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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铮不等董旭回答,便直接开口继续说道:“夏侯氏在商国已经被人说烂了,就算真的有什么言语从那玉锦的口里传出去,那也不过会淹没在人云亦云之中。而且,那个玉锦他看似普通,他也把自己说得普通,可实则我却觉得此人城府极深,而且绝对在我之上,他的身份恐怕绝不如同他所说得那么简单。至少,我从他的表现上从未看出丝毫的不妥之色,甚至面对于我这个夏侯本家的嫡长子也未表现出任何惧怕胆怯之色。”
董旭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出声问道:“既然大人对这玉锦有那么多的疑惑,为何不让属下直接去将他杀了,那样就算他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他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夏侯铮摇头,一双鹰眸之中目光锋锐而逼人,他说:“不可。此人的身份和境况我们一概不知,你现在去动手,若是他当真是个普通人那也就算了,可如若他不是……那恐怕就成了我们掉进别人设下的圈套之中了。现在商国的局势复杂,我要解决眼下的问题已经够头疼了,你还是不要再去给我惹新的麻烦了。”
“是属下考虑不周。”董旭点头。
夏侯铮长叹一声,说道:“再说了,若是此人万一当真是个没有背景的有才之人,那现在杀了岂不可惜?他现在已经明说了我的身份地位只是靠夏侯氏暂时得来的,而商国的天下仍是南宫氏的,所以他无心加入我们的混争之中,觉得有可能折了自己。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他才拒绝我的邀请的话,那将来待到我走得更高了,看得更远了,再去一试也未尝不可。”
董旭也明白过来,他收起了杀心,“大人说得是。”
夏侯铮沉默了一下,而后对董旭道:“你先去把大小姐找回来,不要再让她四处乱跑了,免得她再惹出新的祸端。”
董旭俯身作揖,“是,大人。还有大人,有关传国玉玺之事……”
“这事你那里可有得到新的消息?”夏侯铮眸光陡然一凛。
“回大人,我们的人已经把昊天宗大部分角角落落的地方全都翻了个遍,可是仍旧无所发现。现在……就只剩下后山的地方没有查找过了。可是后山是昊天宗掌门闭关的地方,平日里外人皆是不可入内,我们也没有权利进去。”董旭面露为难道。
夏侯铮的眼底浮现几分阴沉之色,他沉声开口:“我之前也有问过师尊是否可以通融入内,可是师尊也即刻拒绝了。”
“这昊天宗掌门为何如此神秘,平日里不出门也就算了,居然还不让别人进去。大人,我看后山很有问题,这掌门也可疑得很啊。”董旭蓦地开口。
夏侯铮思量片刻,鹰眸之中忽明忽暗,他开口说道:“我现在毕竟还是昊天宗的弟子,如果我派大批人冒然闯入,还大肆寻找,恐日后在昊天宗无法立足。”昊天宗之中来自四国的王家权贵之子众多,所以如果可能,他还是想尽量与昊天宗拉近关系。
“可是这次大人在昊天宗无法久留,如若被分家的人或是王家的人知晓了大人的行踪,那大人接下去怕是又要多出不少麻烦了。”
夏侯铮长袖一拂,眉头紧蹩。须臾之后,他蓦然抬眸,眼中锋利闪亮,他冷笑一声,似乎心中已然有所定夺,“看来,这次还是要我自己亲自走一趟后山了。”
董旭闻言,焦急开口:“大人,这太危险了,万一掌门他……”
“他二十岁时担任起昊天宗掌门之职,现今已是过去了三十年,充其量不过已经成了个老头,就算与他对上面,我难道还会败给他不成?”夏侯铮朝着董旭不耐烦地一挥手,言道:“好了,这件事你先让手下的人回来吧。我明日会带几个人亲自去一趟后山,你也不必再多说了。”
“是,大人。”董旭领命之后便即刻离开了。
玉染在从凉亭那儿走开之后,便一路往回。就在她刚刚走出一段距离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
玉染也不回头,她的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条不算宽阔的石路以及周围的一片花草树木,她微微一笑,凭空开口道:“你既然都一路跟我过来了,还不愿出来吗?”
在玉染话音落下只是,便有一人从玉染身后的不远处走了出来。那人走到玉染的身边,玉染略是侧头,便看见了一脸别扭之色的男子。一直跟在玉染身后的人,正是竹良。
竹良双臂抱胸,撇开头不去看玉染,他闷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跟着你的?”
“就在我随夏侯倪从院落中走出后不久,阳光折了你的影子,我恰好瞥见的。”玉染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竹良也无力羞恼,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与玉染一起放慢脚步,在沉默良久之后开口道:“那夏侯铮这次回昊天宗显然是不怀好意,你为何一定要掺和进去?”
“你莫非看不懂吗?”玉染笑着问道。
竹良眼底微闪,“只是略费口舌便让夏侯铮的矛头指向商君,确实好手段。”
“让夏侯氏的本家和分家产生矛盾,不断内斗纠葛,这是商君的制衡之道,所以主导之人便是商君,夏侯氏处于被动。这样一来,夏侯氏就算庞大,却终归无法直接撼动商君。”玉染敛眸道。
竹良顿了顿,侧头看向仍旧笑意浅淡的玉染,须臾,他说道:“你要让夏侯本家的手转而伸向商君,而这次就会从夏侯氏的内斗变为商国的内乱,这一招可真是切中要害,狠辣至极。那夏侯分家呢?对于夏侯离那一脉,你又有什么想法?”
玉染闻言,微微扬了扬下巴,她眉眼弯弯,带这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依旧是那四个字——制衡之道。”
“制衡之道……”竹良低下头,兀自念了一遍这个词,片刻之后,他陡然抬头,眼底是恍然惊醒之色,他猛地看向玉染,说道:“你之所以不动夏侯分家,而是先动夏侯本家,是因为你要让夏侯本家的矛头对准商君,而让夏侯分家的人继续敌视本家一脉,以达到夏侯分家对本家的牵制。”
“看来你不算笨嘛。”玉染丝毫不会吝啬溢美之词。
“我也是从小跟着世子长大的,自然也会学到很多东西。”竹良先是嘟囔了几句,而后又道:“那你这次来商国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商国的朝局搅得鸡飞狗跳吗?想来也是,毕竟你是赫连玉嘛。”
玉染轻轻吁出一口气,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她歪头瞧着竹良,竟是面露无辜道:“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真的只是来商国散散步的呢?”
“那估计谁都不希望你去那儿走走了。”这岂不是去哪儿走,哪儿倒霉嘛!
玉染从袖里摸出折扇,她抬手就拿扇尖轻轻敲了把竹良的后脑勺,最后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地笑着拂袖。
“你伤好得差不多了?”玉染忽地问道。
竹良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而在片刻之后,他才登时反应过来,鄙夷地瞥了玉染一眼,“你不会是要我帮你做什么事吧?”
玉染转过头,朝他咧嘴一笑,“帮我去尽可能地盯着夏侯铮。当然,这是有报酬的。”
“我就知道。”竹良撇了撇嘴。
“怎么样,答应吗?”玉染笑着问。
竹良静默了一会儿,接着开口道:“这种麻烦事,我可是要高报酬的,你可不能耍赖的。”
“当然。”玉染点了点头。
在两人快要回到院落外的时候,竹良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加快步子走到玉染跟前,将玉染拦住。
他有些凝重地问:“我突然想起来,你刚才在夏侯铮的面前说话这么露骨,那等他反应过来,岂不是要对你心存杀心?”
“他现在不会杀我的。应该说——他不敢。”玉染轻笑。
“此话何解?”竹良反问。
玉染神色温和,晒然一笑,“人总是很容易自己吓自己的。”
在这种商国朝局十分敏感的时期,她在夏侯铮面前的表现越是轻松自然,说得话越是锋芒露骨,那夏侯铮就会认为她的身份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普通。为了不在这种特殊时候惹出更大的麻烦,夏侯铮肯定不会选择轻举妄动。
“阴险,太阴险!“竹良也算是听明白了,于是连连扼腕叹息。
玉染笑而不语。
“哎,你们两个人都在这儿站着作甚?”慕容安澜刚巧回来,遇上的便是站在院落门口的玉染和竹良。他好奇地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什么阴险?”
“我们在说世道阴险,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啊!“竹良先玉染一步开口,他仰头感叹,言辞声色皆是恳切。
“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慕容安澜愣了愣,但还是抬手摸了把下巴,随后断断续续地应答。
“别有没有道理了,你们两人都快些进去吧。”玉染无声笑了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