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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那一套!”看她这副“柔弱女子”的模样,拦路的人气的忍不住骂道,“你知道你叫我们绑的那个人想干什么吗?”
“他要干什么?”女孩子翻了翻眼皮道,“我还没让你们动手呢!”
“那你现在赶紧让我们动手!”那人气道,“我们快忍不了他了!”
“他让你们做什么了?”卫瑶卿还没有开口发问,倒是裴宗之惊讶的开口了。
眼看那人就要开口,卫瑶卿连忙咳了两声,打断了他,在他满脸的不满中,压低声音提醒他:“大街上人那么多,你声音那么大,是生怕旁人听不到吗?”
那人脸色一僵,这才也压着声音对她道:“你知道他想让我们干什么吗?”
“不知道啊!”女孩子白了他一眼,“你嗦了半天,也没说啊!”
“他要我们杀了陈善!”那人道,“那个陈礼简直就是个傻子,你都不让我们杀陈善,他居然开得了这个口!”
“做不到就拒绝了他。”卫瑶卿想了想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人连连点头:“是啊!我们说这不是玩笑,那个陈礼居然觉得我们是嫌钱不够,现在还在加价同我们周旋,你看这怎么办?”
“要不,你们哄哄他?意思意思……然后给他看看你们杀不了什么的。”卫瑶卿想了想道,“等到时机合适,我会见他的。”
“那什么时候才合适?”那人急道,“姑奶奶,你快点行不行?”
“行行行!”卫瑶卿忙不迭地点头安抚他道,“你先回去吧,莫被人发现了。”
那人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裴宗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地转过头来,问她:“先前让他们去绑陈礼他们不是很不高兴么?怎么现在反而催促起你来了?”
卫瑶卿认真的想了想,道:“可能是跟陈礼对比了一番,觉得我这个人是如此的通情达理吧!”
裴宗之看了她一眼,一开始他不赞同时还会表示一番,后来连表示都懒得表示了,随她去吧,她高兴就好。
而且比起这个来,裴宗之抬头看向前方,一面写着“陆”的幡旗就挂在前头的米店匾额前。
这是济南城最繁华的大街,前头是陆记米庄,陆记米庄过去不远就是佰草堂,再到正中就是大通钱庄了。
“我们去那里看看!”裴宗之指了指前方围了不少人的佰草堂,道。
挤入人群之中,他们才看到佰草堂门前摆了条长桌,长桌上躺了个男人,右腿裸露在外,膝盖上的外伤化了脓,看起来很是吓人。
“大家来看一看啊!”那个男人身边站了个妇人,那妇人唇薄眼利,看起来十分的能说会道,一开口也确实犀利的很。
“佰草堂的药敷的人腿都要烂了!”妇人大声嚷嚷道。
佰草堂不仅收药草,也卖药,卖的药价很高,收的药草价格也高,现在这当头,因官府查办,暂停收购,是以这些天也只有人上门买药,并没有卖药草的。
妇人将一扎药包扔在长桌上,药包上的印章一看就是出自佰草堂的药。
“大家来评评理!”妇人呸了一声,骂道,“佰草堂这黑心肝的,卖的外敷药将腿都敷烂了!”
药铺的药出问题那还了得?说不好可是送命的!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佰草堂里的掌柜早已闻声走了出来,此时手里拿着账册正在核对。
“你是昨天晚上来买的药吧!”掌柜翻着账册,问道。
妇人怔了一怔,点头:“你们佰草堂肯承认就好。”
掌柜也不多话,忽地上前一步,再妇人“哎呀你别乱动”的叫声中,抓了一把药放到鼻间闻了闻,而后摇头:“这药不对。”
“你说不对就不对啊!”妇人嚷道,“你们的药出了事当然不肯承认……”
那佰草堂的掌柜只是看了眼那妇人,伸手在那包药里挑了挑,不多时,便挑出了一小堆白色粒状的事物,堆放到手里,道:“多了一味沟吻藤,自然要出事。”佰草堂的掌柜自然不可能只会算账,药理也是精通的。
妇人转了转眼珠:“那说不定是你们掺和进去的……”
佰草堂的掌柜也未多言,只看了她一眼又叫来药铺的伙计,不多时,伙计便抱着一摞账册和一只药箱和一杆秤走了出来。
“沟吻藤药性特殊,平日里用到的地方并不多。”佰草堂的掌柜向大家解释道,“这是我佰草堂的账册,大家都可以看一看,月初入账的沟吻藤有三斤六两,这药包里我随手一抓就有不少,想来其中沟吻藤至少五六两是有的。这个月,我佰草堂收药还不曾出过一副带沟吻藤的药,且看一看其中的量有没有三斤六两就是了……”
“就是有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以前藏了混进去的。”那妇人也是个能搅和的,眼睛一闭,嚷道,“反正都是你们佰草堂出来的,谁知道有没有动什么手脚!”
“那你要怎么办?”佰草堂的掌柜看着她道,“因为联手告我佰草堂高价收购药草,大人们没有勒令关我的佰草堂么?”
妇人哼声道:“不要胡说八道!”
一方有理有据,一方胡搅蛮缠,围观的百姓已有些看不下去了,细语纷纷。
有人“咦”了一声,说道:“这不是保康庄老板的侄女吗?听说保康庄也在那些联名状告佰草堂的名单里。”
“就说吧,同行相忌!”
“说到底为的还不是挤走佰草堂!”
……
周围百姓私语,卫瑶卿当然不是听不到,闻言不由对一旁的裴宗之道:“也不知道是真的贪图这个便宜还是演的,前面还挺像找茬的,后面倒像是来被打脸的。”
裴宗之摇头:“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毕竟人心难测,这种事也不是没人做过。”卫瑶卿道,“但我敢保证慈心堂应该没参与进这件撒泼胡闹的事情里。”她说着抬头看向分开人群走进来的慈心堂掌柜道,“人过来了。”
崔家手下的人应该还不至于玩这么拙劣的把戏,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该如何收场。到时候联手欺压之事闹出来的话,官府再拖也拖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