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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晴儿传音入秘道:“洞老祖,你见多识广,可晓得这黑水晶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就听洞天机道:“寒老魔,我知道你六百年前进过厄狱古林,也不用特意留下一道元神在这儿等着显摆吧?说吧,你这回又有什么高论?”
晴儿微蹙秀眉道:“奇怪,为什么这些事情外公从未对我提起过?”
当下楚天依照洞天机的指点,取了一泓圣泉纳入到梵度虚境中储藏起来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洞天机颔首道:“差不多是这样吧,但这一教三府的创立情形却比正道五大派复杂得多。三千年前幽界溃败,群魔或死或降无处藏身,只有极少数能够逃脱天界的追捕,却也只能流亡神陆。但他们同样抵不过世俗之气的腐蚀,能活到今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洞天机恍然大悟道:“敢情你这丫头想看巫虞魔妃的容貌是假,要让小楚拿到这柄定界魔枪才是真。我老人家却白白被你算计了一回!”
晴儿展颜一笑,道:“这才像是你老人家,能与寒料峭血战到底的人,该当是敢作敢当的英雄豪杰才对。方才我见你盯着基座第二层上印刻的经文看了许久,是否开启水晶魔棺的方法就写在了那上面?”
晴儿的眸中闪动兴奋的光芒,向楚天轻点下头,飘身而起伸手握住定界魔枪。
洞天机瞪视晴儿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道:“小楚,你从哪儿捡来如此聪明难缠的小妹妹?不错,我老人家确实晓得这水晶魔棺的开启方法。但我劝你们最好别打它的主意,否则天晓得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
它通体闪耀金红色的光芒,也不知是用何种质地锻铸而成,散放出令人胆寒的炽烈煞气,稍稍靠近便有种身体焦熔的灼痛感觉。
楚天见状无奈笑道:“晴儿到底还是小孩子的性情,不管在什么地方,见到泉水总忍不住要玩乐一番。”他俯身拱起一汪云麓圣泉,先喝了两口再洗了把脸。
她的娇躯身不由己地猛烈颤动,就在灵智即将沦陷的霎那,却又从枪中传来一股炽热如火的烈流,顿时融化了那无数枪下亡灵的暴戾之气,卷裹着来自三千年前的圣洁灵性注入晴儿的心田。
晴儿不悦道:“你如果想就此阻止寒料峭,为何不索性杀了我们,反正云麓圣泉已经到手,我们已无甚利用价值。”
晴儿忍不住问道:“谁将是镇狱魔剑的主人?”
忽听“砰”的水响,晴儿竟褪去外衣,只穿了件月白色贴身亵|衣,如一条美人鱼般跃入水中畅游起来,远远朝楚天招手道:“哥哥,你也下来,水里舒服得很。”
水下世界不经意里陷入了沉寂,最后还是洞天机索然无味地摇摇头,挥挥手道:“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小楚你都这么说了,我老人家还顾虑那么多做甚?不就是一副水晶棺材么,我这就教你们如何打开!”
洞天机说道:“你可以带走一些,但最好别拿多。大凡天宝皆有定数,得之一粟已是造化。若贪得无厌反会招致天谴,只怕从此恶运缠身祸事不断。”
洞天机颔首道:“你不觉得自打获取苍云元辰剑后所发生的事情,全都在寒老魔的计算之中么?我若是你,就绝不因为好奇心而开启这劳什子棺材,更不会去北冥海!”
几乎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她的心中被另一种记忆占满,仿佛成为了另一个人,正深深沉湎回忆着曾经的峥嵘岁月和那远逝的柔情……
洞天机道:“我猜想轮回魔君定是心伤巫虞魔妃的离去,特意为她在云麓石碑基座当中铸成一座黑水晶魔棺存放遗体。那金红色的光气,多半就是巫虞魔妃生前所用的‘定界魔枪’散发出的光芒与气息。”
楚天回答道:“请前辈赐教。”
晴儿摇摇头,道:“不对,你刚才那句话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上】
“这道云麓圣泉本是天界之物,被轮回魔君掠取过来,移入了厄狱古林中。据说这泉水能温养道心,再生血肉,于大道修炼极有好处。”
晴儿也不说破,只道:“你下来看看不就晓得了?”
他晓得楚天从不轻易许诺别人什么,可一旦誓诺出口便绝无翻悔。
但他老人家焉能在一个小丫头面前低头认输,自认“孤陋寡闻”?当下抬头望着基座二层上的经文暗自思忖推算,片刻后两道青眉微微一耸,说道:“假如我所料无差,这里面十有八九安放的是巫虞魔妃的遗骸!好你个寒老魔,居然还想糊弄我老人家!”
林中的灰雾更浓,天空中明黄色的光线就似被一座灰壳遮挡,无法穿透进来。
终于,楚天被他盯得浑身发痒,忍无可忍道:“老洞,你着魔了?”
洞天机看着晴儿问道:“那以你之见我老人家的话会是什么意思?”
寒料峭深深看了晴儿一眼,回答道:“要知道答案,就去北冥海。垂落三千年的大幕即将缓缓升起,天命之战已然为时不远。”
晴儿愣了愣,凝视楚天道:“哥哥,你此话当真?”
楚天这才知道正道五大派的渊源由来,晴儿说道:“照你这么说,似正一教、魔门三府便是幽界后裔所创?”
尽管没有发现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楚天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手心中全是冷汗,全神贯注地行进在晴儿的身边,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异变。
晴儿斟词酌句道:“你一定知道开启黑水晶魔棺的方法,所以才会痛骂寒料峭。因为老爷子你自认为是仙人后裔,所以不希望巫虞魔妃的遗骸重见天日,更不想那柄在棺中殉葬的定界魔枪再次出世!”
未等楚天把手拿开,苍云元辰剑陡然焕发出一团银白色神光,瞬间蔓延到水晶魔棺的表面。
洞天机耸耸肩不以为意道:“这还不是明摆着的?寒老魔肯定晓得巫虞魔妃的遗骸就藏在云麓圣泉下头,却故意要咱们自己来寻。若是你先前没有跃入水中,咱们现在早已离开,哪里还会发现这水底的秘密?”
光芒微微一黯,一柄长为一丈三尺七分的巨型魔枪赫然呈现在楚天、晴儿和洞天机的眼前。
寒料峭淡然道:“将你引向北冥海的,不是我。无论你是抗拒还是顺从,终将前往。因为惟有那里,才有你想获取的谜底。就在不远的将来,天界亦将行动。灭顶之灾即将降临。楚天,宿命之轮已经转动,抗争或者接受,未来的道路由你自定——”
寒料峭淡淡一笑道:“洞老头,你获取云麓圣泉后,重铸金身在望,死而复生不知是否能活出别样滋味来?”说着话目光从晴儿脸上徐徐晃过,落在了楚天的身上,又道:“你可知我为何借由洞天机将你引来此处吗?”
真正令楚天吃惊的是基座的底层,赫然便似一座巨型的黑色水晶棺材,由里向外散发出慑人心魄的金红色炽烈光芒。只是由于水晶棺体的阻挡,绝大部分的金红光芒都被阻隔在内,只有极少一点渗透出来,融化在乳白色的泉水里。
他嗤之以鼻道:“老洞,你越说越远了。有这工夫,赶紧取了云麓圣泉离开厄狱古林,免得被正一教的高手发现脱身不得,还要连累晴儿和何大哥。”
楚天在水中游动起来如滑鱼一般,尾随着晴儿向前而行,不一刻便望见了一块黝黑色的巨大岩石,却是那块“云麓”碑伫立于水下的基座。
楚天点点头,他曾听幽鳌山说起过幽天大战的典故,故而并不觉得讶异。
“巫虞魔妃是轮回魔君的‘金帐三妃’之一,精通兵法智慧如海,乃他征战天界时最得力的助手。可惜呀,天妒红颜英才,最终殒落在了北冥海的幽天战场中。”
楚天摇头道:“这座魔棺倘若是轮回魔君亲手铸造,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够开启。”
寒料峭说道:“当然,如果镇狱魔剑的主人命令他们就此永远沉眠于此,八万战魔亦会不折不扣地执行。一切,尽在镇狱魔剑主人的掌握中。”
楚天不答,却听晴儿道:“外公曾说过,轮回魔君是万劫不灭的存在,即使天界也无法彻底将他抹杀,当初不惜一切代价也只是将其元神封印。也许,哥哥是唯一能够唤醒轮回魔君的人呢?”
楚天心中一暖,徐徐道:“老洞,真若有那天,我会先挖了自己的双眼以谢知己!”
“轮回魔君干我鸟事?我就是我,转你个大头鬼!”
“云麓圣泉,这就是云麓圣泉!”洞天机竟抑制不住兴奋之情,从元辰虚境中晃身而出,哈哈大笑道:“我老人家终于有望能摆脱这不见天日的鬼日子了!”话音未落,他突然低咦一声转眼盯着平静的水面,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古怪。
【下】
他念及晴儿,抬头望向水面,却陡然发现早已不见了这丫头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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