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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萧沉璧便当做没有看见一般,只是望着方可知这坦坦荡荡的身姿,眸色之中似有思忖,道:“看这方先生如此,想来身上的伤也已然痊愈。方先生那日受了如此重的伤,体内还有大量的容碎,即便逼出毒来,没想到重刑之下,满身鲜血,短短时日,竟然能够完全痊愈!看样子,太子殿下身边高手如云哪!”说着,萧沉璧不由得朝着沈厌挑眉看去,若是说沈厌身边没有一个医术高超之人,她断然是万万不信的。
方可知垂了垂眼帘,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
沈厌望着萧沉璧似有思忖带着试探的眼眸,倒也没有遮掩,便是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笑道:“我之前阴差阳错下救了一个江湖医者,后来他便被我收归麾下。他叫墨曦尘,江湖中人喜欢游历世间,阿绾才未曾见过。阿绾若是感兴趣,等来日我让你见见他!”
“好啊!”萧沉璧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脱口而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沈厌:“……”沈厌的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危机感,等到阿绾见到墨曦尘,该不会又会像是见到方可知一般,百般赞赏吧!方可知生的仪表堂堂,文质彬彬,这墨曦尘也是道骨仙风,满脸妖孽!不行!他得好好考虑一番!明明是他想方设法想要得到阿绾的关注,怎么现在阿绾的主意全都放在了他身边人身上。不好!有敌情!
“方先生请坐!”萧沉璧朝着方可知淡淡点了点头。
“谢长公主殿下!”方可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并未拒绝。曲顾盼便连忙取了蒲团过来。方可知骨子里的教养是改变不了的,朝着曲顾盼轻轻笑笑点了点头。曲顾盼微微一怔,便低下了头,眸色之中一闪而过的羞涩,不过倒也仅仅只是一瞬。
萧沉璧亲自抬起茶壶分别给沈厌和方可知倒了一杯茶,沈厌倒是平静得很,心中却也难掩欢愉。方可知却是受宠若惊,连忙伸手扶了扶白玉琉璃盏的杯缘,以示规矩礼节。
“方先生英年才俊,年纪轻轻便是吏部侍郎,可谓是年轻有为。我瞧着北阙吏部没了方先生,倒是一大损失。也不知方先生日后有何打算,若是方先生愿意,我倒是很乐意替方先生周旋一二,在我这南梁朝中虽不至于位高权重,也算得上是官运亨通。不知方先生意下如何?”萧沉璧状似无意地出声,眼神中清冷漫不经心,似乎想要拉拢这方可知。
“哎哎哎!阿绾!你这是当着我的面明目张胆地拉拢我的人啊!”沈厌立马道,眼中温和溺宠难掩,笑意微发可见得浓厚。
萧沉璧不以为然地瞧了沈厌一眼,眸色透露出漫不经心,慵懒肆意从骨子里透露出来,淡淡饮了一口热茶,才道:“方先生应了,才算得上拉拢,反之,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方可知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轻轻地笑了笑,文质彬彬的样子颇为有礼,“长公主殿下说笑了!在下不才,已然不是北阙吏部侍郎。从今而后,只愿一心追随太子殿下,愿为不二之臣。”
“好一个‘不二之臣’。”萧沉璧眸色微微轻垂,眼眸深邃幽暗,瞧着方可知似有试探,“难道方先生就不愿在走为官仕途之路了吗?”
方可知轻轻笑了笑,神色坦荡大方,“为官仕途之路乃是天下举子为国效力之路,为官理当为民,为民却未必定要为官。在下认为,只要心怀黎民,心怀大义,为官仕途之路便在脚下,便在眼前。官场豺狼虎豹横行,乃是世间虚伪风云诡谲之地,隔绝官场朝廷,亦可为国为民,心中有所清明便一身坦荡,意不在于形势之路。正所谓‘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已知,求为可知也。’”
萧沉璧眼神微顿,神色微光难辨,欣赏之下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不过却是没有意外,此人通神气派便已然与众不同,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乃是清理。萧沉璧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不患莫已知,求为可知也。方先生见地超然脱俗,如此听来,倒是我狭隘了。”
方可知顿时微微低头颔首,恭谨谦卑,“长公主殿下言重了!在下不才,随口之言。长公主殿下善兵伐谋,秀外慧中,在下愚钝不敢在长公主殿下面前卖弄。”
“呵!”萧沉璧轻笑一声,倒也没有一丝嘲讽揶揄,只是淡淡挑眉道:“所以方先生这是拒绝了我抛出来的橄榄枝?”
“并非拒绝,而是在下不才,才不配位。”方可知不卑不亢道。
萧沉璧倒也不恼,只是嘴角的笑意越发浓了,漫不经心地瞧了沈厌一眼,“不得不承认太子殿下的眼光极佳,天下的能人怕都是到太子殿下的麾下了。”
沈厌勾唇一笑,眼中含着深情和溺宠,“我的眼光自然是极佳的!”
萧沉璧听着沈厌那意味深长地声音,那双含情的双眸盯着自己,眼中炙热再明显不过。萧沉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失言,倒是给了沈厌乘口舌之快的机会。
萧沉璧不着痕迹地撇开眼,眼眸含着清明,薄唇轻启,朝着方可知淡淡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所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所不为方有可为。知其不可而为之,成则谓之勇,败之则愚至极。民生多艰难,世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方先生心中有所可为有所不为,却不知方先生认为何为有为何为不可为?”
沈厌轻抬白玉琉璃盏,正准备饮茶,闻言于此手指明显一顿,眼眸之中一闪而过诧异的微光。他分明看得出萧沉璧是有意想要考一考方可知,萧沉璧自幼熟读《四书》《五经》,阅尽圣贤之书,不为金玉所缚,且才智远超于人,他虽在北阙得一少年睿智之名,此时倒是不由得有些佩服萧沉璧如此超然物外之见解。心中却也一抹诧异滑过,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还从未听过萧沉璧如此条条宽宽之道。
方可知顿了顿,一眼也瞧得出梁国长公主有意考他,神色依旧清明坦荡,并无一丝慌乱,显然萧沉璧的问题是难不住自有博学心中有诗书的方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