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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睁开眼,翻了个身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半眯着眼睛看了殷怀玦一会儿,才面露讶色道:“阿玥怎么来了?”
说着,不等殷怀玦回答,垂眼将目光落在跪着的守福身上,疑惑地皱了皱眉,“怎么跪在这儿?快去看看孤的药熬好了没有。”
见守福愣了一下没动,又语气抱怨:“还不快去?留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守福脑袋再不灵光也反应过来了,他连忙起身,也不敢去看殷怀玦的神色,连声答“是”,匆匆退了出去。
见守福的背影在殿门处消失,戚瑶才将提起的心落了回去。调整了下神情,她冲殷怀玦露出一个笑来,“阿玥怎么还站着?快坐。”
殷怀玦无言看着她,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戚瑶的动作如此连贯自然,若非他早先看出她在装睡,兴许真要被那无辜和善的笑容骗了过去。
他忽然想起宴会那日,戚瑶醉酒后也是这么脸不红心不跳撒谎哄人的。
呵,骗人的本事不怎么样,脸皮倒是够厚。
如此想着,殷怀玦轻轻冷笑一声,也懒得同她折腾,“不必了,既然殿下伤势无碍,怀玥便先回去了。”
戚瑶巴不得他走,忙道:“也好,还要劳烦阿玥替我向皇祖母说一声,让祖母不必挂念。”
说着,戚瑶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话似乎露了馅。她刚刚可是“睡着”的,哪能知道殷怀玥是自己想来还是替皇祖母来的。
她心下不由得生出几分忐忑来,不过殷怀玦居然并未再说什么,只是极敷衍地弯了下唇角,便冷着一张脸福身离开。
“怀玥告退。”
殿中的人一下子少了许多,压抑气氛随着殷怀玦的离开散去,戚瑶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鼻尖闻到一股鸡汤的浓郁香气,她睡了一整天,也正好有些饿了,便吩咐宫女道:“将汤端过来吧。”
“是,殿下。”
戚瑶接过鸡汤,又担心守福在外面着急乱跑撞上心情不快的殷怀玦,又朝那宫女道:“都下去吧,去将守福唤进来。”
她喝下小半碗汤的时候,守福苦丧着脸进来了,委委屈屈立到床前,却也不抱怨。
“殿下。”
知晓他被吓着了,戚瑶轻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等父皇生辰我再同怀玥说说,她便不会为难你了。”
说是这么说,不过戚瑶多少有安慰守福的心思,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高岭之花什么时候能消气。
一面想着,她一面喝着汤,满满一碗鸡汤竟很快见了底。戚瑶将空碗递给守福,余光忽然瞥到案上一个约莫巴掌大的盒子。
“那是什么?”
顺着戚瑶的目光看去,守福道:“是郡主方才带过来的,想来是给殿下送的礼物。”
戚瑶有些诧异,待守福将那盒子呈了过来,她才发现是个回文戗金边的精致填漆盒子,打开一看,眉头却顿时皱了起来。
盒子里盛了一块膏体,从质地颜色来看显然是男子容修用的物什。只是这香气过分浓郁,叫人一闻便觉刺鼻,如此味道便是宫中命妇也鲜有用的,若是哪个男子往脸上涂这样的脂膏,定是要被人耻笑。
戚瑶想起昨日自己狼狈的模样,忽然觉得殷怀玦给她送这脂膏不是什么好事。
事实也是如此,殷怀玦来时便是抱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想法,便是想嘲讽这相貌女气喜好容修的狗太子。
只不过,戚瑶已经全然忘记自己也曾给殷怀玦送过胭脂的事,于是也仅仅在心头升起轻微的不舒服,便也不做多想了。
那银针上的毒不致命,但对戚瑶也并非全无影响。
午间醒来吃了点东西后,她白日里便一直昏昏沉沉的,到了晚上反而还更清醒些。
左右还活动不了,又没了睡意,戚瑶便在床上翻看平日难得消遣的闲书。看了约莫一个时辰,她正要将书放下,忽然瞥到枕下露出的一角白色来。
原以为是自书中掉落的纸页,可细细一想,她虽在床上看书,仪态却不差,落下的纸怎么可能被动得塞进枕下去?
如此想着,戚瑶面色凝重了几分,将枕下的东西抽了出来。
居然是一页空白的白笺。
戚瑶诧异了一瞬,她仔细观察了手中白笺半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摒退殿中其余人,自己撑着绵软的身子下了床,朝最近的烛台走去。
白如雪的笺纸被细长指节捏着放到烛火旁烤了烤,片刻后,空白的纸面上缓缓显出半透明的字迹来。
“初九,亥时,宫后苑。”
戚瑶紧紧盯着纸上逐一出现的字,待信上落款处的字迹显现时,倏地瞳孔骤缩。
落款处的字迹消失得极快,但她还是清楚地看清了留信人的名字——
“阿丹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