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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夏,你这就带人去何府的库房中,看看何达是怎么赈济灾民的,”赵霜说完又看向何玉棋,问道,“何美人,将来王府中由香夏管事,你是要留下来,还是回你的尚书府?”
何玉棋为难地咬着唇,思忖了片刻,“妾身……既然已经嫁进了王府,就是王爷的人……不会走的。”
“这可是你说的,”赵霜扫了一眼屋外,“本宫觉得梅芳院的下人太多了。你既然给每个院里都留的是三四个人的口粮,那你的梅芳院中也只能留三个侍婢。王府中原先的侍婢刚好三人,你这几个陪房丫鬟和婆子……就跟着香夏回尚书府吧,荣嬷嬷也回未央宫,别在王府里浪费口粮了。”
“王……王妃……”何玉棋一副有口难言的委屈样子。
从前母亲和国公夫人都对她说,长公主自视清高且性格随和,不爱管府里的事,可这怎么才刚回来就把自己的翅膀羽翼全都折了?
她这是生个孩子连性子也转了?何玉棋暗自腹诽,忽又觉得这是个机会,从前的王妃随和温柔,自然讨人喜欢,如今她……说句不好听的,像个母夜叉一样,王爷又怎么还会喜欢?将来……
“何美人可是有异议?”赵霜用完了午膳,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退下。
“不不,妾身没有异议。”何玉棋连忙矢口否认,跟着众人垂首行礼,纷纷退下。
午后,天气微凉。
赵霜正坐在窗前研究棋局,就看见门口有一人在探头探脑,定睛一看,居然是何玉棋。
她方才走到繁霜殿门口,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常嬷嬷也注意到了,便走到殿门口朗声道,“何美人,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什么?”
“嬷嬷莫生气,妾身没有恶意,”何玉棋看见常嬷嬷,吓得忙低了头道,“妾身只是想求见王妃……”
“你刚才不是见过?”常嬷嬷看见这女人就没好气,心想她难道是还没挨够骂,刚被削了一顿又凑上来找人削。
“妾身想……”
何玉棋话音未落,门内就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
“常嬷嬷,让她进来吧。”赵霜听着门口的对话,眼睛都没抬,仍旧盯着棋盘。
“王……王妃。”绿衣女子扭扭捏捏地进来,又朝赵霜行了个礼,便杵在那里挪来挪去,欲言又止。
“常嬷嬷,你下去吧。”将人晾了半晌,赵霜才朝那花袄妇人摆了摆手。
“是。”常嬷嬷会意,瞪了何玉棋一眼,才退出殿外。
“有什么话就说吧。”赵霜抬起头,不耐烦地瞥了那绿衣女子一眼。
何玉棋年轻俏丽,可头发梳得油亮,这一身打扮委实与她的年龄不配。
“王妃,妾身……想问王……王爷他何时回来?”何玉棋悄悄看了她一眼,忐忑地不敢走上前去,站在离她五步远处。
“大敌当前,上京被困,肚子都吃不饱了,你还有心思关心杨暄什么时候回来?”赵霜拈起一颗白子又放下,蹙眉看向绿衣女子。
“王妃恕罪,”何玉棋忽然“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朝她磕了个头道,“从前那些事都是母亲和太后怂恿妾身做的,妾身……这就帮着香夏姑姑,去把王府的东西都搬回来……”
“不必了,香夏带着虎骁卫的人去,量那何达也不敢不给。”赵霜又低头看向棋局,似是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跪着的女人见她不搭理自己,忽然啜泣起来。
“王妃,妾身知道这一年来做了很多错事,得罪了常嬷嬷和府里的小姐妹,可都不是妾身的本意,”何玉棋言辞恳切,哭得梨花带雨,“妾身真的……只是想留在王府中做个普普通通的侍妾,服侍王爷王妃……”
“本宫不用你服侍,”赵霜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冷声道,“至于王爷……他也不用。”
何玉棋愣怔住,又擦了一把哭花的妆容,透出原本的肤色来,“王妃,妾身听闻您在滇西诞下了小王爷,别提有多高兴,这些日子还亲手做了些孩子的衣裳和鞋袜,想要献给小王爷。”
“不用,”赵霜两指拈着白子,“小王爷暂时不会回上京。”
“王妃,”何玉棋哭得眼角的妆也脱了,楚楚可怜地望着她道,“妾身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人,就像怜无、小方小圆她们一样,只求王府赏口饭吃,将来……也绝不会威胁王妃的地位。”
窗外飘着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深秋的树叶上,地上落叶早上扫完,到午后又是厚厚一层一层。
何玉棋此时不顾形象地表忠心,也不像是说假话,赵霜却不为所动,依旧沉着脸道,“何美人,你跟怜无她们不一样。”
“一样!一样!”何玉棋不明白,为何王妃对怜无这么好,对自己却百般挑剔,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出身高贵?“王妃您是大周的嫡公主,妾身只是一个小小的尚书府女儿,将来妾身一定会用心服侍王妃和小王爷。”
“你看看,怜无和小方小圆她们……可曾问本宫王爷何时回来?”赵霜望着窗外屋檐上的水珠,若有所思。
“没……没有。”何玉棋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问。
“你对王爷有贪念,而她们没有。这就是区别。”赵霜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绿衣女子,“你说,将来你会尽心伺候本宫和小王爷,本宫问你,若是本宫不让你侍候王爷,你还会心甘情愿地侍奉本宫和小王爷吗?”
“王……王妃……”绿衣女子惊恐地大睁着眼睛,望着上座的摄政王妃,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妾身……不是贪念,妾身只是恋慕自己的夫君,这难道有错吗?”
在何玉棋看来,怜无她们几个,成日里不思进取,只知道混吃等死的,任凭舞技荒废、身材走样,小方小圆更是连个头发也梳不明白,更别提化妆打扮了,根本就不是合格的侍妾。
过去一年来,自己曾经尝试过提点她们,让她们打扮打扮自己,结果却完全没有效果,怜无她们几个甚至还嘲笑自己每天描眉画眼,打扮的花枝招展却无人问津。
现在她忽然犹豫起来,这……难道真是自己不对吗?自己一个尚书府嫡女,进了王府后努力经营,想当个合格的侍妾也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