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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回顿了顿，不知沈厌为何会这般问，只能照实回答，“回殿下！梁国长公主身手敏捷不凡，出手熟练狠辣，内力更是深厚，深不可测。梁国长公主，是个不可多得的习武高手。”
即便只是匆匆见了萧沉璧几招几式，但是季舒回也是个习武之人，身手不凡，也能够看出萧沉璧并未泛泛之辈，并非是那些柔弱不能自理的帝姬贵女，内力更是深厚，真气醇厚。他有时候都怀疑，梁国长公主怎么会拥有如此顶好的身手和深厚的内力。
“比之你如何？”沈厌又问。
季舒回即便不喜这位令太子殿下色令至昏的梁国长公主，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无论是身手还是内力梁国长公主都远远在他之上，更何况梁国长公主手里还握有削铁如泥的山河剑。
“望尘莫及。”
“好一个望尘莫及！阿绾身手敏捷，内力深厚，更何况手握山河剑，岂非谁都能够与之交手！”沈厌的声音越发凛冽，凛冽之下充斥几分平静，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那阿绾身边的那个死士离上，你可知晓？你又是如何看待此人？”沈厌又问。
对于不了解的人和事，首当其冲必然是先调查一番，而不是自从聪明，自以为是。季舒回是沈厌的谋士，心思缜密，自然早早就将萧沉璧调查个清清楚楚。萧沉璧身边这个死士，季舒回也是知晓的。这个死士离上是敬元皇后亲自为萧沉璧挑选的，可谓是深不可测。
“死士离上，是敬元皇后亲自安排在梁国长公主身边的死士。内敛深沉，心思缜密，身手是一顶一的好，内力深厚纯真，身手和内力皆在于梁国长公主之上。”
“你知道便好！”沈厌倏尔低下头朝着季舒回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唇。
季舒回抬头对上的便是沈厌这若有若无的冷笑，心头一凉，不明其意，“殿下……”
“暂且不提阿绾是个武功高手，阿绾身边的离上便是一个世间难得的习武之人，阿绾身边暗卫死士无数，高手比比皆是。更何况广陵台身在重重禁军保护的皇城深宫，禁军侍卫都比别的宫室多了足足三倍。你说，若是我闯进广陵台，能否从阿绾手中夺走这山河剑，即便侥幸夺走这山河剑，又能够被重重包围，水泄不通的皇城顺利脱身？嗯？”
沈厌的声音看似平淡，实则面容凛冽如霜，凉意从矜贵优雅的骨子里透露出来。大殿之中，赫然寒霜覆盖，犹如冬日，冷冽彻骨。
季舒回沉默了。
陆听辙站在一侧低着头不说话。
沈厌的手中有着天下人传闻忌惮的那支死士铁骑，可谓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若是那支死士铁骑出手，想要从重重守卫的广陵台夺走山河剑本不在话下，可是这支死士铁骑是沈厌手中最大的底牌，也是最重要最为关键的王牌，除非山河动荡，生死难料，轻易不可现世。否则，只会引起天下震荡，人人虎视眈眈。
这也便是为什么季舒回不敢开口的原因。
季舒回作为沈厌的第一谋士，自当不会如此便哑口无言。权衡再三，季舒回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面色极为冷冽，恭敬道：“殿下恕罪！是属下未曾考虑周全。殿下若是不愿，便可退而求其次先将南梁布防图拿到手，只要有南梁布防图在手，陛下那边也好有说辞。但是殿下！”
季舒回刻意地顿了顿，紧接着道：“您既然心中有梁国长公主，便更应该将山河剑从梁国长公主手中拿过，山河剑所涉及的江山定生死令，必然为人人争抢，梁国长公主再厉害也未必能够次次全身而退！山河剑若是掌握在殿下手中，不但能够对殿下有所助益，也能够保证梁国长公主安危。可谓是一举两得。”
陆听辙十指紧握，心里不由得暗暗地替季舒回捏了一把汗。
沈厌不说话，倏尔一撩衣袍在季舒回身前半蹲下，吓得一旁的陆听辙连忙单膝跪在了地上，一副诚惶诚恐之样。季舒回也不不由得一阵心惊，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直视沈厌的眼睛。
沈厌面色阴沉沉的，犹如秃鹫盘旋屋顶，整个人仿佛像是从地狱之中走出来一般，眼眸深得看不见底。沈厌低声哂笑，倏尔抬手一把捏住季舒回的下颚。
“殿下息怒！”陆听辙面色一变，顿时匍匐了下来。
“殿下……”季舒回声音都不由得带上几分轻颤。
沈厌手上一寸一寸加重力道，将季舒回往前一带，越发靠近自己。沈厌紧紧盯着季舒回，整个人诡异又凛冽，声音沉沉，“季舒回！孤有没有告诉过你，阿绾是孤的底线！不许任何人动阿绾！嗯？”
“殿下……”
“孤有没有告诉过你？啊！”沈厌忽然加重异常凛冽的声音，在冰冷空洞的大殿之中回响，声声寸寸冷冽入骨，殿外的雨似乎越发大了，风冷冽地刮着，树枝摇摆不定。
“殿下！”陆听辙心中一紧，抬头想要开口求情。
“你闭嘴！”沈厌赫然伸出手来指着陆听辙，厉声打断。
陆听辙面色大惊，不敢多言。
“孤问你呢！说话！”沈厌盯着季舒回。
“说过！”季舒回只能硬着头皮道。
“那为何你还想这般做？孤说过，任何人不许动阿绾，更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将心思打在阿绾身上！谁若是动了阿绾，孤便杀了谁！”沈厌倏尔松开紧捏着季舒回的下巴，起身用力拂袖，愠怒之中带着几分癫狂。
空阔的大殿一声一声回荡着沈厌凛冽凌厉的声音，大殿赫然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而彼时，殿外的雨似乎下得越发大了，伴随着猛烈的风，还有阴云翻涌，天边倏尔出现刺眼的亮光，照亮沈厌此刻难看冰冷的容颜，随之而来，耳畔回响着振聋发聩的滚滚雷声。
殿内烛火忽明忽灭，将沈厌的身影拉得越发纤长。
季舒回抬起头，掀起眼帘正视着沈厌愠怒凛冽的双眼，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雷电亮光落在他眼中，他不为所动。季舒回声音平静却难言，“殿下是要杀了属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