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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世杰终被拿下,青平政府的工作由常务副县长洪琪主持,现在常委会又提名洪琪暂代青平县长被通过了。我给洪琪拨了个电话,以示庆贺,洪琪笑道:
“这都是计划内的事,没什么值得庆贺的,倒是你抓住了这个机会也是前途无量啊。”
“那不还得感谢你的举荐。”
“自己人肯定帮着自己人啊,我下来后毕竟离市里远了,有什么消息还需要你第一时间透露给我啊。”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知道怎么做。仝世杰怎么给弄到老干局了,他屁股应该不怎么干净吧,我本以为会被纪委请去喝茶呢。”
“这个你就幼稚了,要较起真来,有几个人能经得起查?他能有这么个去处也算是不错了,市里各方面都不想做的太绝。其实他错就错在举棋不定、左右摇摆、没有坚定的立场,结果市长书记一个也没抓住。”
“他好像给唐市长送了一张银行卡……”我突然想起来那天看到的一幕。
“打住,这个你也敢往外说,幸好是我,要不今天你就闯大祸了,记住,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怎么忘记了我给你说的‘眼尖、手快、腿勤、嘴紧’了,切记切记,一定不要乱说话,就是睡着了做着梦也不能说出梦话来。”
其实我也是一时口快,说完就后悔了,对洪琪的教诲我连声称“是”。
下午五点多,没有什么安排,唐明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问:
“小刘,你会开车吗?”
“会,今年刚拿到的驾照。”
“哦,那好,一会儿你去要辆车,你来开,我们去东湖新区看看。”
司机胡东华弟弟结婚请了两天假,唐明又不想带别的司机,就临时把我抓了壮丁,虽然我驾龄不长,不过我还是很自信,毕竟是周卫东的司机手把手带出来的,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我尽量把车开的平稳些,唐明坐在后座闭着眼小憩。
“放点音乐吧。”唐明突然说。
我翻了翻车载cd发现有好几张,有流行歌曲,也有怀旧歌曲,还有一张雅尼的碟子。我想了想就放了雅尼的《夜莺》,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之一。
悠扬的乐曲响起,唐明闭着眼没有说什么,应该是很喜欢这曲子。
“这曲子叫什么?”唐明问道。
“是雅尼的《雅尼在紫荆城》专辑中的《夜莺》。”我答道。
唐明又专注的听了起来,不再说话了。
我很为自己的眼光暗自得意。
转念一想,一个无法自抑的念头如毒蛇窜出,只为选对了一首曲子和了老板的意我就如此沾沾自喜,难道我骨子里就有一种奴性?
车很快就到了东湖,湖面波光粼粼,几只水鸟在湖面上穿梭,远处群山起伏,好一派自然风光。
唐明叫停了车,我跑下来绕过去,打开车门,唐明从里面钻出来,踱到河堤上,望着湖面若有所思。
“东湖是我们淮州的水源,是大自然给淮州人民的恩赐,蓝天碧水,游鱼飞鸟,我们要玷污了这美景就是莫大的罪过啊。”唐明远眺着湖面说。
“东湖的环境保护搞得还不错啊,没有过度开发,也没有工业污染,而且东湖水位又高于市区,又不存在生活污水的困扰。”我试探着说。
“你只看到表面没看到本质啊。你说的没错,我们在东湖的环境保护方面做得是很多,但这也是勉强及格。你有没有想过防洪的问题?每年汛期,东湖都是我们防洪的重中之重,其利固然客观,其害也不能忽视啊,弄不好,它就是悬在淮州的一个定时炸弹。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城市规划的重心东移,新政府选址就在东湖旁边,这不可避免将会影响到东湖的生态环境。还有一些人热衷于在东湖水源保护去建别墅、盖山庄,这都将对东湖产生影响啊。”
“这么多年了,东湖不也没出过事吗,我觉得防汛工作不能忽视,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心了。”我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的这个思想很危险,有很多人都跟你一样,抱有侥幸心态。可是我们能拿全淮州几百万百姓的生命做赌注吗?一丝的疏忽都将铸就弥天大错,到那时我们就都成了历史的罪人了……”唐明忧心忡忡的说,我闹了个大红脸,为自己的浅薄而自责。
“看来这个问题有必要再统一一下思想,虽然现在不是汛期,也要让大家认识到防汛的重要性。这样,你下去收集一些资料,就这个问题写一篇文章发到我们内参上。”唐明说道。
在东湖大堤上待了几分钟,唐明让我开车到新政府选址看看。
新政府是一大片平地,这在淮州这样的丘陵地带很难找,路已经修好了,笔直宽阔。
我们来到一处废墟旁,里面野草丛生,看得出来不久前这里都是农民手里的良田。
“这就是我们未来办公的地方。”唐明指着眼前的野草说。
“怎么还没有动工啊,不是说了好几年了吗?”我问道。
“马上就动工了,只要一开工,一座新城就会拔地而起,到时,这里将是淮州的中心,是淮州的骄傲。就是放眼全国,这么大手笔恐怕也不多见。”唐明显然情绪高涨。
“这么大的规模投资也不少吧。”我问道。
“初步核算是200多亿,不过我估计要翻翻,我的理念是‘高标准就是最大的节约’。我们要求越高,规划越合理,就越能管的时间长,也等杜绝建了拆拆了再建的怪圈,这样难道不更节约吗?”唐明说。
唐明张开双臂做拥抱状,陶醉在他的蓝图之中。
淮州市属于丘陵地貌,市区由于地理条件的限制,很难整齐规划,所有的街道几乎没有几条朝向很正的,如果不是淮州人,到了淮州十有要迷方向。
由于历史原因,老城区的街道更是拥挤不堪。随着这几年经济的发展,机动车辆迅速膨胀,城市交通越来越拥堵,老政府又在老城区的中心地段,这就更加加重了中心城区的交通压力,所以早在几年前就传出政府要搬迁的消息,谁知道一直拖到现在才见有动作。不过也难怪,搬一个政府毕竟不像搬一个家那么容易,其中牵扯到的方方面面无一不让领导们焦头烂额,拆迁、规划、招标、监督,环环相扣,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纰漏。
大楼竖起来总会有几个贪官倒下去,不知道这么大的工程又有多少人会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