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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慌乱的一瞬之际,慕容霸拍马前行,只见离涉夜干只有两三丈远之际,涉夜干的亲卫组成队列,横亘在慕容霸的面前。却见慕容霸从马背上起身一跃而出,竟跨过那堵人墙,径直落在涉夜干面前,只见那涉夜干的坐骑受到惊吓,扬起前蹄。慕容霸飞身撞倒那马匹,连带上面的涉夜干也倒下,那涉夜干转身抽出贴身匕首,直往慕容霸身上刺去。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慕容军奋力拍马赶到,挥刀挡住涉夜干那致命一刀。慕容霸迅疾一把长枪直插入涉夜干心窝,立时倒毙。那慕容霸抽出佩刀一把将其头割下,喊道:“谁再反抗,犹如此贼”
只见主帅已死,宇文军士已无斗志,纷纷放下武器。那慕容军队纷纷将那放下武器的宇文军士押往后方。
此刻那宇文大军在宇文逸豆归的率领下,已快要开赴到战场,尚不知前军主帅已死,只闻大军前部已经和燕军偏师接上阵了。
那慕容霸,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再飞身上马。慕容军担心侄儿有事,劝阻道:“霸儿身入险地,且等大军到了之后再行出击。”
“军叔,多谢那一挡,机会稍纵即逝,两军相逢勇者胜,今宇文其势已搓,我燕军士气正盛。”随即喊道,“将士们,宇文主帅已死,攻灭宇文就在此刻,燕军威武”
“燕军威武。”只闻道燕军阵中山呼。
“前军休整,余随我来,誓擒逸豆归。”慕容霸挥动长矛,在阵前逡巡一阵,转身便朝敌军杀出。
只见山头冲击下来的两部燕军,势头不减,俱随慕容霸冲锋而出。慕容恪、慕容军、慕舆根等人等,也被他所激励,所部燕军更是无不奋勇,以一当十,宇文大军前部渐渐无法抵挡。
那宇文逸豆归自率大军欲和涉夜干汇拢,却见那前部探子飞马向逸豆归汇报,“报,报大单于,涉夜干已被斩杀,燕军正向我军袭来。”
只见宇文逸豆归大吃一惊,几欲从马山跌落缓缓敛了敛神情,问道:“燕军多少人马,竟敢向我大军发起冲击”
“禀单于,只偏师尔,似乎万余,定不满两万”
“笑话,我宇文大军有十万之众,岂有如此不要命之军士。”
说归说,宇文逸豆归言语之间,宇文大军前部已被燕军攻破,闻喊杀声,宇文逸豆归也不由的觉得胆寒。此时宇文军中从刚才涉夜干部败退下来的人不少,俱言燕军如同着魔了一般,毫不畏死。加之听闻宇文第一勇将涉夜干已死,此时战意已消大半。
却见宇文逸豆归正欲列阵阻挡,那慕容霸岂能给他这样的机会。只见慕容霸只身入宇文。挥动一柄长矛,只搅得宇文军天翻地覆,那后方燕军也趁势冲杀。宇文大军前部攻破之后,事属突然,中军已来不及做出反应,已接连被慕容霸破了好几阵。宇文军渐有崩坏的迹象,军士已开始四散逃命。
宇文中军帐下参军皆欲在单于面前表现,立功心切,砍杀了几个逃兵,那知此刻宇文军心已乱,这被砍杀的军士平素也是贫寒子弟,有些是强征入伍,军士心中渐起寒意。加之前面慕容霸是活阎王,战是死,逃也是死,却见几个军士不由分说挥刀竟取了那参军的性命。
这一刺杀,那宇文溃散的军士就再也止不住了。任凭单于帐下几个亲兵,参将叫喊已经止不住逃兵了,宇文部大军开始四散溃逃。
那慕容霸看在眼里,此刻更是不顾一切的向前冲锋,宇文部此时已经是将不统兵,兵无阵列,互相踩踏,后续的燕军如砍瓜切菜般收割人头。
那宇文逸豆归见势不妙,只领了几个亲信并帐下参将连忙往都城方向逃窜。至此宇文大军已四散逃走,显赫草原一时的宇文部败亡。
慕容霸欲连夜追击宇文逸豆归,慕容恪追上前去,说道:“穷寇勿追,今宇文逸豆归已四下逃亡,所赖者唯一都城而已,如若猛攻,其必死守待援,当务之急乃是肃清其境,尽收其民,方为长久之计。”
这时慕容霸也停歇下来了,经过一日激战,慕容霸回身看其身后军士也疲惫不堪,战甲残破,刀剑卷刃,却也于心不忍,仰天长叹道:“也罢,将士疲惫,若深入险地恐胜而复败,见敌如溃,溃而不止,则免。故兵法:‘大战胜,逐北无过十里,’恪哥哥所言甚是。”忽而慕容霸神色都变,忙问道,“王伯,两位将军状况如何?”言语之间,慕容彪赶忙前来,向慕容霸和慕容恪说道:“两位将军,速回中军帐,王伯情况不好,能否挺过皆看天意了。”
“那刘佩和高诩呢?”慕容霸忙问。
“平狄将军,此二人,二人已经殁了。”说完慕容彪一阵啜泣。
慕容霸只呆呆的站在那里,忽然转身出账欲上马。慕容恪大叫道:“左右,拦住他。”
慕容霸大怒,“休得拦我,我要找宇文报仇报仇。”
只见慕容恪怒目而视,狠狠的抽了一下慕容霸的鞭子,左右全部吓得默不作声。只不过慕容霸被慕容恪这一下倒也抽醒了,下马向慕容恪俯身请罪道:“恪哥哥,霸弟非有心违反军纪,只是……”
“那徒何青山之役,我就是身死也不会让你救我,若父王、王叔知汝如此莽动,怎能放心让你领军打仗”慕容恪扶起慕容霸说道,“你我只有先为臣,后为亲,切不能因私循法,事不宜迟,你我速回王帐。”
“恪哥哥,霸弟谨记。”言罢,此二人和来人飞身向后方王帐飞驰而去。
王帐内的卧榻之上,慕容翰正双目紧闭,发髻凌乱,浑身刀箭之伤,那面色因失血过多显得苍白,只有鼻孔处若有若无的气息还能依稀判明慕容翰还未死。
众人入账,只见燕王已在旁亲力侍奉,却听见燕王问道:“医官,我之兄长可有救?”
“大王,臣定当竭尽全力,然将军此战耗损过甚,又被箭伤刀伤十余处,血虽都止住了,皆无大碍。只者左肩头这一箭入肉极深,加之又中箭许久,皆和经脉血管交联,若贸然拔箭,恐危及性命啊。”
“医官可有解救之法?”只听见燕王急切的询问。
“下臣……下臣才疏学浅,下臣愚钝,都中或许有医师可以医治,速速将将军送往燕都。若再迁延数日恐箭疮溃烂,性命堪忧啊。然这个箭伤……”
却闻此言,慕容霸大急,拿出佩刀欲架在那医官的脖颈上,大忿道:“若救不好将军小心你的狗命。”
却在此时,在榻上的慕容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燕王、慕容霸、慕容恪皆在他身旁,神情忽有一丝生气,吃力的说道:“吾复入燕境已属侥幸,今能替燕国扫平宇文,已是死而无憾,多活数日已是赚到。”说罢又歪头睡去。
慕容霸大惊“王伯!王伯!”
“将军,燕王、慕容翰将军,失血过多又再昏睡若不早拔箭矢,恐挺不过这两日,若拔箭矢,若失血过多恐立时毙命,拔与不拔,微臣实无万分的把握。”
燕王神色冷峻,“拔,孤恕你无罪。”
燕王转头看向慕容霸,向亲卫说道:“请平狄将军帐外候着。”
慕容霸刚要申辩,却见慕容恪在旁示一眼色,慕容霸心领神会。
只喊了一身“喏”便缓缓的退下了。
俄尔,帐内一整骚乱,军中医官,随行侍从,亲卫忙不迭的进去,慕容霸只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