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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望凌山,原名亡灵山,很久很久以前是古战场,先后共有三次大战发生在这里。传言阴天打雷时,经常能在山壁上看见古人厮杀的影子,伴随风声雨声,十分瘆人。
大约八十年前,一位知府大人为了平息怨灵,让附近百姓安心,不远千里专门请龙吟观的道长们过来做了场法事,那场法事极其盛大,抬了很多东西上去,附近百姓都去围观。
当然,是否真平息了亡灵不得而知,不过自那之后,那位大人便将亡灵山改为望凌山,讨个吉利。
以上的说法是阿厌从山脚下村庄的一位老者嘴里听来的。
他们趁夜色进山,把车停在山坳,在附近转了转,阿纯道:“这里这么大,怎么找啊?”
阿厌看向穆逢春:“具体位置有吗?”
“没有,只标出了望凌山。”
阿纯道:“周家先祖也是奇怪,这么大地方他不标出具体位置,让他的后人怎么找,难道口口相传吗?”他坐在一块大石上,模仿将死之人的模样,对着阿厌招手,故意装出沙哑的声音,“阿厌……快过来,我告诉你咱家的宝贝埋哪儿了……”
阿厌配合地走过去,握住阿纯的手,充当起孝子,拿捏语气:“藏哪儿了……”
“就在山坡背面的一块黑色大石头的东边的小树苗旁边的土堆下面……”
穆逢春忍不住笑出声,阿厌和阿纯紧接着也笑得前仰后合。阿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要是一口气没倒过来,说半截咽气了,可不得让人急死。”
他们笑了一阵,阿厌正色道:“所以他们肯定有标记之法。如果没有记在地图上,那也得记在别处,否则就像阿纯说的,万一要来不及说临终遗言,岂不是秘密要永远掩埋,他们必定事先把地点记录下来。”
穆逢春踢了颗石子,说:“你们记不记得刚才那位老者说的,八十年前做了场法事,而请的却不是当地的道士。”
阿厌思索:“请的是龙吟观之人。”
“我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同名的道观,但渝州城外恰好有一个。”
“你的意思是……”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知府请来做法事的人就是埋宝藏的人。”
“有人围观,他们怎么埋?”
“这还不简单,做法事前肯定要做准备,完事儿之后还要收尾,无论之前还是之后,他们都有大把时间避开人群,朝山里进发。”
“那我们还要回去找龙吟观的人问清楚他们祖师爷到底在望凌山的哪里做了法事?”阿纯苦着脸道。
“这倒不用。”阿厌说,“做法事算是为民造福,平州府志上一定会记录,我们在那里找,一定能找到。”
他们毫不耽搁,马不停蹄往回赶,只是赶回去时,城门已封,无奈,他们只能在外徘徊。
“阿纯!”阿厌道,“你去打探一下。”
“把我送过去。”
阿厌打了个响指,阿纯立即软下去,化成了纸符。
风起,纸飞。
黄符在阿厌的操纵下越飞越远,飘过高高的城墙。
接着,阿厌闭眼凝神,银光飞出马车,如流星划过天际。
穆逢春担心道:“阿纯不会术法,如何潜进去?”
“放心,他现在会了。”
穆逢春见阿厌脸色泛白,身上微颤,问道:“你不舒服吗?”
阿厌道:“没事,只是有点冷。”
穆逢春碰碰他的指端,确实了连点热乎气都没有,问道:“你病了吗?看你穿得也不少,不该冷成这样才对。”
阿厌此时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他的元神分给阿纯五分之一,剩下的不足以压制病痛,每一寸骨头都像被碾碎,连呼吸都成了凌迟般的酷刑。
穆逢春不知他怎么了,但也明白这要么是伤要么是病,只是面对这两样他都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阿纯能快点回来。然而他又想,也许这是个好机会,阿厌如此难受必定使不出什么手段,只要稍加钳制,说不定就能迫使阿厌解开伏妖绳。
阿厌疼得双眼紧闭,胃里翻腾,可当穆逢春靠近时本能地察觉出一丝危险,陡然睁眼,目露凶光,手腕一翻就锁住穆逢春的咽喉:“你要干嘛?”
穆逢春被这出其不意的动骇住,感觉喉骨随时都会碎掉,几乎瞬间,冷汗浸透后背衣衫。他盯着阿厌的眼睛,小心地举起双手,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想干什么,外面风大,我往里坐坐,暖和。”
此时,外面倒真刮起一阵风,呼啸着穿透马车的薄木板钻进阿厌的身体,他打了个寒颤,手无力垂下,头靠在一边,不知是昏是醒。
经此一吓,穆逢春再不敢轻举妄动,僵硬地坐在阿厌旁边,蜷着腿假寐。
再说阿纯。
由于夜晚风大天冷,路上鲜有行人,平州府衙四周更是空空荡荡。他绕着府衙转了一圈,发现墙根底下停了一辆小推车,当即脚一蹬,翻身跃进高墙,动作敏捷迅速。
府衙之内,几个值守之人都各自窝在屋中,谁都不愿在外面巡视,阿纯猫腰溜到放置文书的库房,指尖凝火,凭借微弱的光亮在书架上翻找。
不多时,他找到了,用心记下前后内容之后,又神鬼不觉地合上门准备开溜。可就在他准备再次翻墙出去时,正碰上个解手回来的差役,两人冷不丁打个照面。
那差役反应极快,大喊一声有贼,抽出佩刀就往前冲。阿纯甩出个定身诀,转身爬墙而走。
然而刚才的那声大叫已经惊动他人,值守的差役们都出动了,有的跟着爬墙去追,有的打开大门顺着方向去寻,还有的点着灯笼在府衙内寻找同党,一时间吵吵嚷嚷,把在后院休息的知府大人都吵醒了。
有人夜闯县衙,这无异于上门挑衅,不管丢没丢东西,知府大人都震怒不已,下令全城搜捕。
阿纯在巷道内东躲西藏了许久,好容易避开追兵。待天亮时,城门大开,他在脸上抹了一把泥,缩着身体装作病痨快死了的样子,糊弄过去守卫的盘问,飞奔回到马车。
一掀车帘,他呆住。
穆逢春正抱着阿厌,手抵在后心处,不知在运什么功法。他本想出言制止,可穆逢春神色坦荡自然,不像是害人,他又适时闭嘴观望。
穆逢春松开阿厌,将他放平,对阿纯说:“我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一晚上都很痛苦,我刚给他传了些真气,让他好受些。
阿纯疑道:“你确定不是妖气?”
穆逢春气恼又委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若想害人还用着等你回来目睹,早就掐死他然后走人了。”
阿厌此时睁眼,对阿纯摆手示意他别争论,有气无力道:“我想歇会儿。”
阿纯知道,自己这个本体最是能忍疼,若出言要休息,那肯定是难受到极点,实在受不住了才会歇着不干活。
他跳上马车,将脸擦干净,戴了个帷帽,驾车进城。
好巧不巧地是,出城时盘问他的士兵又正好检查到他进城,阿纯生怕认出来惹怀疑,头压得低低的。好在阿厌是真病了,脸色苍白,嘴唇干涸,呼吸就像拉风箱,感觉随时就要断气。那士兵只粗略瞧一眼就觉得晦气,骂骂咧咧:“他奶奶的,快死的人也往城里拉,这要给老子过了病气可咋办!”手一挥,将他们放行。
阿纯驾车装听不见,手指却向后弹出一束白光,正射中那军爷的腋下,抱怨立即变成了哼叫,周围人都停下来看他脱衣瘙痒,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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