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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婷一口咬定孩子是自己的，如果真是亲骨肉，如果，真的如果……陆远不敢往下想，彻底凌乱了。
此刻，常城镇。
张启文正在召开常平副科级以上干部会议。
在会上，张启文声情并茂，异常兴奋地传达黎仲平和陈伟健，以及陈治国等领导在常平的指示精神，并要求各乡镇，各职能局、委回去后，组织学习、宣贯，将领导的指示落实到实处。
省里一、二把手同时出席仙丹湖工程奠基仪式，这在常平历史上是第一次，说明领导重视常平，也说明上级对张启文的工作非常认可。
一时间，张启文给大家炙手可热的感觉。
会议结束后，很多干部都钻到张启文办公室门口，说是汇报工作，其实就是想多露一下脸，希翼张启文今后有好事时能想到自己。
等候排除的人太多，也有一些人直接打电话给陆远，陆远是张启文的嫡系，是心腹，如果通过陆远，曲线迂回接触上张启文，这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径。
就在陆远离开省党校的路上，神情恍惚地想着苏晓婷肚子里的孩子问题时，一阵阵的手机铃声将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某镇的書记。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客来。描述生活中人情冷暖的话用在官场上非常恰当。张启文回来后，陆远寂静了两个月的手机又热闹起来。
官场栽花不种刺，哪怕心里再厌恶，表面上该维的关系还得维，电话一接通，陆远立即热情地向对方打招呼。“林書记好。”
“陆主任，今天开会没见到你参加，忙啥呢？”对方拉家常式的开场白，没等陆远回话，马上就问：“今晚有没有时间？要不咱兄弟俩坐坐，吃个饭？”
“林書记，对不起，对不起。我休假到省城办事来了，等我回来，改日我请您，好不好？”陆远非常客气地回答。
“行，那你忙，一言为定，等你回来，我们哥俩再聚。”
陆远一连接了好几个这样的电话。
很快，又一个电话进来，是县公安局一位副局長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提了同样的要求。
陆远抱歉着解释了人在省城之后，接着就说：“景局，要不这样，我明天回来，如果张書记那边不忙，咱们明晚聚聚，好，好，那就初步说定了。”
陆远之所以答应景副局長，一是因为张启文提醒过要团结能团结的人，景副局長的官声还不错，是一个可以团结的人；再一个，张启文还暗示他注意培养自己的班底。单就吕广明来看，吕广明不仅是好朋友，为官还不错，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
关于吕广明的职位提拔问题，陆远也想过请张启文帮忙，不过，现在景副局長送上门了，也省了张启文的招呼，同时，陆远也觉得张启文打招呼，似乎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感觉，并且给人留下乱打招呼的印象，容易给人留下把柄。
……
张启文的锋芒毕露让王森心里憋住一股火气，会议结束后，他一刻不停留，直接让司机将他送到常平大酒店。
常平大酒店最大包间里。一个肚皮圆鼓，头部与身子紧密相连、几乎看不到缝隙的二十多岁年轻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非常霸道地端坐在沙发上。
王森一路小跑，几乎是前后脚进入包间。
今晚的客人是市组织部部長文宇涛的儿子文思成，如果仅仅是市领导儿子的这一层身份，王森倒不用紧张，让对方等着就等了，毕竟他们不是领导。不过，文宇涛的身份不同，文宇涛是家族中最小的儿子，在出任端州市组织部長之前，一直在燕都工作，而且文宇涛的大伯是退下来之前，就是华夏政坛的一大员，说话份量特别重，哪怕是现在退下来了，能量也不减当年。
看到文思成已经端坐在里面之后，王森马上冲上来，连声道歉：“文少，会刚开完，紧赶慢赶，结果还是迟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文思成一脸不屑，冷哼道：“是开会传达领导下来视察的精神吧？到处都是一个老套路。”
“是，是，是。”王森陪笑脸应着。
“看来在里面还没有受够嘛，一出来就疯得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