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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曜一听,不由冷哼一声,敢跟他比试箭法,这是在找虐呢?
他平生最得意的,便是自己的箭术无双,曾经一箭射穿寸余厚的铁板。被先帝,也就是自己的养父刘渊,称赞为神射。
即便是他曾听闻,李戬也擅长箭术,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可不认为,自己的箭术会逊色于他。
眼看着谈判再次陷入僵局,刘曜的心里也十分着急。以此为赌注,倒是可以缓解当前的局势。到时候,自己赢了,对方也就无话可说了。
“好,那便以箭术决定胜负吧。”刘曜当即点头同意。
李戬抬头望了望,在战场上空徘徊的乌鸦,含笑道:“刘将军,不如我们便以那群乌鸦为目标,以一刻钟时间,射完一壶三十根箭,看看到底谁射下的数量多,多着为赢,如何?”
刘曜抬头看向远处的那片黑点,心中不由微微一惊,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有把握,能够射中移动的鸟群。
以他目测,空中的那群乌鸦,至少有上百只,高度约有七八十步。但难的是,弓箭须得仰射,一般的一石弓,最多飞射到三四十步,便要下落。
因此,想要射中乌鸦,便需要两石弓,方才够得着。
刘曜心中暗暗揣测对方的实力,胆敢提出这个办法,必然也有那个实力,看来自己小看对方了。
心中怀着警惕,刘曜接过手下递上来的两石弓,含笑道:“李将军,我这把弓,名曰裂铁,两石之力,可穿透一寸厚的铁板。”
李戬摘下自己的那把大弓,随意把玩了几下,笑道:“我这把弓,不知其名,乃是从草原上得来的战利品,同样拥有两石之力。曾随我斩将夺旗,沾染无数人血。今日便给它起个名字,就叫噬血吧。”
噬血弓?刘曜心中微微泛酸,这名字,起得比自己的还要残忍,好喜欢这个名字啊。
心里想着以后给自己这把弓,改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脸色却是装出一副不以为意之态,淡然道:“那便开始吧。”
虽然弓箭的名字不够对方响亮,但箭术,刘曜依然信心满满。这一次,一定要力压李戬一头。
两人当即站定,相视一眼,便迅速从箭壶中掏出箭矢,直接搭在弓弦之上,弓弦一张,几乎没有多做瞄准,便松手射出。
便见两支箭几乎同时飞出,射出鸟群之中。瞬间,空中两个黑点飞出鸟群,径直向远处掉落下去。
两人几乎没有去关注,第一箭是否射中了鸟群,飞快掏出第二箭,继续发射。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的速度也渐渐开始放缓,不断有乌鸦从空中掉落。很快,原本密集的鸟群,渐渐变得稀疏。
当两人最后一支箭射出,双方之中,便有人飞快奔出,前往收集掉落的鸟尸。
刘曜揉着发酸的胳膊,心中大呼过瘾。他也看到了李戬那神乎其技的箭术,顿时有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
若不是彼此敌对,他还真想拉着他,共同探讨箭术精要,互相切磋。
刚刚那一战,实在是他生平最难的一次比试,两石弓不是什么人都能拉得开的。而要射空一整壶的箭矢,更是难上加难。
一开始还能控制好准确度,可越到后面,便越发吃力,严重影响准确度。即便是他,在后面阶段,也射空了好几支箭。
因此,他现在开始有些忐忑,对方的箭术不下于他,胜负实在难料。
很快,众人便将一堆鸟尸送来,通过射中的不同箭矢,进行分类,很快便得出了最后的结果。
刘曜三十支箭,共射中二十四支。而李戬则多出一支,共计射中二十五只乌鸦。
面对这个结果,刘曜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仅仅一箭之差,自己终究还是输了。
“呵呵,刘将军,承让了。”李戬强压着心中的喜悦,淡然笑道。
“哼!”刘曜尽管万分不服,但结果如此,他也不好意思耍赖。
接下来,两人又商议了交接与撤退的具体方案,一个多时辰后,便双双返回本阵,安排战后事宜。
尽管双方已经达成了一致,但李戬也不敢放松警惕,命众人继续加强警戒,以免着了对方的暗算。
按照双方定下撤退方案,匈奴大军每次撤离三千人马,共分二十多次进行。每撤一批人马,便交出一万百姓,以及一小部分物资。
虽然十分繁琐,但李戬不得不这样做。一来,可以防止匈奴人大批撤离,突然反悔,以至于人财两失。
二来,驻守潼关外的萧策部,勉强可以压制住三千人马,若是再多,极有可能为敌所趁,搅乱大营,以至于营寨崩溃,局势逆转。
第二日,李戬便派人前往敌营,清点物资,以防对方使诈。同时,又派人前往通传萧策,命他做好遣送匈奴兵马撤退的准备。
第三日,匈奴遣人押送一万百姓,以及部分物资,送到李戬阵前。在得到临时赶制的通行证后,匆匆送到前线。
按照规定,三千人马通过之时,不得携带任何武器,只能携带马匹和物资。待通过大营之后,再将武器送还回去。
首次通过的三千兵马,绝大部分都是汉军。虽然谈妥了条件,但刘曜同样不敢信任李戬的话。
以三千汉军作为试探,即便李戬言而无信,突然暴起屠杀,那也不可惜。
三千汉军推着装满物资的车辆,战战兢兢的来到营前,接受征北军的检查。
在确定对方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后,征北军将士也没有为难他们,当即便打开营门,放其进入。
待回来的人确认,三千兵马全部安然穿过对方营寨后,刘曜终于松了口气,当即命人加紧速度,尽快完成撤离,这里,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撤离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车阵后方聚集的人潮越来越多,散布数里。车阵之内,无数物资堆积成山,价值无可计数。
刘曜早已装扮成普通士兵,甚至连胡子也刮了。混入军中,跟着撤离兵马进入敌军大营之内。
他忍不住回望关中方向,恨得咬牙切齿,“李戬,你等着吧,我还会再回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