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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取来。”刘翔迫不及待的向那人说道。
只见一人速速取出木盒,上面蜡封确未动过。鞠运拿佩刀撬开,打开木盒,取出书信,呈于刘翔。
刘翔匆匆览过,将书信传于鞠运,笑言道:“燕王此表,如泰山压顶,江河奔流。天命大势晋室诸臣无此能挡者。”
鞠运看罢,说道:“刘使,事不宜迟。我看这庾冰,庾翼二人的府上,我们还要登门拜访。”鞠运把书信再次折好,递于刘翔,道,“我看,晋臣中,拒封我主为燕王众臣中,意最坚者非庾氏兄弟莫属,然其权势也最盛。”
那书信乃为燕王数月前所书。
高句丽平定之后,燕王对求封之事也兴趣大减,但如今燕国朝臣中,心幕晋室者依然不少,故尔还是按群臣之意,予以回信。
那日,燕王携征高句丽大军入棘城。燕王已提前向世子传下召令,命不得大摆依仗,骚扰臣民,只于这日出时分,刚开城门之际,领大军悄然入城。
燕王于进城那日,在郊外,命大军暂歇。命有司备酒。只见燕王端起酒杯,举手仰天,呼道:“呜呼燕军,劲士末路,尽皆屠戮。壮哉王寓,以身殉国,忠贞无二,特封王寓为举义候,已彰其忠。”说完向这脚下之地撒下杯中之酒。
却见,燕王又举起一杯酒,“汗弟英灵在上,王兄已为你破高句丽,此逆贼尸骨尽被我屠戮,今我辽东无忧,你英灵可安息。”言毕又向大地上撒下一杯酒。
却见燕王望向后面众将士,径直走去,忽到慕容翰跟前,拉着他的手一并上前,与其共执酒杯,向天举起,道:“我燕国列祖列宗在上,今我燕国,已灭高句丽,尽并辽东,至此东境无忧矣。我燕国复得王兄慕容翰,平高句丽之役身先士卒,勇往无前,立下大功,翰兄不负,不负燕国。”
众将士皆呼道:“建威将军不负,不负燕国。”
向这燕国的大地上撒下第三杯酒。
这一日,燕王于文德殿上,宣平高句丽众将士,和都城各文武官员入朝议事。
燕王首议:“今我燕国,踏平高句丽,自慕容仁叛乱之后,祸首移除,这平州之地上只余宇文一部尔。”
国相封弈上前说道:“大王神武,我辽东军民,此后不会再陷刀兵之苦,安居乐业,此乃我国之幸”
“诚然幸也,于此,我燕军可尽往榆阴,安晋两城转运,攻灭宇文部,指日可待。”阳鹜出列说道。
“诚如二位臣言,诸位大臣,于这平高句丽之役,我军又有一斩获。”燕王面露喜色。
众臣一片狐疑,左顾右盼,分外不解。
“王兄,别卖关子了。”慕容评好不着急。
“评弟莫急。”燕王遣内侍捧出與服。
只见其上为一鹖尾冠,中有革带,铜印墨绶,一双攒金蟒靴确是格外耀眼。
只见侍者喊道:“宣平狄将军上殿。”
众人回头,那慕容霸踏着阳光的光辉,从殿外跨步向殿内走来,于大殿中央站定却身,向燕王拱手道:“儿臣多谢父王。”
“诸位大臣,我儿于这平高句丽之役中,首破敌军。我为大军扫平障碍,夺得首功。按例:先登城者或斩敌方大将者晋爵三等,我儿此功堪比于此。”
“臣恭喜我王得此勇将,恭喜平狄将军。”高诩出列恭贺道。
众臣尽皆祝贺。
“霸儿,且换此服。让为父,诸位王叔伯、大臣看看”燕王看着慕容霸眼中尽是关爱。
却见慕容霸穿上新的将服,戴上冠,确是好一个健儿郎。神采飞扬,容颜焕发,青春昂扬之气令众人啧啧称赞。
“果然合适,霸儿从今往后,你可于我燕国众位将军同列,参与朝政,攻伐谋划,所奉不差。”
“谢父王。”言罢,慕容霸立于武将侧,在其王伯慕容翰之后。
平狄将军封赏完毕,燕王收拢情绪,向堂下诸位大臣说道:“今我燕国军威日盛,国运日彰,于今日朝上确有两事,使孤颇为烦忧。”
阳鹜心领神会说道:“大王,料想必有迁都龙城之事。”
“阳司隶所言不差,正是。”燕王说道,“我慕容鲜卑自迁都棘城以来,宫室局促,城中狭小,屯兵、周转、迎接使臣,颇为不便。今我燕国辽东已平,当并力南向,方便我大军调动。”
封弈说道:“燕王所言甚是,然迁都涉及国本,宜当周全妥善为要。建宫室,立宗庙,划坊里,万千头绪,居中谋划,当务必择一干吏为要。”
“封相所言甚是,诚为孤之所想,此中人等,列为爱卿,可有自荐及举荐人等。”燕王问及堂下众臣。
众人议论纷纷许久不绝。
只见阳鹜出列,道:“臣之族弟唐国内史阳裕可堪此人。”阳鹜望向众人,侃侃说道,“枣嵩有云:北平阳裕,干事之才。兼之其人谦恭俭约,刚正慈仁。是调和众人,谋划布局的不二人选,臣力荐阳裕负责龙城新都营建。”
“阳士秋选贤任能,所举不差。既如此,传孤旨意,封阳裕为将作令,一应负责龙城营建。”
燕王话风一转,说道:“如今却有另一桩心事,如骨鲠在喉,令孤颇为不悦”燕王指着内侍,道,“来人,将刘长史所书书信传于众人。”
众人看过书信,大意为求封之事不顺,晋室惜其王爵,恐难成行之类的。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却见慕舆根出列,道:“燕王,我看那晋室气数已尽,还求他封个鸟,这燕王我们想当就当,不稀罕他给。”
“王兄,我燕国与晋室山高水远,求封燕王止虚名尔,于国无补,王兄就是称帝也无妨。”慕容评也不屑晋室所封。
“折冲将军,评叔,晋室虽远,然天命尚未改。我燕国虽平高句丽,然强赵在侧,今晋室在其南方,假使我求得晋室之封,虽为虚名,于国却有裨益。这一南一北必使石赵每次攻我燕国,必考虑晋室在其身后。”世子慕容儁上前,对父王拱手说道,“虽为虚名,于国有益,便是好事。”
“勤王仗义,今其时也。忠义彰于本朝,私利归于我国,此王伯之言也。今且闻之,切中肯綮。”慕容恪也随慕容儁出列,向众人拱手说道。
“臣之见书信,晋帝实有此意,实乃权臣阻挠,皇令不显罢了。”高诩却有一番独到的见解,说道,“今我之见,庾亮新亡,晋室朝中动荡,若我燕国再以切责言辞说继任者,尤其已庾翼、庾冰二位为最,其心必忧,为自身官位计,求封之事或也可行。”
“臣附议。”只见封弈与阳鹜也表示赞同,众臣拱手,尽皆赞同。
“既如此,我当亲笔手信。”燕王起身说道,“想我燕国虽为鄙远,然倾心慕华数十载,若论诸侯之中,无处其右者。今晋室惜微爵而误大事,尽失人望。我燕国独力支撑数十载,皆赖我之众臣,于晋室何干。今次若求得便罢,若求不得,孤自封之。他日若饮马于长江,会猎于建康之际,怪不得孤。”
众臣皆道:“大王神武盖世,燕国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