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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染和酒安澜走了一段路之后,便借来了马匹。原本酒安澜还在问玉染需不需要借用马车,或是愿意同骑而行,但玉染一个利落地翻身上马姿势上酒安澜顿时闭了嘴。
两人一路上避开人多的主要街道,直接从偏僻的山林里穿行而过。
前几日,他们晚间还在客栈稍作休息。但到了后来,他们出了天柏城城门便进入了一片荒郊,只有时而才能在路上看见几个路过之人,所以两人考虑着也就荒郊露宿了一晚。
翌日两人又骑马走出一段距离,路过溪流时,两人翻身下马,准备在溪流边略作歇息。
“还真没想到,阿玉你的骑术这么好,完全不像是个女子的模样呢!”酒安澜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摸了摸头发笑道。
玉染坐在了一块比较光滑的碎石之上,她半是弯着腰,一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另一条手臂自然地垂下,手里还捏着一把白玉质地的折扇。
玉染的姿态潇洒,连同神情也有些散漫,她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说我不像是个女子的模样?”
“啊……不是,阿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酒安澜一见玉染这个神情便暗觉不妙,于是有些讪讪地笑了起来,“好了阿玉你也别生气,你知道的嘛,我这个人有的时候就是心直口快……啊不对,是那个……嗯怎么说来着?”
玉染抬着眼眸,她看着酒安澜在那里兀自纠结的模样,一点都不客气地笑出了声,眼底也是逐渐有笑意浮起,她启唇,姿态随意道:“算了,我没生气。”
“真的?”酒安澜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玉染简直就是个笑里藏刀的人,这感觉真的就和他四哥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啊!
“真的。”玉染点头,接着说道:“对了,酒安澜你这些年就是这样一直在外面晃荡吗?”
“叫我安澜就好了啦。”酒安澜先是嚷嚷了一句,接着才接话道:“啊对,因为家里是真的挺无趣的,而且在我之前又有几个哥哥在,我爹根本管不到我的身上。所以我只要一闲下来就会从家里跑出来的,怎么说都还是外头的天空看起来更美啊!”酒安澜一边说着,还一边展开双臂舒展全身。
玉染扬了扬眉,右手的折扇扇尖轻轻点在了自己的下颚上,凤眸之中露出了有些狡黠的神情,“诶,还真是贵公子家的孩子才能享受的悠闲。”
“阿玉你也不能这么说吧?就像阿玉你一样,你乍一看确实是有个千金小姐的模样,但要是和你呆得久了,就会发现你其实本根本就一点儿都不是大家闺秀的性子啊。”酒安澜说得极为自然。
“听起来有点意思。”玉染扬了扬下巴,一双凤眸轻挑,其中并无生气之意。
“总而言之,在我看来啊,阿玉你就像是我的好兄弟一样。恩没错,就是这种感觉!”酒安澜一手握拳,笑盈盈地说道。
“好兄弟?”玉染的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神情。
“对啊,好兄弟。你不觉得像我们现在这种聊天方式,很像是那种江湖兄弟间的谈聊吗?啊,真是好久没人可以陪我聊得这么高兴了。”酒安澜说着,身子忽然往后一仰,双手往后反撑在地上,俊俏的面庞之上满是兴奋之意,似乎是真的畅然至极。
玉染突然没有再说话了。
她盯着酒安澜,好兄弟吗?也就是好朋友吗?
这个词说起来还真是特别啊。
居然在这个世上,还有人会将她看做好“兄弟”,认为她是一个可以和他志同道合的人。
或许是在另一种沉重的环境中呆得久了,她竟然会觉得现在她所处的境地竟然是那样的特别,她居然也会和一个不知来历的人畅谈闲聊,而且还被人以“兄弟”相称。
“阿玉,我问你个问题啊。”酒安澜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枝,玩弄般地轻轻戳着地面上细小的碎石和杂草。
“你说。”玉染眼底澄净。
酒安澜咧嘴一笑,“阿玉你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个特别崇拜的人啊?”
“特别崇拜的人?”玉染先是略微睁大双眼,接着又似是真的仔细思量了一下,然后她摇头说道:“应该是没有的。”
“可是我有哦。”酒安澜笑嘻嘻地说道。
玉染的眼底露出几分兴致来,她轻笑着问道:“谁啊?不会是你那个提到过的哥哥吧?”
“不是不是。她啊,和阿玉你一样是个十分特别的女子哦!”酒安澜的食指左右摆动了一下,然后十分神秘地说道:“她的名字啊,你听到的话一定也会和我一样很兴奋的。”
“你说说看啊。”玉染打了个哈欠,然后左手往地上捞起自己的水壶。
酒安澜眨了眨眼,然后眼底闪亮地开始说道:“她的名字啊,就叫做——赫连玉!”
“噗——”一瞬间,世界仿佛安静了,唯有玉染口中刚咽入的水被她喷的喷、呛的呛。
“咳咳……你在说什么啊?你刚才说你最崇拜的人是谁,我好像没有听清。”玉染不停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希望自己喉间的不适能够快些恢复。
酒安澜看见玉染呛住,有些担忧地起身来到玉染跟前,他轻轻地拍着玉染的背,然后口中一边说道:“我说我最崇拜的人是赫连玉啊,就是那个宁国摄政王赫连玉。阿玉你果然也是因为听到这个名字实在太兴奋了,所以才会呛住的吧?”
“不是……”玉染瞬间觉得自己的头可能有些晕,她有气无力地回应。
“诶,那是怎么回事啊?”酒安澜不解地回到自己刚才坐的地方。
玉染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然后神色也逐渐恢复如常,只是此刻她的一双凤眸之中,却是多了些许耐人寻味的感觉。
酒安澜刚才说最崇拜谁?最崇拜宁国赫连玉?
也就是说,他崇拜的那个人就是……我?
玉染在心里摇了摇头,然后尽量微笑着开口:“你怎么会崇拜赫连玉的呢?之前我虽然一直没有问,但是安澜你不是宁国人吧?”
“我不是,我是华国人,你不问我我都忘了说了。”酒安澜觉得说出自己的国家也没什么所谓,“至于怎么会崇拜赫连玉……这不是一件很显然、很寻常的事情吗?你难道不觉得赫连玉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吗?从小女扮男装,然后在外游历归来之后直接立威朝堂、立威天下,被封作太子之后更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数次,深得当时的宁君赫连清的喜爱。而且啊,在华国、安国、商国都对宁国下手的时候,赫连玉不用退缩就能顺利把敌人挡下。
“还有就是最近之前,赫连玉都怀孕八月了,结果还能挡下华国,又甘愿为了自己的红颜知己向商国报仇,这怎么说都是太厉害、太感人了啊!赫连玉真是一个既重情义、又有才谋的人,所以我才会这么崇敬她呀!”
酒安澜说到后来,愈说愈兴奋,这倒是闹得坐在他面前不远的玉染有些尴尬。
玉染现在的感觉,要怎么说呢?
就是有一个人在你的面前侃侃而谈,你明知道他谈论的人是你,可你还得一本正经地装作不知道。然后那个人莫名其妙地当着你的面把你认认真真地夸了一通,而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这怎么说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吧?
“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赫连玉风流成性,而且杀伐无情的传闻吗?”玉染终是打断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
酒安澜闻言一顿,然后点头说道:“听说过啊。”
“那你为什么还觉得赫连玉很好?”玉染不禁诧异。
“一个人的风流和才谋不能放在一块儿说吧?世人皆有爱美之心,那赫连玉有又有什么不对?而且,我觉得像赫连玉这样聪明的人摆在众人眼前的表象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吧,赫连玉总是能用给人的表象将人欺骗,所以另外三国,也包括宁国自身的朝臣在内才会被赫连玉耍得团团转吧?”酒安澜略是停顿,然后抬眸继续开口,此刻他的神情看起来尤为地认真,“还有就是那些说赫连玉杀伐无情的传闻,就算这传闻是真的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赫连玉她是谁啊,她是宁国的摄政王啊。如果说一个人真的有立志天下之心,那杀伐果断就是她必须要有的。怕就怕赫连玉实际上是个太为身边人着想的人,那就真的很容易被别人抓住破绽了。”
酒安澜兀自托着下巴说完话,然后再扭头去看玉染的时候,他看见玉染正有些出神地望着他。
“阿玉,你怎么了啊?”
玉染听着酒安澜叫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她抿了抿唇,眼帘轻垂,唇角的笑意若有若无,她的神情看起来忽然如同远山般隐约缥缈不定。
“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理解赫连玉的做派啊。”玉染轻声开口,语气似乎尤为感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