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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之间有些哑然,依稀觉得有一股子热意浮动着,令人有些焦躁不安。“没……没什么。我过来看看。”我随口扯了个谎。
“只是来看看么?”阿珲向灯下探了探身子,然后向后翻了一页报纸,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原本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是在一瞬间,被放得巨大。他抬起头来,隔着报纸和茶的氤氲望向我。我觉得从头到脚仿佛都被他看穿了。他笑了笑,把报纸折了两下,随手放在桌子上。“你想问我想不想娶,对么?”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儿。我坐了下来,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其实,有的时候为什么要为别人的悲喜忧心呢?”他自嘲地笑了笑。
“你在恨我额娘么?”我问他,手有些局促不安地划过裙子的褶儿,上面的花纹有的被汗濡湿了,在手心中起着腻。“不恨。”他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额娘还在,我是否还是需要这样接受赐婚。”他抿了抿嘴。“我很抱歉。”我道。“也有可能端康太妃会让你自己去选呢。”阿珲摇了摇脑袋,他似乎变得有些疲惫,也不怎么言语了。
窗外有叶子被风吹乱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耳语,声音却是那样低,直直散入了心间。
第二天的下午,艾伦照常来为我讲课,他的面前正摊着狄更斯的《双城记》。“it_was_the_best_of_times,_it_was_the_worst_of_times,_it_was_the_age_of_wisdom,_it_was_theage_of_foolishness,_it_was_the_epoch_of_belief,_it_was_the_epoch_of_incredulity……”我瞥见那些仿佛浮动于空气之中的字愣愣地扑入自己的眼帘,心中却仿佛什么都看不懂的样子。“时之圣者也,时之凶者也。此亦蒙昧世,此亦智慧世。此亦光明时节,此亦黯淡时节……”我在眼前的纸上划着,艾伦见我的兴趣仿佛不高,便停下了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的法国大革命和路易十六。
“你怎么了?”他问我,他绿色的眼睛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大海的颜色。“不知道。只觉得心里烦的发闷。”他合上了书本,有灰尘在阳光里碰撞起来。“我想取个英文的名字。”我道。艾伦愣了片刻,道“怎的突然想起了这事儿来了。”“不知道。些许是心血来潮。”我笑了笑。“好吧。让我来想一想……嗯……may如何?我记得你是五月生的。”他问我。我摇了摇头,“怎么听都显得俗气。”他又沉思了一会儿,望向了廊子外面。
此时的藤萝开得正好,密密匝匝沿着墙一路延伸下去,仿佛没了尽头的样子,又仿佛在这种熏热的天气里,挤满了藤萝的笑声和喧闹,让空气不由得显得有些拥挤。“yolanda好么?”他问。
“yolanda?”我把撑着头的手放了下来。“是紫色的花的意思。是拉丁语。”他笑了笑。“yolanda。”我低低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只觉得无比欣喜,仿佛得了一件爱物一般。我只是觉得我仿佛可以告别了曾经的日子,只因为在榴儿之外,我又拥有了一件颇有意义的名儿,而它是代表了新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