云长!修伤我兄弟性命!否则你今日必死!”
这声音出来,陶升就知道是主公到了。
而关羽却是心中大震,这,这竟然是刘云之声。
关羽只微微一愣,便有四五支箭至面门及前胸,他只好暂时收刀拨开箭支。再定睛看时,只见刘云一身白衣孝服,端坐马上,哪里是那有伤身死的样子。
再看时,刘云身后还有一人,正是五六日前与自己大战了一场的典韦。
典韦骑马冲出,直取关羽,关羽心中惊疑不定,知道自己中计,话也不说,抵住典韦,回身再看,只见泗水上游,火光闪动,再看下游,也是火把通明。
“吾中计矣!”
关羽心知中计,不敢与典韦纠缠,回身拔马便走,走不到二里,见一将引兵堵住,正是张辽。
前有张辽,后有典韦,关羽只引数十亲兵,左右为难,若是往北,便是去梁郡萧县,那是羊入虎口,离彭城越来越远,若是往南,则是泗水。
关羽回望了一眼,只见典韦举着两把短戟,领大军已经把自己兵马杀的人仰马翻,正朝自己这边急赶。
关羽想从前方冲杀出去,但张辽领数将缠住,也不硬拼,只让关羽领几十骑冲杀一二里又围住,一顿消耗。
关羽直杀到天明,跑出了二三十里,始终摆脱不了追兵,又见后方自己兵马已经没了声息,恐怕是被刘云直接击溃了,于是把心一横,直接纵马跃入泗水。
没办法了,杀至天明,关羽的亲兵都已经只剩下七八人,他干脆弃了马匹,自己和几名亲卫跳水逃命。
天色刚微微发亮,看不清水中事物,张辽命人在岸上胡乱射击,射死了几匹马和关于的两名亲兵。关于上岸后,身边竟然已经只剩两人,于是三人一路狂奔,直投彭城。
此时的关羽,还没高傲到认为自己天下无敌,狼狈一点他自己也能接受,谁叫对手太厉害了。
回至彭城,刘备接住关羽,得知中了刘云奸计,刘备顿时憋闷不已,嘴角再次渗出一丝血迹。
这是悲愤交加,怒火中烧却又极度压抑之故。
自己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被刘云逼的此前绝对不会使用的卑劣手段都使用了,但还是被对方如此击溃,这无异于特意把脸伸过去,让对方踩在脚底板下摩擦。
万余大军,便只剩二人,还有数十军侯小将,竟然一个都不剩。
泗水河畔,刘云命人打扫战场,将两千余俘虏绑缚,又从新领着大军回彭城。
张辽和刘云的兵马合作打了胜仗,配合很是默契,将士们心中竟然也互有了一丝亲近之意,并列行军之下,自是没有任何冲突,甚至有时碰到还会说笑一阵。
这一点,刘云倒是喜闻乐见,他日,他必要收了这支兵马。
张辽来找刘云道喜,刘云也不居功,甚至将主功让与张辽,张辽自是不受,于是各自收了自己战利品。
回至彭城,两人也不攻城,只约定好各自修整,先围住城池,再做打算。
二人采取的策略是围三缺一,好让刘备领军突围。
但等了四五日,刘备竟然不突围,而是动员城中百姓,一起据城死守。
刘云知道,刘备是无处可去了。
就算去了沛县,那也无济于事。沛县还不如彭城利于守城。两座城池不是一个等级的,一个是郡城,一个是普通县城,一个是石城,一个是土城,刘备怎么会弃了彭城去守沛县。
他是在等,等一个奇迹,那就是曹操有可能命兵马自兖州来救。
此时他的兵马已不足一万,城中的粮草便消耗更慢,便是勉强维持三个月也差不多。加之彭城中的大户,都支持刘备,他有信心,众志成城,守住彭城。
也就是刘备等着曹操救援之时,曹操与纪灵大军也在激烈碰撞。
纪灵利用汝水之便,屯兵汝阳、鲁山,以五万大军阻击曹操,曹操未得寸进,又不敢深入南下,双方于汝阳僵持月余,未见战果。
消息传至彭城,那已经是月余之后了,刘备于城中日盼夜盘,不想盼来这个结果。正当其走投无路之时,简雍又给刘备出主意,请其领兵突围,弃彭城,甚至弃沛县,直接北归曹操。徐州乃必争之地,曹操说不定就会出动大军,先收徐州。
听着简雍的建议,刘备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但事已至此,他似乎并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