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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娘子,我们先走吧。”琥珀在后头猫着声。
“既然是如此,看来是已成定局,”虞秐升起身,“今日叨扰了。”
她掸了掸衣尘,拉过琥珀朝外走去。
山羊胡子的脸明显松弛了下来,回头又急忙招呼那几个胡商。
“娘子,您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琥珀亦步亦趋跟着,“方才那几个胡人满脸络腮,可是要吓死奴了,若是动起手来可怎么办,奴可拦不住他们。”
“倒也不用担心,”虞秐升看着前头冒着烟气的摊子,买的大抵是红豆团子一类,她伸手示意琥珀买了两,一人一个继续往前走,”前头就是平康坊,旁侧转角便是武候铺子,再过半刻,便有巡逻的龙武军过,谅他即使真想揍我,也没那个胆。”
“也是也是,”琥珀拍了拍胸,“娘子也真是算得够好。”
“那咱们这就回府了么?”
虞秐升咬了大口,软糯红豆不似她吃过的那般细腻,倒是粗粝中多了原汁原味的风味。
“不回,咱们就在这宣阳坊内再逛逛,听说前头开了家彩缬铺,咱们去看些彩色绢帛回来。”
“娘……娘子!”琥珀后头喊着,把红豆团子往嘴里一塞,小步追了上去。
宣阳坊矮墙后,挂着几展竹骨做的灯笼,用黑漆木杈子挂着,男子一个猫身脚尖用力,朝后退了几步,闪进了街边不起眼的一家棺材铺子。
铺子里正有人与前头的少年低声说话,少年身后的暗影里,还站着一个人,看不清脸。
阿九抄着手便先候在一旁。
棺材铺子前跪着几个人,皆着胡服,低头跪在少年身前。
“你们知道规矩。”少年冷声道,视线却是停留在那漆黑的棺椁身上。
“郎君,奴等……奴等无用,丢了那龟兹人,坏了郎君大计,请……请郎君赐福。”为首的磕头郑重道。
身后的那道影子举起短努,指向跪着的人。
“大陈的暗桩,虽身背黑暗,却也身负国命,应有自己的荣耀,而不是失了任务先不如实汇报,就在此哭哭啼啼要郎君赐福。”拿弩的人短促呵斥道。
声音低哑,像是故意压着音调。
“那龟兹人散了商队后,独居在城西的破院里,这些日子我等日日盯着他,可谁知道,那日晚上院里未升烟,我等察觉不对,待进去查看,人就不见了。”为首声音冷静了一些,缓声道,“邺京四处我等都看了,一无所获,再得消息,便是……来自安西。”
“丢了人,再有消息竟是从安西传来,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力能躲过你们的眼睛。”那身后的又道,“调查清此事比赐福重要的多。”
“是,郎君,我等知晓了。”那几人重重抢地,漆黑的棺椁并无半点撼动。
“既是我等失职,那总要给郎君交代。”
为首的忽然从腰间蹀躞拔出短刀,重重刺向自己手臂,骨血与刀尖接触声刺耳。
后面跟着跪着的几人,也纷纷跪下拔刀做同一行径。
动作干脆利落,连一点闷哼声都未听到。
“走吧。”站着的少年忽然出声,“莫要再磨蹭了。”
没有任何人回头注意到阿九,迅速起身叉手,一一都回了黑暗角落里。
门起了声,再迅速一阖,屋子里便暗得密不透风。
“郎君。”阿九的声音低了许多,“娘子想是要租那间铺子,但那铺子东家不愿把铺子租给娘子,因而作罢。”
“为什么不租她?”许是在黑暗角落里,褚珩的声音比平日听着低沉。
“那铺子东家去岁已与那几个胡商说好的,所以不愿再转租他人。”
“是已签了?”褚珩问。
“非也,”阿九叉手低头继续道,“也不过是个口头承诺,以往若是他人再来问价,租给别人也是有的,只是……”
“只是什么?”
“娘子是女子身,邺京有不成文的规矩。商户们除非迫不得已,自不会把铺子租赁给女子的,这些商人认为女子属阴,金银这些又属阴,以阴行阴,便多有晦气,怕是会影响了屋子气运。”阿九抬头瞥了眼黑暗里褚珩的脸色,“这些也不过是那些铜臭商贾自以为是的陋念……”
“郎君,要不要替娘子出这个头,让那不长眼的商贾把铺子租给娘子?”
阿九讨好问道。
褚珩斜斜睨眼过来,默了半晌,才道:“她离开宣阳坊了吗?”
“未曾,与琥珀去了坊内的彩缬铺。”
“再等等。”褚珩道。
“那郎君是准备回兵部还是……去大理寺?”阿九顿了顿,“还是,我再去盯着娘子?”
褚珩点了点头。
阿九叉手一礼。
“郎君且放心,只要阿九在,没人能欺负咱们淮王府。”他信誓旦旦说毕转身就要再走。
“等等。”身后少年又止住了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