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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我们空降军抽调了40个最好的侦察兵组成‘飞鹰’侦察队到前线轮战,在一次行动当中,我哥哥为了掩护队友在丛林当中负伤昏迷,是他带着自己的陆军‘狼牙’侦察队杀入重围,救出我哥哥的……他是我的偶像——侦察兵的军神。”张雷摘下墨镜淡淡地说。方子君看着他那张酷似他哥哥的脸上浮现出严肃和庄重,看着那双眼睛里燃烧的青春火焰,脸色越来越白。她问:“你叫张雷?那你哥哥叫什么?”
“他叫张云,后来的一次行动中牺牲了。”张雷没有注意,合上钱包。方子君无语,张着嘴没有任何声音。
“我一直很想见到他,能够在他的部队服役,将是我一生的光荣。”张雷说完,严肃的表情没有了。他看着不说话的刘晓飞和方子君,笑了:“别误会啊!不是让你们给我走后门,我还用不着——我相信我自己。”
“我也相信你。”方子君突然很激动地脱口而出。于是,都愣了一下,包括她自己。
5
方子君长发披肩,换了蓝色的毛衣和白色的牛仔裤,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张雷还真愣了一下。刘晓飞是真的没有注意,他还在等何小雨混出来。换了便装的方子君,留给人的不再是穿着外面套着白大褂的绿军装那样严肃的女干部的感觉了——当时看不见军衔,但张雷估计起码是中尉或者文职副连。从外表看,她好像比张雷和刘晓飞还要年轻,活像一个艺术学院的大学低年级学生。她看见张雷,愣了一下,稳定自己,接着走到两个愣头愣脑的学员面前:“怎么了?傻了?”刘晓飞笑笑,他心思不在这儿。倒是张雷“啊”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跟这儿看倾国倾城呢。”方子君装傻,声音却有些发飘:“谁啊?指给我看看?”张雷打哈哈:“就在我跟前站着呢。”
“你怎么跟你哥哥一样贫啊……”方子君的脸一红,但随即又白了。张雷一怔:“你认识我哥哥?”方子君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急忙打圆场:“在前线见过一次,他那时候受伤,住在我们野战医院。不熟悉……”张雷想想,没说什么。这个也很正常,女医护人员上过前线的,各个军医院都有一大批。虽然前线的部队很多,但见过一两次也是很正常的。方子君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刘晓飞看见何小雨穿着深蓝色牛仔裤和米色的毛衣从医院里连蹦带跳地出来,急忙喊:“小心点儿!你月经走了啊?”何小雨瞪眼,跑到跟前掐他:“你个死东西,就怕别人不知道是吧?”刘晓飞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一直沉默的方子君说话了:“走吧。今天我请客,给你们改善伙食。去吃涮羊肉还是什么,你们说了算。”
“我来吧,哪儿能让你请呢?”刘晓飞赶紧说——他是真的有这个底气的,虽然老爸交代老妈好多次,进了军校就让孩子好好锻炼,军队全都管了,不能再给孩子钱了,但是老妈还是悄悄给他塞了不少钱。“还是我来吧。”张雷也觉得让女士请客不合适。方子君笑道:“得了吧,你们三个小红牌,请我啊?现在什么都涨价,就是军校的津贴不涨。我还不知道你们在军校多清苦吗?走吧。”——张雷和刘晓飞也就不争了,知道这关系到女干部的面子问题了——想想也是,堂堂的一个女干部,还是小雨的干姐,怎么好意思让两个小红牌学员请客呢?最后讨论的结果是吃涮羊肉,四个人就走向另外一条街上的涮羊肉馆子。刘晓飞自然和何小雨连蹦带跳地嘻嘻哈哈地走在前面,张雷和方子君慢慢在后面溜达。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无言了,一直都在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张雷才开口:“你是什么时候上前线的?”
“1985年到1988年,最后一批撤回来的野战医院。”方子君淡淡地说,“我没上过卫校,在前线提干的,回来自修的省医专的妇产科大专。”
“三年啊。”张雷肃然起敬。方子君淡淡一笑:“不算什么,都过去了。”
“我本来也有机会,但是我哥哥牺牲以后,我妈妈死活都不让我参军。”张雷说,“那你是84年的兵?”方子君说:“85年。我爸爸和何叔叔是战友,就这么认了我这个干女儿。”
“你爸爸也是侦察大队的?”张雷的眼睛一亮。
“是……”方子君的眼睛黯淡下来。张雷又不是傻子,赶紧不问了。四个人,两个精瘦男孩儿穿着红牌的军装,两个漂亮女孩儿穿着时尚的女装,在街上走真是蛮显眼的——尤其两个女孩儿都是高挑漂亮的,就更打眼了。沿路,还真的有人吹口哨说怪话。张雷和刘晓飞看过去,是一群坐在马路牙子上的小混混儿。方子君赶紧说:“别搭理他们,走吧。”
“行了,你就别闹事了!”何小雨也拉住跃跃欲试的刘晓飞,她知道这个臭小子是个天生就好打架的主儿。两个军校生压着自己的怒火跟着两个女孩走了。但口哨声却越来越响,还有不堪入耳的喊声。“俩兵哥哥,把美女留下吧!”“就是,我们弟兄也体验一把兵哥的感觉!”“这俩妹子真水灵啊!”“要个儿有个儿,要脸蛋有脸蛋,要屁股有屁股啊!”……刘晓飞再也忍不住了,转头冲那几个小混混儿喊:“说什么呢你们?找死啊!”
“晓飞!你能不能不闹事!”何小雨赶紧拉住他。
“哟,练练怎么着?”那几个小混混儿继续出言不逊,居然还围了过来。张雷不说话,慢慢摘下自己的军帽,递给方子君:“帮我拿一下。”方子君急忙问:“你想干吗啊?别胡来,这块有纠察的!”张雷又脱下自己的上衣,笑着塞给方子君:“我现在没有穿军装吧?”他冲刘晓飞使个眼色,刘晓飞会意,也摘下军帽,脱下上衣。方子君和何小雨一人抱着一堆军帽军装,都傻眼了。
“你左翼,我右翼。”张雷低声说着,看着逼过来包围他们的七八个小混混儿。刘晓飞站好位置,两个小伙子都是握拳在手,分腿跨立。张雷不回头,对两个女孩儿说:“你们去那个饭馆等我们。”何小雨怒了:“我说刘晓飞!你是不是不打架就不安生啊?我告诉你啊,你要是闹事,我就真和你急!”方子君一拉她:“算了,跟侦察兵说这个是没用的。咱们赶紧去吧。”她拉着何小雨走,临走又转头:“记住馆子的地址啊!还有,纠察来了,千万别说自己是哪个单位的,赶紧跑!机灵点儿!”
张雷侧过脸,回头笑笑。方子君这回傻了——侧面,太像了!但现在不是傻眼的时候,她赶紧拉着小雨走了。虽然自己的心里还在一阵阵地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的疼着。那边已经动手了。当然没有什么悬念可言,两个陆院侦察系的学员对付几个小混混儿真的是太浪费资源了,几下子就给撂倒了。
“给我记住啊!以后别跟这儿胡撒野!”刘晓飞踢了一个家伙的屁股一下,“滚蛋!”
张雷一拉晓飞:“撤!”晓飞一抬头,俩纠察正从远处朝这边跑过来。于是,他们俩嗖嗖嗖撒丫子逃跑,后面纠察嗖嗖嗖地追。当然是追不上的,跑了没多远,纠察就被甩在后面了。两个小伙子跑得很带劲儿,拐了几条街,径直跑向那个约好的饭馆。路上很多人都在看他们,觉得他们有毛病,好好的跑什么?——不过是精力过剩的一种表现而已。
6
耿辉从军区回来急忙走进大队值班室,对着正在看演习预案的何志军严肃地说:“大队长,有个不好的消息——陈勇的提干报告在最后一项审查被打下来了!”何志军一下子站起来:“什么?说,怎么回事?哪儿不合格了?”耿辉把材料给他:“没任何不合格的地方——名字被打字员打错了!陈勇——勇敢的‘勇’,给打成了‘泉涌’的‘涌’!自己看看吧!”何志军纳闷儿:“名字错了,改回来不就完了吗?”耿辉说:“如果想改,当然给你改了!但是人家根本不想改!我从侧面了解了一下,别的直属队有个军区哪个部长的亲戚在和陈勇争这个名额。他们正觉得找不到你的漏洞呢,你自己把名字打错了!”
何志军急了:“现在呢?命令下来没有?”耿辉说:“命令已经下来了!陈勇落选了!”何志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黑脸涨红了:“这不是胡闹吗?陈勇的素质在提干候选里面还用多说吗?多少个军功章啊!不行,我要去军区!让司机给我备车!”耿辉拉住他:“你去军区有什么用?现在命令已经下来了,找谁也没有用!你就是去找老军长,他也管不了这种小兵提干的小事儿啊!”何志军牙关咬得咯咯响:“那你说怎么办?”耿辉想了想,说:“还记得小涛吗?”何志军说:“记得,就是那个从前线侦察大队被首长调走的小涛吧?南拳世家,手枪好手。你问他干什么?”耿辉着重强调:“他现在是军区司令的警卫参谋,在军区人头比较熟悉。他的老婆,是军区干部部门首长的女儿。”何志军眼睛一亮:“你怎么不早说!”耿辉笑了:“我怕你不愿意走关系……”
“妈拉个巴子的!火烧眉毛了,这关系得走!马上给我接通那个狗日的小涛的电话!”何志军吼道。耿辉拿出电话本,去要电话:“军区总机,要5688。”电话一下就通了,他把电话递给何志军。
“喂?哪位?”是小涛,虽然过去几年了,但还是那个鸟样子,还是那个鸟声音。何志军笑骂:“妈拉个巴子,你说我是谁?”对方激动了:“何……何大队长!大队长,我,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你……你还好吧?我一直想去看你,但总是没有时间……”何志军的笑容逐渐凝固在黑脸上。他感到悲凉——是的,怎么能不悲凉——他何志军也开始卖自己的老脸了?他张着嘴,呆了半天,才说:“小涛,有这么个事儿,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办下?”
“您说,大队长!您交代的事情,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涛很激动。何志军说:“有个兵,要提干出了点儿问题……”小涛利索地说:“行了,您别说了。您派人把他的材料给我拿来,明天下午下班以前命令就会电传到您办公桌上。”就这么解决了?何志军拿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战士的提干,一生的前途,就这么被一个首长的警卫参谋解决了?这么简单?怎么会这么简单呢?他拿着电话感到非常悲凉,电话里还在说:“大队长,这样好了。明天下午我亲自开车给您把命令送去,我也有好几年没见您了。我这儿专门给您准备了一瓶茅台,好几年都没动过,就等着和您喝……”
耿辉看着发傻的何志军苦笑,拿过电话:“小涛,我耿辉。”小涛还是很利索地回答:“指导员好!”耿辉笑着打圆场:“事情办了就可以了,大队刚刚开创,事情很多,下次我去军区办事的时候再找你喝酒吧!”小涛高兴地答应了:“是!指导员,您和大队长一定要一起来啊!我等了多少年了,你们下来以后,我这儿事情也多应酬也多,一直没机会去看看你们……”
何志军已经慢慢走到大队部门口,看着训练场上的战士们发呆。战士们都在往车上装东西,准备参加军区组织的91惊雷演习。耿辉走出来,站在何志军身后,脸上也没笑容,小心翼翼地说:“大队长,现在不是战争时期,和平环境的事情你没法儿说。”
何志军不说话,只是慢慢地走。耿辉看着他孤独的背影,什么都说不出来。何志军看着熟悉的军营,却看出一种陌生的味道。奇怪?怎么会觉得陌生呢?自己从小就在军营长大的啊!怎么就不一样了呢?到底哪里变化了呢?代理排长陈勇正在指挥战士们把物资装车,突然一声闷雷当空炸开:“陈勇!”
“到!”陈勇转身立正,看见是大队长,立即飞速跑去。
“你给我听着——这个兵你要不给我好好当,你就给我把枪吃了!”何志军怒吼。
“是!”陈勇敬礼,他不明白大队长怎么了——我怎么不好好当了?何志军走了,陈勇也不敢追,只愣愣地看着大队长的背影。耿辉走过来看着陈勇,苦涩地一笑:“他没事,你回去带你的排。好好干,他对你很有期望。”
“是!”陈勇给政委敬礼,转身去指挥战士装车了。
耿辉看着何志军孤独的背影走在各种训练设施之间,只能无奈地叹息。
7
夜老虎团侦察连一排排长肖乐少尉以为自己一定是看错了,这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拼命揉揉自己的眼睛,再贴到高倍望远镜上去看,才知道不是做梦——三架属于蓝军的米-8运输直升机以泰山压顶之势从高空扑下来,径直扑向落日余晖当中的红军a集团军a师指挥部。肖乐丢掉望远镜高喊:“紧急集合——”
他的老战友陈勇少尉此时此刻已经一把拉开了米-8直升机的舱门,如同闪电一般掠过瞠目结舌的正在开饭的a师官兵眼前。特战队员们从两架直升机上鱼贯跃出,手中的步枪在空中时就已经喷出烈焰。
枪声打破了演习开始数天以来a师无战事的宁静,正在纳闷儿为什么按照演习预案应该与自己接火的蓝军部队却始终不在预定位置的a师指挥官们找到了答案。蓝军特战队员们在a师指挥部大开杀戒,如同进入无人之境。正是黄昏,吃饭的时间,a师指挥部的军官居多,大多数都没有携带武器。警通连也没有预料到蓝军会突袭自己的指挥部,就是带着枪也没有空包弹——那个时候反复强调的是安全第一,空包弹也会伤人,所以按照常规演习,不会上战场的警通连就没有配备空包弹。与此同时,隐藏起来的蓝军陆空部队发起了黄昏攻势。本来就对a集团军憋了一口气的军区乙级部队这回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如同蓝色的尖刀一下子就撕裂了a集团军的第一道防线并且向纵深发展。
在一片惊慌中,火力掩护小组把几十颗发烟手榴弹扔进了不同的帐篷,突击小组趁机冲入师部指挥帐篷,第二突击小组紧随其后,占据了通讯帐篷,并且破坏了发电车。
“有一架直升机是给我们准备的。”a师师长悲哀地对自己的军官们说。突击队长陈勇把手中的步枪背好,敬礼:“首长,对不起。我是执行命令。”
“不必解释,作为曾经参战的军人,这是我不该有的失职。”a师师长苦笑,丢掉自己手中的红蓝铅笔,第一个走出大帐篷,“走吧,我们被自己培养出来的战斗英雄俘虏了。”
“一班长!”陈勇高喊。田大牛趋前一步回答:“到!”
“领他们上飞机,注意态度——这些都是我的老首长!”陈勇黑着脸命令。
肖乐带着自己的侦察排,开着三轮摩托架着机枪,直接从夜老虎团团部杀到师部外面,他看见自己的师首长们在蓝军特战队员的押解下走向直升机,眼睛就红了,再一看带队的少尉居然是陈勇!
“陈勇,你不要欺人太甚!”肖乐从三轮摩托的挎斗上跳下来,高叫着举起轻机枪嗒嗒嗒嗒射击,身后的侦察兵们跟着排长下车,一起冲入指挥部的帐篷群。
“是我的老战友。”陈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这笑容稍纵即逝,“给我打!”
蓝军特战队员和红军侦察兵直接冲到了一起,这时候空包弹就不能用了,都是抡着步枪开打。擒拿格斗、街头斗殴……什么招数都拿了出来,一个要抢首长,一个不让抢,都打红了眼。陈勇没什么更多说的,带着突击小组押解a师首长们走向直升机。肖乐眼看首长们要上飞机了,用尽全力高喊:“手榴弹!”
侦察兵们掏出自己身上的手榴弹,随着肖乐的命令,直接就扔向师首长们。陈勇脸色一变,一个滚翻倒下,眼看20多枚黑不溜秋的滋滋冒烟的手榴弹飞了过来,咣咣咣直接落在师首长们身前身后。砰砰砰全炸开了,只是没有弹片飞舞,只有黄烟升腾——按照演习规则,师首长们和押解的陈勇等特种兵全部阵亡。陈勇苦笑着爬起来,看到更多的红军警通连官兵举着工兵锹、棍子什么的,从四面八方涌来。蓝军特战队员们被打散了,有的上了仓皇离去的直升机,有的被按住了,也有的逃出了战团噌噌噌跑了。三架直升机都逃了,地面上只是留下陈勇和十几个特种兵。师长、政委们都去握肖乐的手:“谢谢你!谢谢!”肖乐眼睛血红,甩开师长、政委,直接一脚踢在笑容满面的陈勇的胸口上。正在点烟的陈勇本能地侧转,闪过飞腿:“操!你小子疯了?”
“有本事你冲我来啊!端指挥部算什么本事?”肖乐高喊着又扑上来。陈勇几个错步闪过,指着他的鼻子骂:“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打仗,我要服从命令!你以为我调动得了直升机啊?!”肖乐怒吼:“陈勇!我知道你一直憋着气!你军校没上成,提干没提成,你就把气撒到了a军是吧?逮着机会侮辱a军是吧?你别忘记了,这是你的老部队!”
陈勇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把烟和打火机一扔,直接上去按倒肖乐:“你他妈的胡说八道!我陈勇战场上是英雄,下来也不是小人!这是我们大队长的命令!换了你也得执行!”师长亲自拉开陈勇,政委把肖乐拉起来说:“算了,算了,他也是执行命令而已。”陈勇真被激怒了,他冲到肖乐面前,揪住他的领子:“我告诉你——完了!我跟你的兄弟情义,完了!”他甩开呼哧带喘的肖乐掉头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怒吼,“完了!”田大牛急忙跟上去:“排长,咋地了?”陈勇挥手推开他:“我跟他,完了!”田大牛又跟过去:“完了就完了吧,你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啊!”
肖乐平静下来,脸上显出内疚。一个蓝军特战队员低声说:“这是我们蓝军司令部的作战命令,我们排长没权力更改的。”师长低声说:“算了,算了,是我们自己的疏忽。看看刘军长有没有什么办法挽回吧,我们师残了。”肖乐知道自己错了,但是高傲的头却没有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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