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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芜从厅堂出来时,赵怀游他们已将行李卸下。
被褥凉席、锅碗瓢盆,林林总总许多物什摆满了长廊。她还看见自家堂屋的那两条破旧板凳倚在墙边,上面搁着一床老棉被,一个被角开了线,在寒风里飘得欢畅。
这下子,空荡冷清的院子多了许多烟火气。
林氏从厨房出来,弯腰搬起堆在墙角的两口铁锅,周芜抬脚上前,赵怀却比她更快,他腿长步子大,三两步就到了林氏跟前。
几十斤的铁锅,他扛起来毫不费力气。林氏这辈子还能再享到儿子的福,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周芜见此便没再过去,将廊下的行李搬去后罩房。
安宝屁颠屁颠跟着她,嚷着要跟她一起干活。周芜挑了个不算沉的包袱,他和竹子两个合力搬。两人对好了步伐,然后安宝喊口号,就这么“一、二、一、二”往后罩房走。
后罩房八/九间屋舍没人住,积了许多灰尘。倒是正中的一间房不仅一尘不染,床上也铺好了被褥,柜子里有冬衣鞋袜,女子的、小孩的,从里到外一应俱全。妆台上还有些胭脂水粉,俱是未曾用过。
周芜关上门,重新寻了间屋子放行李。
来京时,林氏几乎将家里搬空了,虽说家底不丰,但零零碎碎的东西加在一起也不少,便是咸菜坛子就有三个。
赵怀游正收拾西厢,见她搬起又沉又重的咸菜坛子,跑过去道:“我来。”
这再好不过了,咸菜坛子是林氏的宝贝,她还真怕不小心打翻了去。小心地松开手让他来,她去抱绣筐。那半筐香囊早在半路上就卖掉了,里面放的是牌位和骨灰盒,倒不算沉。
先摆放在门口,须得将里面清扫干净了才能搬进去。一回头瞧见赵怀游杵在那儿,抿着唇,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怎的了?”来回搬了几趟,大冷天里热出了些汗,她抬手去擦。
赵怀游忙按住她,“别动。”
她指尖上有黑灰,不晓得蹭到哪里的,周芜笑了一下,抓一把雪搓干净。
热气熏得她面粉腮红,轻轻一笑眉目间如春风般松快。
赵怀游话到嘴边又深深藏起,随口道:“没什么,就是方才东厢房被舅母抢去了,心里不大高兴。”
东厢房挨着厨房,而西厢房挨着净房,虽说用的恭桶,不是村里那种茅坑,但他既不喜欢,便不住那儿。
周芜道:“走,去换过来。”
“不用,阿芜——”赵怀游拉住她,住在哪儿他不挑,就是随意扯了个借口罢了。余光里瞥见垂花门那一道挺拔的身影,赵怀游顿了一顿,不自然地收回了手。
赵怀大步迈过来,踩得地上的积雪“咯吱”响,看着赵怀游的眼神很是锋利,斥道:“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没大没小。”
两人差了八岁,他又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刺头,赵怀游小时候怕他怕得厉害。现在长大了,也经历了许多事,反而不惧他。
赵怀游犟道:“阿芜又不介意。”
因着周芜是外来的,村子里的孩子不管大小都直呼她的名字。即便后来与赵怀成亲,赵怀游还如从前那样唤她。大家也都听习惯了,要是哪日他突然唤她嫂嫂,才叫人奇怪呢。
怕他俩针尖对麦芒打起来,赵怀游那两下子定是要吃亏的,周芜便同他说:“你带安宝和竹子去洗洗。”
赵怀游自是听她的话,一手抱着不情愿的安宝,一手拎着瘦弱的竹子出了垂花门。
赵怀有些委屈,他都解释清楚了。她待他却不及待阿游那小子热络,还护着那个憨憨。
周芜不想跟他相顾无言耗在这冰天雪地里。搬过来的行李随意堆着,得趁天未黑尽快整理好,免得后面想要个什么找不到。
赵怀垂下眼跟在她后面进屋,没有言语,低头干活。
她扫地,他便掸尘,她要整理衣物,他便去取了空箱子来放在她眼前,她要将瓦罐坛子挨着墙角,他便清理了空地来,整整一条边,她想怎么挨着都成。
周芜停下来,他也停下来。站在一堆破旧杂物里,即便收敛了杀气,他挺拔的站姿里依旧有一两分杀伐决断之气挥之不去。与那一堆旧物格格不入,仿佛抬一抬手就能毁了一切。
周芜放下咸菜坛子,转身出去,你爱干活便自己干吧。
不想,才走到门口听到一声清脆的瓦罐碎裂声,回头便见林氏宝贝的咸菜坛子摔得粉碎……
“你弄的?”
她终于主动跟他说话,赵怀压制着想要上扬的嘴角,沉声道:“是你没放稳。”
地上铺的石砖,光滑平整,可不是落霞村那种坑坑哇哇的泥地,怎会放不稳呢?可赵怀就站在那儿,没动过,就算腿长,也踹不到三五米之外的咸菜坛子。
赵怀反过来安慰道:“不怕,娘要是问起,只说是我摔的。”
她刚到赵家那会儿,干活儿不利索,家里的物什又大多老旧,一个不小心就会弄坏点什么。那时林氏与她还不似现在这般亲密,脾气也泼,赵怀便会替她揽下,因此时常被林氏追着打。
周芜没好气道:“用不着。”
说话间,林氏听见声响就风风火火跑来了,闻着咸菜味儿便知不好,“咋倒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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