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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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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游那日段从霜才知道原来到了踏青节,每年春天入夏时的节日,外头学堂里的先生会带着学生去郊外教学。

对于皇女们来说便是邀友人出游的好时节。

今日段从霜穿得简便,无华贵首饰装点,倒显得少女如出水芙蓉般干净动人。喜鹊递上早膳笑道,“殿下真好看,就是穿得素净也好看。”

此话不假,段从霜的美反而不能过多的点缀金银,会显得俗气,越是简单越是能看出标致。

“今日郭柳该在练武场,你与我同去还是呆在宫里。”段从霜是知道喜鹊一心想学武,这么问只是不想让小丫头心中多想。

“奴婢想呆在宫里,可殿下没人伺候怎么办。”喜鹊皱了小脸,心中想去习武,可若是怠慢了殿下,怕是心中罪过。

“无妨,今日宰相的郎君也去,少不了人伺候。”段从霜夹起小包子刚准备咬上去,外头守着门的丫头就来禀报,“殿下,江太傅来了。”

江清玄身穿墨绿色袍子,乌发高束脑后,整个人清秀可爱,跟在侍女后面走进来的时候,段从霜还以为是那株藤蔓成精了,如此勾人。

“先生起的早,可用早膳了?”段从霜筷子还夹着包子,朝江清玄挥了挥。

自从知道要出宫,并且还是和段从霜一起,江清玄兴奋的没睡好,早早的起来收拾自己,一套套的衣服换来换去,最后拉着来福一番确认,才定下了这身。

早膳当然没用,江清玄光顾着朝段从霜这跑了,哪还记得腹中空空。这下子脸又要红了,责怪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小情绪落在段从霜眼里,染上了笑意,“先生再用点吧。”

江清玄慢吞吞坐下,接过喜鹊递来的餐具,小口地吃了起来。有了江清玄在对面,段从霜这一顿饭吃得也不算无聊,喝了口粥心道坏了,这粥里掺杂了剥碎的鸡丝。

“这粥里有鸡丝,喜鹊快去叫太医来。”段从霜夺过江清玄手中的碗,扯着人衣领子想看看身上有没有起反应。

喜鹊闻声拔腿就朝外头跑,这太傅若真要在这吃坏东西可不得了。江清玄两手护着衣领对喜鹊喊道,“别请太医,我没事。”

这话一出,段从霜停下了手,眯着眼睛看向眼神闪躲的江清玄,“先生不是过敏吗?怎么又没事了?”

顶着段从霜眼神的压力,江清玄理着衣服,支支吾吾道,“之前过,现在,好了。”这牵强的理由段从霜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再想起一连几次同样的菜瞬间明了。

调笑道,“原来先生只有特定时间,特定地点才会过敏。”

江清玄梗着脖子点头,刚被段从霜扯衣领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现在还哆嗦着。

马车停在长生殿门口,车厢用明黄色的布作为帘子,马车的四角挂着流苏和平安扣,里头更是别有洞天。

车厢内虽然不算大,但小桌案、茶具、糕点一应俱全,像是缩小版的卧房,角落里的香炉升起袅袅青烟,是带着果子味的。

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人,段从霜见来福没跟着问道,“来福呢?怎么没跟着你?”

“他在宫门口等着的。”两人几乎是并肩而坐,江清玄紧张的攥紧手下的袍子,脑袋中止不住的回想段从霜亲吻他时的样子,自觉羞耻的厉害。

旁边的段从霜并不知道小人为什么突然就脸红,只想着是快要出宫心情激动所致。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来福上了前头与马夫坐在一起,江清玄手指悄悄将侧窗帘子抬起一条缝隙,眼睛朝外头望去,紧张地看着守门的女兵。

待到马车过去后,眉角眼梢是藏不住的喜悦,透过缝隙看着宫墙外的世界。许久未曾听过的叫卖声重新在耳边响起,江清玄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先生喜欢外头?”段从霜问道。

江清玄有些不舍的移开目光,调整好情绪道,“我十岁前就在外头漂泊,遇上了不少好心人,总觉得外头才是我该呆的地方。”说罢抬眼看向段从霜,眼中是淡淡眷恋。

“既然喜欢外面,先生为何入宫?”

若是说从前在宫外过苦日子想入宫是人之常情,可听江清玄这语气,对宫外的世界是向往的,那为何要入宫当太傅,将自己变相囚禁在这里,并且前世有好几次可以逃离皇宫的机会,江清玄都一一拒绝了。

“因为…”

马车停下,帘子被掀开一角,“从霜,我等你好久…”当李烨语看清马车里还有一个人时愣住了,“先生怎么在这?”

“我邀先生一同前来的。”段从霜侧身下了马车,对着站在外头准备上车的黎须微微行礼。

黎须岁已过四十,可面容保养娇好,举手投足都是儒雅之气,欠身道,“三殿下。”

“从霜,你怎么能带别人来呢,我要和你坐一起。”李烨语伸手拉着段从霜的衣袖,嘟着嘴巴道。

见此情况黎须了然,小声呵斥李烨语,朝段从霜欠身,“三殿下,我儿就与我同乘一辆车便好。”

段从霜不欲在此事上过多纠结,点头示意回了马车。江清玄与外头只隔着一层木板,可以清晰地听见刚才说话的声音。

对于无权无势的他来说,这种场面无疑是尴尬的。见段从霜回来,舔了舔嘴唇道,“我要不还是回去吧,我呆在这不好。”

若是没有黎须在江清玄断然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可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格格不入,像一个闯进别人家的毛头小子。

面上是疼的,心里的自尊心火辣辣地鞭挞着他。

段从霜并未理会,而是让车夫驾车。江清玄还想开口的时候,嘴唇便被含住了,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人。

这一举动更加增添了他心中的羞耻,总觉得自己太过于廉价,手推阻着段从霜的肩膀,可腰和脑后的手却不断将他压向面前的人,江清玄头一次如此抗拒这一切。

无力反抗使他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渐渐放弃了挣扎,任由段从霜有些粗暴地索取。

怀中的人变得柔顺了,两唇分离段从霜才发现江清玄面上的泪痕和挂在下巴处摇摇欲坠的泪珠。

心没理由的慌乱起来,伸手擦过人下巴,轻声道,“可是吓着先生了?”

本以为吻可以安抚江清玄内心的不安,可当人在她怀中挣扎着要逃离的时候,内心突然生出烦躁感,只想着不顾一切将怀中人制服才罢休。

“先生,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若是说寻常的哄人段从霜还是拿手的,可面对江清玄的泪水,段从霜脑海中一片空白,上辈子学习的风月花招全忘得一干二净。

江清玄抬起袖子擦了下脸,扭过头不看段从霜,努力平复内心的不安和慌张,段从霜道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这都不是江清玄想要听见的。

“先生,若是我做了惹你不开心的事情,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就别不理我。”

这话听起来歉意快要溢了出来,可若是再让段从霜做一次选择,她还是会毫不留情地强吻江清玄,这道歉完全是说给面前生气的小人听的罢了。

待到缓和情绪,江清玄才转过身,“我并未生气。”

被□□过的唇如朱丹,一张一合看得段从霜心中直痒痒,也奇怪于为什么江清玄在她面前,自己总忍不住欺负他,喜欢看他哭,可真哭了又心疼得厉害。

“先生没生气就好。”段从霜试探性的碰了碰江清玄的手,见人没反抗握住放在唇边亲了下,道,“先生若是有什么心事,便与我说,千万别闷在心里。”

手上的触感是柔软的,可江清玄心中却是苦涩的,他要的只是从段从霜口中说出的一句欢喜,最起码日后若是不能成为妻夫,也足以抵他后半生在这宫中蹉跎的了。

不知晓段从霜是否真的未察觉出他心意,还是只是另一种的报复,想到这江清玄心中瞬间凉了下来,努力地想将这念头甩出脑袋。

可越是这样,越是扎根得厉害,控制不住的手脚发凉,却还是不愿意挣开,也不愿意主动去开这口,怕这一问,梦便要提前结束了。

段从霜思索着江清玄在自己心中的分量,越发觉得这人好像悄悄地和心中某一块软肉融合在了一起,随便牵扯一下便是全身的酸疼,而江清玄倚靠在车厢,侧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眼中灰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