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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头名二十两,第二名十五两,第三名十两。伯娘绣的香囊我见过,拔得头筹不是问题。”
“不敢不敢,我一个乡野村妇,也就会两下子。”林氏笑着摆手,满脑子都是“二十两”。
“伯娘谦虚了,我也算有些见识,还不曾见过比伯娘绣技更好的,伯娘要是有意,我替你报上名。”
饶是林氏平时爱自夸,也被他一番恭维说得不好意思了。
周芜却是疑惑,“眼下正值秋收,县令为何在此时办赛?”
“这我便不知晓了,不过,是个好事。即便不冲着名次去,只要参赛便有一两赏银,何乐而不为呢。”
可不是,一两银抵的上她们做百十个香囊了,林氏道:“那就麻烦少东家替我报个名。”
“不麻烦,比赛定在七日后,到时我来接伯娘。”
七日后,家里的地差不多收完了,林氏爽利道:“不麻烦少东家,到时叫我家阿游送就成。”
沈林风想一想:“也好,到了县里若有事,报我名讳便可。”
他弯腰告辞,扶着随从的手臂上了马车。车帘放下,他温润的眼眸变得深邃。
随从问:“公子,咱们是直接回城?”
“不,去收茶。”
随从迟疑了一下,道:“公子,咱们收的茶已远远超出茶引的量了。”没有足够的茶引,收再多的茶也卖不出去,若私下贩卖,那是犯法的。
沈林风靠在车避上,车窗外掠过乡野秋色,沉甸甸的稻穗像金子般在风中摇曳。
他沉默了半晌,“茶引会有的。”
目送马车消失在乡野小道上,几人也回了院子。
林氏一门心思是针黹比赛,嘟囔着要拿头名,已无心思过问张喜儿。
赵怀游叹口气,告诉周芜,县令府的下人嘴严,没打听到什么消息。只听说前几天有人瞧见县令府的马车,接了张婆子和张东财去县令府。
他说:“我回来时绕张家门前瞧了,门上挂了锁。”
周芜:“一直没回来?”
赵怀游摇头,“明天我再打听打听去。”
周芜拧眉想了会儿:“算了,家里的稻子该收了,过了这阵子再说。”说到收稻子,“你到时去仙桥村请了你舅舅和表哥来帮忙,你舅母若是有微词,使些钱也成。”
若不然靠他们几个,收完稻子得累死。
赵怀游笑道:“不必使钱,舅舅疼我,我去请,他必会过来。”
他笑眼弯弯,周芜也不禁弯起嘴角。
转眼就到收稻子这日。天未亮,就起了。
林氏煎了几锅饼,韭菜混着鸡蛋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小院子。不一会儿,姚家父子俩就到了。吃过早饭,分好工。周芜和安宝负责捆稻秆,姚立本负责用板车拉回来,其他人负责割。
稻田离家有点远,他们到地里时,天边一缕熹微,叶子上挂着露水。镰刀挥过,沉甸甸的稻穗便应声倒下,到处是清淡的稻香。
两家六亩的稻子起早贪黑割了两天半,被风刮倒的那一大片尤其不好割。
收割完的稻子还得脱粒,这是个苦力活,大石头铺在稻簟上,稻捆在石头上反复摔打,直至稻粒从秆子上掉落。脱下的稻粒再铺在太阳下晒干,最后倒进石臼里捣成一粒粒晶莹的米粒才算完。
累死累活三亩地收了不到六石的稻子,林氏直念叨,定要去县里参加针黹比赛,拿个头名回来。
“二十两银子抵咱种个三五年的稻子哩。”这收完稻子,她快直不起腰来了。
“成,娘在家好生歇歇,回头大显身手。”周芜取了布袋子,去田里捡稻粒。
“娘,我也去。”安宝跟上去。
稻田离家远,赵怀游不放心他们娘儿俩,也跟着一道去。他推了木板车,娘儿俩就坐在车上。
稻粒散落在地里毫不起眼,却也捡了一布袋子,周芜估摸着能吃个把月哩。她笑着揉了揉腰,安宝和赵怀游也跟着她笑。
空旷的田野里,清脆的笑声传去很远。
赵怀游带安宝抓了一只蛐蛐,用几根狗尾巴草编了个一丁点大的笼子。
安宝举着笼子凑到周芜耳边,“娘,你听,唧唧吱~唧唧吱~”
小孩眼睛里亮晶晶,追野兔子,摘野花野果子,他玩得开心,周芜便也开心,眸光里盛满了温柔。
待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赵怀游推起板车,载着娘俩慢悠悠回家去。
这漫长的一路,伴着小孩欢快的笑声,秋日的乡野好似也不那么寂寥了,连路边枯黄的叶子都分外绚丽。
到家时,远远见几匹马拴在门口,比赵怀游的那匹还要高还要壮。一声嘶鸣,从院子里走出几个人。
听见久违的官话,周芜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