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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
此处大段空白——
于穆升打开窗,也给窗台上的马蹄莲浇水。原是粉红、不染尘埃的一株花,成熟起来就略呈赭色,几分的深沉。他感慨时光匆匆,既怀念它稚嫩的过往,更期待它挺拔的来日,独当一面!
暐暐暗自苦恼:原以为父亲会很快离开,看来要失算了——他倒一杯她刚沏的茶,细心品鉴,有逗留之意。
“父亲,请坐下品茶。”她不得不发起邀约。
“不错。”茶香添了药味,于穆昇本不喜欢,此时轻呷一口,却赞许有加,“滋阴补气,很适宜。”
两人面面相觑,难捱的静默时间。
于穆昇不出声,暐暐只能挑个话题:“对手的背后势力,查得如何,是否有头绪?”
“还行。”他一笔带过,随即起身走开。
暐暐舒一口气,以为到此收尾。这个话题,她不感兴趣,或者说筋疲力尽的当下,说什么都兴致寥寥。
结果又失算了。
于穆升走到书案,拿了纸与笔,回到她面前作图讲解:“目前的势力追踪,有4条主线,按时间先后:最早是暗部组长之选,各族长对选手的押注情况(《簇拥》第45章);之后在考域棱镜缺失的支线路径,你对阵玄老,翼云天对其先擒故纵,就此摸排他的投奔线路(《簇拥》第50章);接下去是几天前,你助力第三家族的宸小姐,拿到魏诚风的手札,里面内容详尽……只可惜她的任性,害你元气大伤。”
他讲得清晰,几乎和盘托出,就像幕僚与家主商议;讲到后半句,抚着她的肩膀宽慰:“好好养,再耐心些,身体会很快恢复。”
“我的伤不能全怪她,一半一半吧。”暐暐分得清楚,不袒护、不推卸,“也是我轻敌,没料到会后果严重。”
女儿沉默良久后的发言,叫父亲欣喜。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自然状态下的相互交流。
“事出有因,我也能理解。”他笑着继续说下去,“最近的1条线,由第四家族魏老搜罗、提供,包括魏诚风联系的家族,以及他明确的关系网络。”
“魏老?”她意外,“四年前的‘暗部之殇’,他不怪我了?”
“对。”于穆昇抱住女儿,“至此,第一、三、四家族,联同我们第二家族,对你信任如初。我的女儿,正大光明的‘孔雀之女’,欢迎归来!”
暐暐如释重负,更欢欣鼓舞,眸中好似繁星闪烁,满溢得动人。
若说“喜极而泣”,难免夸张。一个“得偿所愿”,才是恰当:不被怀疑、不被追责,堂堂正正地回归身份,是她记忆恢复后的首要目标;而终极目标——她犹豫。
“既然说了追踪的‘主线路径’,是否还有‘辅线’消息?”她主动询问。
“有。”于穆昇点头,只是有些话,不宜说得太细,所以长话短说,“最早的1条辅线,由翼云天父亲布置,是当年‘龙凤争霸’埋下的隐患。这些年,尊者悉心关注,一直相安无事。近来却蠢蠢欲动,大概与凤凰族首领相关——”
凤凰族?暐暐虽有疑问,但不意外:红夫人负责处理凤凰族首领(竺择麟)离世的后续事宜,在她的管辖下,凤凰族日益单薄,最终消失殆尽。如此结果,若非外力迫害,就是转入地下,养精蓄锐,只待来日再战!
“既然已有头绪,为何踌躇不前?”她疑惑。
“明面上讲,凤凰族已是传说,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他们依旧存在。因而这一系列的混乱,就不可以归责。”于穆昇崇尚光明下的公正论治。
“凤凰族是怎样的一群人?暐暐追问。
“抛开‘杀伐无情’不说,他们处事果断,都是很聪明的角色。所有的扑朔迷离,在他们面前都一目了然,几乎没有‘困境’一说。”于穆昇不吝啬溢美之词,也许是真心佩服,也许是另有深意。
“既然‘杀伐无情’,‘聪明’就论不上,算是‘狡猾’罢了。”她否定,倍感厌恶。
“为什么?”于穆昇问。
“四年前‘暗部之殇’凶手浮出水面,我被困入‘幻密’,反反复复地灌输他们是多么可怜、多么的苦不堪言。”暐暐掩面,眼泪从指缝划出,“时至今日,‘同伴葬身血海’仍与他们宣扬的‘情有可原’‘设身处地’,在我脑海中苦苦纠缠、杂糅。”
这话的意思,她与宸珠晞聊天时表达过,但那是朋友间的倾诉,不对外;此时不同,暐暐向于穆昇袒露心声,神情郑重、吐字清晰,就意味着开诚布公地挑明立场:“我不要体谅!不要宽容!这一战,我只要血债血偿!”
于穆升欣慰:“没人要你体谅!大战在即,要那些‘宽容’与‘温情’做什么。”
迟到的痛哭流涕、畅快淋漓,所有纠结雨过天晴——
“暐暐啊,此时立场明确,就不会再犹豫、顾忌了吧?”于穆昇抚着她脑袋问,一脸疼爱。
“原来我在隔间(倾)所做的事,你都听到了。”她恍然大悟,“所以不是我眼花,是你把我的隔音层削薄了几处。”
“那是。”他有些得意,“谁放心你一人呆在隔间呢。”
“有件事,我忘了与你说。”暐暐吐个舌头,“隔间里的陈设都是寻常玩意儿,我怕镇不住颓气,就拿了书房暗阁里、高高耸起的一套藏品,可能有点贵重。”
这不是“可能有点”,而是“极其贵重”:天下间,瓷器三绝之一。有极为独特的青花纹饰、极高的烧制水平。小口、丰肩、斜腹、敛胫、平底,线条圆润、流畅,雍容华贵,给人以凝重的美感。
于穆昇暗自心疼,表面却是惯有的云淡风轻:“无所谓,我早就看它们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