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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并没有迷路。”郑清看着对面的同伴，郑重声明：“我只不过在架迷廊呆的时间长了一点，跑的深了一点。即便没有那头章鱼，我也能自己出来……只不过多找了一会儿，这也能触发警报？”
离开架迷廊，郑清回到二楼的自习桌旁找萧笑评理。
“而且，图馆里的通道太随机了。”他抱怨着，用脚踹了踹对面的同伴：“你听我说了没？”
“随机不是世界的本质。随机出现的原因是信息的缺乏，对于一个对象，你观察到的信息越多，它就越趋于确定。但是受限于观测手段或是理论极限，观测的信息总是有限的，所以越往观测困难的地方，随机性就越强。这段话占卜课的易教授应该提到过吧。”萧笑低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嘴里冒出一大堆让人听不懂的话。
郑清呆滞片刻，果断换了一个话题。
“最让人气愤的是，那头章鱼竟然打人！”他愤愤不平的揉着额头：“还把我拖在地上走……总要给他个报应，才见那天理循环，举头三尺有神明！”
“你要给一个大巫师报应？”萧笑听他唱戏一般的抱怨，终于抬起头，一脸诧异：“你不是被章鱼的拳头砸傻了吧……还是说，你以后不想再来图馆。”
“我是说去填那个申诉表。”郑清见他终于抬起头，精神一振，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被投诉的校工会被学校扣奖金，既然我打不过他，总要让他难受一点。”
“所以我劝你多。”萧笑嗤笑着，在包里摸了摸，丢给郑清一本。
郑清捡起一看，是那本走进第一大学。
“这本我也有。”郑清强调道：“而且我基本也看过了。”
“那你就应该知道管理架迷廊的张教授是义务工作，年薪一枚玉币。”萧笑扶了扶眼镜，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打算让学校扣他多少工资？”
“难道我就白挨揍了？”郑清鼻孔喷着粗气，声音略略提高一点：“还有没有王法！”
“声音！”萧笑不悦的环顾四周。
郑清立刻反应过来两人还在图馆，于是压低声音争辩道：“投诉之后，学校总该给我个解释，或者总该给那头死章鱼一个处分之类的吧。”
“天真。”萧笑叹口气，索性合上自己的笔记本，坐直身子，认真分析道：“首先，巫师界没有王法，只有巫师法典，教授简单擦碰你一下，还够不成体罚，上不了法庭。”
“我也没想着上法庭。”郑清撮了撮牙花。
“其次！”萧笑强调道：“就算他被学校处分又如何？一个大巫师背着这种不疼不痒的处分毫无意义。顶多给你一点心理安慰。”
“我就要这点心理安慰。”郑清梗着脖子，丝毫不让。
“张教授自从转化了生命形态，性格上是出了名的随心所欲，用委婉的说法就是童心未泯赤子之心。你让他背个处分，下次进架迷廊等着继续挨拳头吧。”
“我可以看外面架上的！”郑清拍了拍桌边的硬木架，继续嘴硬。
虽然山馆大部分藏都在架迷廊中，但也有许多常用籍被摆在自习桌旁边的架上，方便学生们取用。
“最后，”萧笑抱着胳膊，怀疑的看着郑清：“你拿几本，跑那么深干嘛？”
“啊？”郑清猝不及防，没有反应过来萧笑的问题。
“找啊！”他迟疑了几秒，才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西瓜头：“去架迷廊深处除了找，还能干嘛。”
“我是问你跑那么深干嘛！”萧笑没好气的拍了拍自己的笔记本。
“道漫漫其修远兮，吾需往深处去求索。”郑清纠结片刻，想了一个比较恰当的说法。
“鸡同鸭讲。”萧笑嗤之以鼻，换了一个问题：“那你在架迷廊深处，都找的什么？”
郑清立刻眉飞色舞的站起身，把放在脚边的那一大摞籍哗啦铺到桌上。
“就是这些！”他略带可惜的说道：“其实还有几本，掉在半路了……都怪那头章鱼，飘的太快。”
他又想起章鱼的种种不是，一顿咬牙切齿。
萧笑皱着眉，扫过那些炫目的名：霍格沃茨的一段校史猎人日记三分钟掌握一百道魔咒与龙共舞的日子大学生性健康教授的秘密讲义学分获取指南月下议会里的狼人与血族等等。
“怎么乱七糟的……你没有自己的单吗？”
“什么单。”郑清显得莫名其妙。
“就是告诉你应该什么的一张单子。”萧笑诧异的问道：“进图馆的时候我们不是都领了一张单吗？”
“哦，这个啊。”郑清抽出夹在一本里的硬纸片，摩挲着头发一脸茫然：“我以为这是签呢。”
硬纸片上只罗列了五本：施特劳斯的简易魔法哲学史、曼昆的符文构造原理、张两的魔咒、魔力变化与魔法威力、巫师教育出版社的新世界通俗本以及第一大学出版社的古老的学府。
“这都是什么！”郑清看着那些哲学、原理之类的字眼，忍不住吐槽道：“看上去就没有下去的。”
“这是你应该在架迷廊里找的……而不是你自己随便找出来的杂。任何学习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萧笑一本本翻检着郑清带回的本，连连摇头：“单是山馆根据你的能力与需求量身打造的，挑选的最适合你看的……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要知道，学校外面不知道多少注册巫师盼望着能进一趟山馆，查探一番自己在知识方面的缺漏。”
“那这些怎么办！”郑清看着桌子上那堆，有些傻眼。
“放回去。”萧笑毫不客气的挥挥手：“哪里拿的放回哪里去……如果你想尽快熟悉巫师世界，想要在巫师道路上走的更远，那就老老实实按单列表，一本本下去。勿谓言之不预也。”
“我刚刚被登记了名字，还能进去吗？”郑清抱着一线希望，讨好的看向萧笑：“要不你帮我还一下？”
“既然没有被当场赶出山馆，那就还允许你继续进去。”萧笑低着头，继续在那堆杂中翻检：“趁着你对这次的教训印象还比较深刻，就自己去还吧，加深一下印象。”
郑清瞅着面前那堆，想到又要见到那头爪章鱼，心里一万头羊驼在狂奔。
“哦，这本。”萧笑伸出两根指头，从那堆杂夹出那本关于大学生健康的，掂了掂，满意道：“这本不涉及魔法知识，倒是没关系，可以不用还。”
郑清翻了翻白眼，垂头丧气的抱起那堆杂，重新走向架迷廊，按照单上的名录重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