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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秋风道:“这位萧少侠受伤不轻,须得送到房中静养才好。”
那大喇嘛急忙叫过几名喇嘛,到后院僧房拆了一扇门板,把萧展鹏抬到门板上,送入一个干净的僧房之中。厉秋风和慕容丹砚、马东青一起跟了过去。
山路之上,老者和男孩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山风猎猎,吹得那男孩束发丝带呼呼作响。只是他脚步坚毅,山风虽然猛烈,他小小的身躯却坚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
大殿之中,庄恒云面如土色,道:“若真的是那个神秘高手,只怕咱们……咱们……”他说到这里,声音颤抖,再也说不下去了。
余长远听庄恒云说过当年的往事,只是他并没有见过这人,倒也并不十分惊惧。只是几人曾与萧展鹏交过手,知道此人武功极高,想不到竟然折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手中,说出来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何毅道:“大哥,那丫头说的话可信么?”
余长远道:“这丫头虽然蛮横,只是这事情她编不出来。姓萧的牛皮哄哄,被人教训一次倒也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一老一少是敌是友,大家还是得小心在意。对了,若是他们追到这里,大家可别想着去看那小崽子的什么宝剑,切记切记!”
庄恒云这才回过神来,想到当日那神秘高手并未看到自己面容,心下稍安。余长远转念一想,急忙对身后的几名庄丁说道:“你们快去将庙门外的血迹处理干净,万万不要留下什么可疑之处。”
几名庄丁急忙跑了出去,大喇嘛也吩咐十多名喇嘛将院内和大殿内的血迹清除掉。余长远叫过庄恒云和何毅,几人躲在一边,细细商议应对之策。
老者和男孩走上一处山坡,远远可以看到莲花山主峰高耸入云。
庄丁们已将庙门之外的血迹清扫的干干净净,一名庄丁小声说道:“记得四年前咱们在刘家河干了一票买卖,杀了王大户家满门,尸首处理的何等干净,连巡抚衙门派下来的官差都看不出来破绽,大庄主忒也多虑了罢。”
另一名庄丁叹了一口气道:“那是以前,现在咱们五虎山庄走背字儿,五位庄主已经死了两个,剩下三位我瞧着也是方寸大乱。这一趟能否平安回去尚未可知,大庄主小心一些总没错罢。”
院内众喇嘛也将地面扫得干干净净,又铺了一层新土,洒上清水。大殿之内的地板也擦了一遍,只是仍有淡淡的血腥之气。大喇嘛吩咐点起碗口粗的高香。这高香点燃之后,当真是异香扑鼻,除了香气之外,再也闻不到任何气味。余长远笑道:“大喇嘛果然机智,这香一点起,血腥味儿再也闻不到了。”
大喇嘛苦着脸说:“这香是从藏边运过来的,每支便要五钱银子,小庙平时都舍不得用,每年只在藏历年、林卡节与雪顿节三大佛节才会点上一支……”
余长远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道:“这个无妨,这锭银子您拿去,麻烦喇嘛师父再去采购几支。”
大喇嘛见这锭银子足有二十两,登时双手合什,口宣佛号,道:“这个使不得,余施主已经布施了不少银子……”
他话虽如此说,一双眼睛只在那锭银子上打转。余长远将银子递了过去,道:“大喇嘛不必客气,这个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厉秋风等随着几个喇嘛走入屋中,众人互相搀扶着把萧展鹏放到床上,几名喇嘛便即抬着门板出去了。萧展鹏胸口敷药之后,鲜血便不再渗出,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只是他流血颇多,加之一番奔波,刚躺到床上,便即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厉秋风给萧展鹏把了把脉,这才将被子给他盖上,走到外屋对慕容丹砚和马东青道:“萧少侠的性命算是捡回来了,只是须得静养个十天半个月,方能下床走动。”
慕容丹砚总算放下了心,她背着萧展鹏走了十多里山路,全仗着一口气撑着,此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立时觉得疲惫之极,双腿一软,竟自坐倒在地上。
马东青急忙将她搀扶到一张椅子上坐好,慕容丹砚看着厉秋风高高肿起的左脸,心生愧疚,柔声说道:“方才不知道你要救人,出手伤了你,我好生过意不去……”
厉秋风摸了摸脸道:“你要是不说,我倒忘了疼了。现在你又提起来,却是疼得受不了。”
慕容丹砚见他浑不在意,这才放下心来。少女心性,忧愁本就如过眼浮云,当下笑道:“那我再打你一掌罢。”
厉秋风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慕容丹砚扁了扁嘴道:“我又不会真打你。况且你武功比我高,又怕些什么?”
自二人相识以来,慕容丹砚从未示弱,此时竟然承认自己武功不如厉秋风,倒颇出厉秋风意料之外。
慕容丹砚见厉秋风一脸惊疑,苦笑道:“今日见到那个男孩,我才知道自己实在是井底之蛙,江湖之中潜龙卧虎,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实是不足一笑。”
厉秋风道:“以萧少侠的武功,在江湖中已是罕有敌手。姑娘说一个小小孩童,竟然一剑将他刺伤,实在是匪夷所思。”
慕容丹砚颤声道:“那少年出剑之时,确实近似于偷袭。只是他出剑的方位和线路明明非常清楚,但是想要躲开却万万不能。两人就算是公平交手,萧老五勉强能打个平手,要胜那个少年,只怕比登天还难。“
厉秋风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江湖中有哪位高手如此了得。慕容丹砚接着说道:“他的宝剑也与众不同,我曾经见过爹爹的图谱,识得这柄宝剑名为‘佛泪’,乃是唐代铸剑大师谢万春所铸。据传谢大师铸这柄宝剑时,恰好长安青龙寺主持惠果大师经过,见宝剑铸成,当即垂泪道:‘此剑杀气冲天,一旦落入恶人之手,不知道要饮下多少人的鲜血。’谢大师将宝剑赠与惠果大师,并以‘佛泪’为名。这柄剑被惠果大师封在青龙寺的方丈内,据说曾用来斩杀为害长安城的瘟鬼。惠果大师涅槃之后,这柄剑也不知所踪,想不到居然在这少年手上。”
厉秋风道:“那个老者一直未出手么?”
慕容丹砚道:“他若出手,我们哪还有逃脱的机会?我隐隐听他对那个少年说,要练习什么追踪之术。他并不是不想杀我们,只是想把我们当作那少年练功的活靶子。这老家伙虽未出手,但从轻功来看,绝对是江湖上顶尖的大高手。便是我爹爹的武功,也未必能胜得了他。”
厉秋风悚然一惊,道:“江湖传言慕容先生武功天下第一,一个无名老儿,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慕容丹砚摇了摇头道:“若论起武功,我爹爹自然不惧,但若论起杀人的伎俩,恐怕我爹爹就不如他了。我哥哥便是腹诽我爹爹只求武功招式,不去钻研杀人的手段,被我爹爹责罚了几次。这少年出手便要杀人,与我哥哥倒有几分相像。只是我哥哥从来没杀过人罢了。”
厉秋风越听越奇,道:“练武功不就是为了杀人么?慕容先生若不是为了杀人,又何必练习武艺?”
慕容丹砚瞪大了眼睛道:“你若是见了我爹爹,可千万别在他面前这样说,只怕他会大大的不高兴。不过我哥哥听了一定喜欢,说不定会交你这个朋友。”
厉秋风道:“慕容先生是江湖中人所共仰的前辈,不知道厉某是否有机缘,能够拜见他老人家一面。”
慕容丹砚笑道:“这有何难?你若是愿意,明日我便带你去慕容山庄……”
说到此处,她突然住口不说,脸上竟然微微变红。
原来当日慕容秋水道:“你这丫头天天想到江湖中行走,哪里知道江湖险恶?只盼你日后能带一个人品武功俱佳的少年英雄回来,也算了结了我一份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