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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百姓们倒是吃得满意，但运来的粮食不够了。
灾民们在污水横流环境下，病从口入，各种疫瘴之气横行，早已病倒许多。
维扬郡虽然有运河水利，更兼天下织造的中枢，财富固然深厚，自身却不是产粮地。
“还不快滚，难道要一家人都死吗？”
这情况，可是大大不妙啊！
还有人捧着滚烫热粥，边喝边吐，甚至有人在路边拉稀，臭气熏天。
方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不管粮食多寡，都要熬粥，而不是做饭，这里面大有讲究。
此刻，方斗和龙女，已然离开了粥棚，前去找粮食了。
原因是，顶梁柱的男主人，此刻病得厉害，吃什么都吐，昨夜连续腹泻七八次，最后完全是清水，早已奄奄一息。
“往后熬粥，每锅放十粒米，切记，切记！”
但眼下，粥棚四周的百姓，虽然还是冻饿交加，病人也越发少了。
灾民们喝了几口热粥，便能驱邪去病，免遭疫气侵袭。
妇人见他气息微弱，知道离死不远，忍住没哭。
“爹，我这里有，你吃！”
没想到，效果比想象更好。
“这大米，难道真是神仙服食的灵米不成？”
粥棚前，排队打粥的百姓，一眼望不到尽头，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听着男主人催促，妇人含泪点头，“好，我走！”
洪水泛起，什么污水、粪便混杂，人畜泡在里面，更是滋生无数细菌。
“还有，大灾之后，必有疫情。”
官员一愣，“那……”
“阿芬，我死不了！”
“多谢大老爷！”
男主人又吃了几口热粥，精神变好，呼吸也变得强劲起来。
再加上灾后环境简陋，更是利于疫病传染，眼看着即将迎来爆炸性的传播。
不光是病死了一批，剩下的病人竟奇迹般痊愈，彻底断绝传染的可能。
方斗身后的官员们，颇有些忧心忡忡，粮食本就不多，按照方斗的熬粥法子，怕是撑不过十天。
大规模传染病，在现代医学体系尚未建立前，可谓是种族灭绝的大杀器啊！
方斗目光落在人群中，不少人面色蜡黄、脚步虚浮，行走间摇摇欲坠。
“我饿！”
自古以来，赈灾必定设置粥棚，将难民聚集起来，以免散落民间作乱。
“不够的粮食，我来想办法！”
“别问了，去做！”
妇人喜极而泣，抱着男主人哭出声来。
接下来，熬粥时有了变化，雇工们下米时，特地掏出红布米袋，仔细数着往里面下米。
“放在旁边的那些大米，见到没有！”
“你别多嘴，只是官员老爷吩咐的！”
但是，巨大的变化，在潜移默化中悄然发生。
男主人干呕几下，什么也吐不出来，含笑点了点头。
传来的吞咽声音，陡然变得有力。
但是，熬粥也有门道，多水少水，无非就是出锅的热粥稀薄粘稠的区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