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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称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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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看似随意的一步一行,都是早就计划好的吗?裴卿卿拉着乔苒的手,两条眉毛都快打成结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商量的?”除了去茅房,她同乔小姐几乎成天都呆在一块儿了,怎么没看到这两人商量?

“这不用商量。”张解说着低头看向裴卿卿,道,“待去了古通县我们不能以真名相称,得换个身份。”

裴卿卿翻了个白眼,张口喊道:“爹……”

这一声爹让一旁拉着裴卿卿的乔苒险些一个趔趄。

喊完爹她又转向乔苒,张口:“娘!”顿了顿,她得意的看向张解:“这个不用商量,我懂!”

这两声“爹娘”喊的四下寂静。

顿了片刻之后,乔苒道:“我们的年岁不大符合。”她的易容并没有做太多的修饰,张解的易容手段也不算厉害,除却人皮面具,手上的手段也只能将人小做修饰,所以眼下的她怎么看起来都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要生出裴卿卿来显然有些难度。

倒是张解那张人皮面具带的年纪大了不少,似是个三十多岁中年男人的模样。他目光闪了闪,心道可惜……只带了一张人皮面具出来,谁也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他叹了口气,对裴卿卿道:“叫……”

眼看裴卿卿又张嘴了,唯恐她再喊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称呼,乔苒忙捂住了她的嘴,喊了一声“叔叔”。

嗯……叔叔?张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一声“叔叔”喊的如此痛快,按理说他该高兴才是。毕竟同她的默契一向是他平生最得意事之一,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默契让人有些不是滋味。

……

走进破庙的时候,裴卿卿便吐了吐舌头,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暖和”,而后转头对乔苒道:“乔小姐,你说对了,有人呢!”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得意的抬手一指,指向角落里那几片破旧的木料道,“出来吧!都听到声音了,还有那么暖和,连地上的火堆都没收拾,我都闻到药味了。”

按着乔小姐的说法,这叫处处都是漏洞,她裴卿卿可是很聪明的,也学会了。

其实早在她开口之时,那木料后就已经有动静了,不多时,先前同他们换糖的一家老小便自后头走了出来。

虽说眼前这几个人的相貌有些陌生,可那个孩子的声音他们倒是听出来了。

所以,果然是收到他们的消息找过来了吗?

那个先前出面同他们换糖的汉子神情激动的双膝一屈,而后一家上下,就连那个五六岁的孩子,虽说不明所以,却也跟着跪了下来。

“大人救命!”

“起来说话吧!”张解伸手虚扶了他们一把,看着他们,淡淡道,“光凭油纸上那短短的几句话是不可能出兵的。”

有五千精兵在手,真要出兵镇压,解救古通县百姓于水火也不是不可违,毕竟精兵铁骑又是白郅钧的带领之下,要扫平一县四乡并不是难事。但要抓住那个所谓的县令,抓住幕后的黑手,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五千精兵声势浩大,怎么可能不打草惊蛇?

而且五千精兵也不是说出动就出动的,这一次,若不是有古通县的古怪或许与山西路有关这个理由在,白郅钧未必会留下来。

诚然,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可如今山西路的事才是大事,之前古将军一行遭遇刺杀而不声张就是这个道理。

“你就是县衙通缉的那个刺杀县令的刺客?”乔苒看向那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出声问道。

那女孩子点了点头,同家人一道起身,而后在火堆边坐了下来。

待一家人都坐下之后,那汉子才开始说了起来:“我等皆是古通县人,先时便挑着扁担走街串巷靠卖零嘴儿小食为生,所以先时不富裕,舍妹便自小被送到戏班里学唱戏。”

在戏班里长大……难怪那小姑子会些武艺,敢行刺杀之举。

张解看了眼乔苒,而后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戏班主严厉,但对舍妹还算不错,所以即便后来盘了个铺子做起了零嘴儿买卖,舍妹也时常回去看望。”

裴卿卿舔了舔嘴巴,下意识的接话道:“你家酥糖有些太甜了,加些梅子的酸味兴许更好吃。”

那汉子听的一愣,忍不住“噗嗤”了一声,原本的忐忑似乎也因着这一声消了不少,而后又道:“戏班子在古通县还算有名,里头有个武生同舍妹青梅竹马,同舍妹定了亲,结果县令是个男女不忌的浑人,看舍妹的未婚夫婿生的相貌不错,便……”

人之所求不外乎七情六欲,所以事情虽说有些离奇,强抢民女换成男子,却也能说得通。

“班主为人正直,自然拒绝了,只是没想到这之后,那元丰大师和沽源道长说戏班子里的人是鬼魅转世,百姓就冲进了戏班,将整个戏班的人抓起来当众活活烧死了。”

当时让他们痛不欲生,辗转反侧的事情真正说起来却也是三言两语之间而已,汉子神情怅然。也不知道这几位大人作为局外人能不能体会到他们的痛苦。

“古通县令有问题,你们为何不去山西路寻府尹报官?”张解听罢便开口问了起来。

“若是能报官解决,我等又何必铤而走险?”那汉子说着伸手拍了拍愁容满面的妻儿老小,安抚道,“大人们一行瞧着不是一般人,便是我等一人的事情也万万不敢拦了大人们的路。”

“可自王春林任古通县令以来,发生的恶事可不在少数,报官这等事也做了不少了,山西路府尹都换了两拨人了,可每一次有人报官派人过来查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裴卿卿认真的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拉了拉乔苒的衣摆,道:“所以整个山西路都同这王春林狼狈为奸?”

“未必如此。”乔苒说着看向那出声的汉子,道,“他方才说那戏班子的人不是由王春林屈打成招亦或者随便安插罪名而死的,是听任那个大师和道长所言,驱动百姓将整个戏班子里的人抓起来活活烧死,我看……法不责众,便是闹大,若百姓当场反口,反诬被害者诬告,如此多的人证之下,这山西路府尹派来的官员自然是信百姓的,结果不了了之,甚至告人者反被入狱,久而久之,这一县四乡的人不是从众为之,便是默默不语。毕竟刀不捅到自己身上多数人是不会管的,待到真捅到自己身上了,不是行刺杀之举,便是自认倒霉。”

裴卿卿听的愕然,那汉子闻言也是目露惊愕之色,顿了一顿,立时激动了起来:“大人说的不错,这古通县,不,是这一县四乡,有大半百姓都听从元丰大师和沽源道长的话,日日要去听他们讲述佛理和道教,古通县还为两位修了金身和法坛,这两人一张口为王春林也不知解决了多少冒犯他的人……”

“就像邪教一般。”一旁沉默了一会儿的张解也在此时出声了,神情是格外的凝重,“邪教控制人的心魂,被控的信徒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