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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璧微微一顿,垂了垂眼帘,冰冷的神色似乎温和了不少,“上前来吧!”
“是!”
听着萧沉璧对方可知温和的语气,沈厌心里又不平衡了!
萧沉璧方才看得不太真切,望着站在眼前之人,这才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的模样,那日见他满身血污,极为虚弱苍白,几日不见,焕然一新,好似并非一人。只见此人面容俊美不冷峻,五官生的一副好皮囊,眉眼之中尽是温和有礼,想来定然是自幼以礼待人根深蒂固融为骨子里的教养和礼节。素白色的束腰衣袍,外面是青色的外衫,衣冠整整齐齐 一丝不苟,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褶皱,好一个雅正端方的青年郎。
身姿挺拔不虚弱无力,整个人全身上下散发出浓浓的书生之气,却不见任何怯懦之态,倒是落落大方,端庄得体。骨子里透露出的雅正倒是真真切切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扮相。倒不免让萧沉璧多看了几眼,眼眸欣赏显而易见。
同样地萧沉璧在打量方可知的同时,方可知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只不过一个是明目张胆,一个是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并非怯懦,而是骨子里里对女子应当有的教养和礼节。
一路上方可知也听季舒回和陆听辙说了不少殿下和这位梁国长公主之间的事,他平生也听闻不少,世人皆传闻,南梁梁国长公主,贵而不矜,谦而不卑,才貌昭昭,名扬天下。他今日总算是见到了这位九岁之年便已名动天下的梁国长公主。心中暗叹,果然名不虚传,这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和清傲,这份高贵是融入骨子里的,融化在血脉之中的。眼眸清冷淡漠,慵懒肆意不羁,当当真真并非是一般的公主郡主能够比拟。
梨花白折枝莲花样留仙纱裙亦可见得女子窈窕绰约之姿,青丝恍如绸缎,鬓间青丝垂落,梅花式样流苏抹额在额前垂落,虽生于皇室宫廷,长于金玉富贵,却不被金玉之物堆砌,格外雅致清尘脱俗,眸间的清冷映得她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举手投足散发出来的气息足以让人失去了三魂七魄。他终于知晓为何素来不近女色,眼高于顶的太子殿下会如此痴迷梁国长公主,这梁国长公主当真是举世无双,人间绝色。
由此,他仿佛便可以窥见五年前不过九岁之年的梁国长公主,便是如何沉稳从容登上最是风云诡谲权势相争的太极殿,献出自己的智慧,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善兵伐谋,一朝扬名,当真是世间所有衣香鬓影之中的第三种绝色。
“在下方可知,参见长公主殿下!拜谢长公主殿下救命之恩,来日定当竭尽全力,拼死已报!”
方可知拱手作揖行着宫廷皇室的最高礼节,跪拜于萧沉璧身前,这并非是因着萧沉璧的身份,而是因着这救命之恩应当做的。不顾相救之人乃是他国罪臣,已然可见其心中胸襟广阔。
萧沉璧不动声色地受了眼前之人的礼,她一眼看得出眼前之人的君子之气,她于方可知有救命之恩,报答不报答暂且不提,这跪拜的谢礼她是一定要受的,读书人大都有这个习气,方可知也不例外。不过她明显能够感受到此人虽跪拜行礼,一身坦坦荡荡,铮铮傲骨却是难以掩盖其自身风华。
“到底是吏部侍郎!这位方先生倒是比其他人懂事知礼多了!这通身气派便是难掩自身风华,一身铮铮傲骨,坦坦荡荡,世间不知多少男儿郎要落于其后!”萧沉璧不动声色地夸赞,眼眸中带着欣赏之意。
沈厌:“……”
沈厌倒是第一次听到萧沉璧如此毫不吝啬地夸一个人,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极其不是滋味。偏偏这人还是自己的人!沈厌的心中忽然升起浓浓的挫败感!他以为已然足够生的一副好皮囊,没想到倒是输给了方可知,萧沉璧口中什么所谓的懂事知礼!哼!
“长公主殿下谬赞!在下万万担不得如此长公主殿下如此赞誉!”方可知不动声色道。
萧沉璧这才想起方可知还跪着呢,连忙抬了抬手,“方先生请起!是我一时忘了,竟然忘了方先生还跪着!方先生可万万不要介意!”这一次,她倒还真是忘了。
方可知缓缓起身,衣袍被整理地平平坦坦一丝不苟,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文质彬彬的模样,“长公主殿下言重了!”
萧沉璧望着眼前亭亭而立之人,眸色平静。正想要开口说什么,一只手却忽然挡在了自己眼前。下一秒只见沈厌那张脸在自己眼前放大,“阿绾!你别这么看着他!你看看我啊!我长得比较好看!他哪里有我长得好看!别看他!”
此时的沈厌像极了后宅之中争风吃醋的怨妇一般,沈厌望着萧沉璧看方可知的眼神,心中开始有些后悔将方可知带来了广陵台。阿绾不喜他,连带着他身边的人都看不顺眼!却唯独对方可知看顺眼了,他的心中极其不平衡!他就担心阿绾和方可知看顺眼了!他也想要阿绾如此看他!
萧沉璧眉微可见得蹙起,侧头冷冷盯着沈厌,警告提醒之意已然在明显不过。
沈厌瞬间怂了,连忙将手放下来,规规矩矩地坐了回去,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方可知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出声来,强忍着笑意,他认识殿下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看到殿下在一个女子面前如此卑微怂懦的模样,心中忽然不知什么滋味,只是真的相信了殿下真的对梁国长公主上心了。
沈厌不免有些尴尬,轻咳了咳,示意方可知。
方可知心领神会,嘴角不动声色地抽了抽,脸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淡淡道:“在下蒲柳之质,自然不如太子殿下生的好看!”
方可知的话音才落,沈厌立马便露出一副倨傲的神情,那神情仿佛再说阿绾快夸我!夸我!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