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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错漏百出，简直不像一个精英间谍能够说出来的话，但是医生诊断他可能患有轻微的ptsd，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所以……”
“所以他现在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但是因为精神紧绷而缺少逻辑，也可能是他被什么东西吓傻了之后的胡言乱语？”
“对。”
沐恩翻过下一页文件，头也不抬地回答。
他的手环就摆在他面前那张桌子上，全息投影中，理查德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他那“农家乐”风格的办公室中。
身上的司令官制服随意地搭在了一旁的椅背上，为了舒服他还把里面的衬衫也解开了几颗纽扣，大敞的领口露出了老家伙精壮的胸膛。
沐恩从第一眼看到他这个造型起，就再也没有抬过头。
“这样下去可不行，”理查德在那头琢磨半晌，头顶灯泡突然亮了：“要不……”
沐恩见状，分出了两分注意力，想看看他有什么独到的见解，结果两秒后他说：“你假装泽维尔在你手里，威胁诺亚再交一份调令出来。”
沐恩瞬间麻木了：“诺亚跟我们断了联系，跟他弟弟可没断联系，稍微通信就能知道我在撒谎。”
理查德还想说话，沐恩把文件在桌子上转了一圈，竖起来面对着理查德：“您要是实在无聊，就去把我们手里那份给核实了。”
竖起的资料上，帝国近半个月的调令被整理得条分缕析，就是换个傻子来看，也知道两国之间必然有一场战争了。
“帝国两周前就已经秘密派驻军队进入天马星系了，您好歹也是联邦司令官，哪怕您胜券在握，至少也装装样子。”
不装也没什么，至少别每天赖在办公室里吊儿郎当了，最近温特行宫内官员们情绪持续低迷，一致认为联邦即将完蛋，全拜整天不务正业的司令官所赐。
要不是还有个能干活的继承人撑着，理查德得被口水直接淹了。
理查德害了一声：“有什么必要呢？真正优秀的军人就是要敢于面对自己不靠谱的上司，拥有自己独立的头脑，哪怕上司不靠谱也能取得胜利！”
这混账言论听得沐恩的脑袋都开始一抽一抽地开始疼了起来。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果上级不靠谱，对于军人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灾难，有您说的那种下克上的精神的军队属于岛国。”
“——而岛国在人族移民星际之前就已经因为全球环境问题引发的冰川融化和板块碰撞造成的地震而沉入海底了！”
理查德：“……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你完全可以造我的反，做那个真正做决定的人。”
理查德从沙发上缓缓坐直，不知何时双眸里的不正经已经全部散去，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牢牢地锁定了沐恩。
沐恩：“我没有这个意思。”
理查德说：“你可以有。”
沐恩试图解释：“我对您的不满其实还没到造反的地步。”
理查德满面的严肃瞬间垮掉，他往前凑了凑，谄媚地看着沐恩。
“你现在想想呗，做司令官多好啊，全联邦最有权力的对不对？全联邦敬仰有木有？名利双收爽不爽？心动就对了，感觉行动起来，今天不努力，明天哭唧唧！”
他说这话时表情极为诚恳，要是不明就里的人看到，就该误以为他是在劝沐恩购买他们公司推出的保险套餐了。
沐恩缓缓问：“想提前退休？”
理查德连忙点头，表情欢快，眼神期盼如一条等待肉骨头的沙皮狗。
沐恩冷冷道：“你想都别想。”
大战在即，司令官退休？这他妈还打什么？直接投降不好吗？
理查德瞬间泄气，又把自己摔回了沙发上，大字型摊开，满脸生无可恋。
他侧过头，抱着自己的外套嘤嘤抽泣。
“我就想退个休，回家领个养老金颐养天年，怎么就那么难呢？明明我的退休申请都已经被批下来了，结果！天杀的威斯特！什么时候塌房不好这时候塌，自己拍拍屁股跑去联邦潇洒，我怎么办！”
沐恩托腮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一直沉浸在公务中浸木了的脑子休息够了，毫无诚意地拍了拍手。
“表演很到位，演员情绪饱满，台词生动充满生活气息，赏。”
理查德精神一振：“赏什么？”
“赏你去核实情报真实性！”
沐恩想克制，但是实在忍不住。
“你已经在这浪费了十几分钟了！司令官阁下！哪怕您不愿继续为联邦工作，就当您报答我曾经治愈您妻子，最后再坚持两年吧！”
理查德被他骤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讪讪地摸了摸头，“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那么凶干嘛？”
“现在就去！”
萨迦山脉。
泽维尔第三十二次试图从自己卧室往外跑，这次他决定采用“地道战”法——俗称挖地道。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了一条地道后，泽维尔欢快地就一头扎了进去。
他把自己缩成了一条蚯蚓大小，在泥土里吭哧吭哧地前进。他沿着自己记忆中的皇宫布局，四处摸索着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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