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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力侃隔三差五,总会出现在校门前,等上火男,和她勾肩搭背地一起离开。袁明一见徐力侃,总会恨得牙根痒,但每次都竭力克制着,默默地绕开他走。
经常来校门前等火男的还有欧曼曼,两人显然已消除了曾经的过节儿,亲热得像对儿亲姐妹。有一天,她和火男正在校门旁闲扯,袁明推着自行车出来。她痴迷地注视着袁明,荡笑着对火男说:“哎,这不是你那”心头肉”吗?他可更帅了,更像一个男子汉了。”
“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火男别过脸生硬地说。
“你要是真不想要,也别霸着,让给我吧!”
“滚!你敢打他的主意,我踢断你的腰。”火男翻了脸说。
“干吗呀?你不待见了,还不准别人上手啊?”欧曼曼不满地嘟囔着。
“就是不行。”贾火男手指着欧曼曼,铁青着脸说,“我告诉你,曼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和大佬勾三搭四。我门儿清。你和他,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你要敢打袁明的主意,敢用你那下三滥的手段,把他勾引到手,我他妈”花”了你,你信不信?!”
“至于吗?我躲他远远的,还不行吗?干吗说得这么绝情呀?!”欧曼曼无奈地说。
在埋头苦学中,袁明在六十九中度过了几个月。班里的同学都觉得,他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沉默寡言的人。他刚来时,曾有好些女生对他颇有“想法”,并想方设法地试图接近他,但不同程度地碰了“软钉子”后,就没人再幻想什么了。
一天当中,没有十足的必要,他有时竟连一句话都不说。大家本想把他当作编外人员视而不见,而他的学习成绩却不能不令人瞩目。在短短的几个月中,他的学习成绩竟由入学时的全班第三上升为全年级第一,且将第二远远地甩到了后面。大家又把他当成了一个神秘人物。
临近期末考试时,班里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袁明竟被卷入其中,让同学们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一天,天气出奇得热,那时的学校里还没有统一的校服,女生穿上了各式的裙子,一时间教室里显得五颜六色,但大都是大众款,体现着这个时代的保守风格。最出格的还是贾火男,留了个蓬松怪异的发型,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超短裙,短到了极限。袁明立即记起,几天前,曾见欧曼曼这样穿扮过,想必是得了她的真传。
袁明心里还有些失落,感觉火男的变化是由表及里的,以前,火男是不讲究穿衣打扮的,更不会标新立异。同时,他也替火男担心,那时,各个中学都明令禁止学生穿奇装异服。
偏偏头两节课就是方老师的语文课。她走进教室,第一眼就看向了贾火男,立刻皱紧了眉头,竭力压了压火气,才没当场发作。但在讲课过程中,她数次停顿下来,怒视向贾火男,看得出她内心的不满与克制,正进行着激烈的交锋。终于,在她交代学生们默读一篇古文后,便迫不及待地走到贾火男的课桌前,严厉地说:“你看看你,都穿成什么样儿了?像个学生吗?”
“怎么不像呀?我觉得我这是标准穿法。”贾火男冷冷地顶撞。
方老师被噎得瞪大了眼,积压在心里的怒火瞬间爆发出来,大喊:“贾火男,你别狂!别以为没人敢治你。说实话,只要我一句话,学校会立即开除你。”
“跟老师讲理,也会被开除?这是哪门子学校?”贾火男显得特别平静,不动声色地反问。
方老师被问得一时语塞,喘了几口粗气,只能抬起颤抖的手,指着贾火男说:“好,好!我管不了你,还愁治不了你?!咱们走着瞧。”说完,转过身,怒气冲冲地走向了讲台。但就在她转过身的刹那儿,火男拿起课桌上的钢笔向她背上使劲儿甩了一下,五滴蓝墨水就洒向了方老师雪白的半袖衫上,迅速洇成五朵蓝色梅花。几乎所有的同学都看到了这一幕,却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唯独方老师毫无知觉,等下课铃一响,就气咻咻地走出了教室。
不过,仅仅过了五分钟,方老师便急匆匆地返回了教室,一看到贾火男,就指着她怒吼道:“贾火男,你简直无法无天,这个学校简直容不下你了!竟然胆敢攻击、侮辱你的班主任老师,你……你还有点儿人味吗?”
“哎,你当老师的怎么张口就骂人呀?”贾火男面无惧色地迎上去反问,“我怎么攻击、侮辱你啦?你说话得有根据。”
“你还装没事儿人。我背上的蓝墨水儿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你甩的!”
贾火男却沉着地伸出了一只手,冷冷地说:“来,拿证据来。全班五十来号同学,你怎么证明这墨水是我甩的?”
“她朝老师甩墨水儿时,一定有人看见了。快,替老师做个证!”方老师一扭脸,冲班里的同学说。
可学生们不是低了头装作看书学习,就是乘现在是课间休息走出了教室。方老师又提高了声音:“快,替老师做个证。”
教室里一片寂静。没人站出来做证。
坐在课桌前看书的袁明有些看不下去,向方老师扭过了脸,正要开口。一直提防着他的火男却冲他瞪起了冰冷的眼,那目光明确无误地告诉他:你要说的话,就彻底斩断了两人间的最后一丝情义。袁明想起了他和火男以前的友情,心一下软了,又别回了脸。
方老师失望地收回了目光,一眼瞥见贾火男洋洋得意的表情,简直怒不可遏,冲动地扑上前,抓住贾火男的一条胳膊,厉声说:“我知道同学们都慑于你的淫威,都不敢说真话。走,跟我去个说理的地方。走——”
“放开我,有话说话,要动手,你可不是个儿。”贾火男瞪起眼,甩着方老师的手,恶狠狠地说。
“怎么?你还想打老师?你打!你打!你打……”方老师失态地把头戳到了贾火男胸前。
“地球仪,我告诉你,你别逼我,这世上还没有我贾火男不敢干的事。”贾火男不耐烦地怒吼道,颇有最后通牒的意味。
方老师一听贾火男这样称呼她,更加羞恼,一头撞向了贾火男。贾火男被撞了个趔趄,但她一站稳,立即一翻眼,反扑了回来,一手抓向方老师的脖颈,一手去揪她的头发,眼看就要得手,她的身体却被人生硬地拉了回去。
贾火男一扭脸,看到袁明已站在了她的身后,拽着她的后脖领。贾火男怒气冲冲地喊道:“怎么是你?你想跟我作对吗?”
“我不想跟你作对,只是不允许你打老师。我看不下去。”袁明冷冷地说完,松开了手。
“你算个蛋!”一旁的小臭屁嘴里骂着,扑上来,照袁明眼上打出一拳。袁明沉着地让过这一拳,揪住他的后脖领,将他腾空拉起,另一只手抓住他的一条腿,把他扔向了后黑板。小臭屁的身体在空中飞行了两米后,重重地摔在了一张课桌上。珠蛋和拐拐原本也要往上冲,可一见袁明这身手,都有些迟疑,再看到贾火男冲他们做了制止的手势,便都放下了扬起的拳头。
贾火男气呼呼地质问袁明:“咱们不是说好,互不干涉吗?你怎么要替地球仪出头呢?”
“老师如父母,我不能眼见你做有悖人伦的事儿而不管。”袁明语气坚定地说。
贾火男一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方老师感激地看了袁明一眼,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在这种时候帮我的,竟会是你。唉!我这老师当得太失败了。”说完,她眼含热泪地走出了教室,再未踏进这个班一步。
这个班由教导主任代管了。教导主任自身的工作也很忙,一天难得在班里露一面,这个班基本上处于无政府状态。学生们并不关心这些,方老师在时也不比眼下好多少,他们关心的是,侃大佬什么时候替贾火男出头报复袁明。他们眼见袁明重挫了贾火男,使这个无人敢惹的“母大虫”威风扫地,都预料侃大佬一定会出面教训袁明的。有想象力丰富的同学,甚至预言袁明一定会缺胳膊少腿。
但是直到放假前,非但未见袁明损伤毫发,还有人打听出,两年前,打断侃大佬腿的居然正是这个袁明。同学们十分震惊,袁明身上仿佛又笼罩上了一层侠义色彩。而袁明也像一个独行侠一样,仍独来独往,游离于这个班之外。
不过,贾火男并没有淡忘此事,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此事隐忍不发,是绝无仅有的。暑假第一天,袁明到闹市去吃早点,穿越医院北边的栅栏门时,迎面看到了贾火男。这对于他们俩来讲,是很少见的事。他们虽然同居一个院里,但现在的贾火男几乎不在家里呆,袁明自少管所出来后,更竭力避免在院里出现,他们碰面的概率大为减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