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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音离本就紧张,但尚且能够隐忍不发,茯珞打碎了福晋赏赐的花瓶,本就犯了错,她是茯珞的主子,惩罚茯珞也在情理之中,福晋就算要怪罪,那也只能罚她一个行事鲁莽,不够宽和的罪。
但是,都过了半个时辰了,为何前去瑶芳院带茯珞过来的赵公公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一种害怕、无力的感觉涌上了钟音离的心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上座的福晋不说话,屋里的侧福晋格格等人也不敢出声,一个个的都沉着心思,就等赵寿全把人给带过来了。
只不过,在屋里静坐了许久,都未见赵寿全回来,众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谁也不愿当这个出头的人,直到苏娢香环视了一圈,才好奇开口问,语气里也带着几分急躁:“福晋,这赵公公去了许久,怎么还没见把人给带过来?”
自知晓钟音离苛待茯珞后,琅妧的眉头一直未曾舒展开来,她声音沉稳,带着几分凉意:“瑶芳院离正院并不算远,未免出了意外,茯溪你也去瑶芳院看看。”
茯溪得令后,便福身退下。
钟音离的手撑在地上,地上已是濡湿一片,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忐忑不安,事情好像已经脱离了她能够掌控,能够承受的范围,跪了许久的膝盖酸痛不已,她可以想象的到苏氏和高氏等人是如何的幸灾乐祸,在看她的笑话了。当时惩罚茯珞,便是想着借机除掉这个碍眼的奴才,既不能明面上打杀,便只有慢慢的让其死去,毕竟冬日里感染风寒因病去世在旁人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不仅除不掉这个奴才,还有极有可能倒打一耙!
岂料,茯溪出去才没到半盏茶,便去而复返,脚步匆匆,完全失了平日里稳重的模样,她踏进正屋便道:“福晋,不好了,茯珞……茯珞她自尽了…”
琅妧脸色微变,沉声问道:“具体怎么一回事,茯溪,你且说清楚。”
未等茯溪开口,跪在地上的钟音离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昨天她让紫黛去看茯珞的时候,茯珞明明还好好的,还十分感念她赐了伤药给她,再说……童大夫交代了,这是慢性药,如今茯珞才用了几天,还没到致命的时候,怎么会想不开去自尽?
茯溪嫌恶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钟音离,才道:“启禀福晋,奴才前往瑶芳院的路上遇见了小方子,赵公公差他前来回禀,说是赵公公赶往瑶芳院,便直接去了茯珞住的地方,进门便发现茯珞上吊自尽了,赵公公吓得赶忙把人给放下来,又差了小方子前来报信,路上奴才便遇到了小方子,小方子与奴才说明了一切,奴才便急着来禀告福晋了。”
琅妧问:“茯珞怎么样了?”
茯溪庆幸道:“万幸的是,赵公公把茯珞救下的时候,茯珞尚存一丝气息,奴才也唤小方子去请府医过去了。”
琅妧听后,不得不发难钟音离道:“钟格格,本福晋甚是好奇,你到底对茯珞做了什么,才会让茯珞年纪轻轻的便想着了结自己的性命。”
钟音离心惊,她敏感的发现福晋话里有话,不是责怪自己怎么责罚了茯珞,而是………问她对茯珞做了什么?难道福晋是察觉到了什么,钟音离带着哭腔道:“福晋,妾身不知啊,妾身只是责罚了茯珞一顿,万万没有想到茯珞会……茯珞会上吊自尽啊,若是早知茯珞是个如此刚烈的性子,妾身说什么也不可能罚茯珞的啊!”
听着钟音离的一番懊悔之言,琅妧不为所动,她冷笑道:“茯珞好歹也是内务府拨到王府的使女,现在且看她能不能救活了,本福晋不希望府上才遭了刺客,便又发生逼死婢子的事情。”
钟音离双目垂泪,事到如今,她是真的不明白茯珞为何选择自尽,还………偏偏挑在给福晋请早安的这个时间段,还有茯娟,高氏一向行事低调,为何身边的贴身婢女巴巴的站出来为茯珞陈情,更令她不解的是,高氏竟然不知,但会不会不知是假,暗中指使茯娟才是真!
苏娢香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钟音离,心里的确爽快,但面上仍要装出一副温善的模样,她叹气道:“福晋说的是,茯珞那丫头我也见过几回,是个乖巧知事的模样,长得也年轻水灵,若是就这么去了……才十六七岁,真真的是可惜了…”
琅妧对苏娢香的话仿若未闻,只单对念薇说道:“念薇,你陪我去瑶芳院瞧瞧茯珞吧。”顿了顿,继续道:“若是茯珞醒了,也顺便听听这内里的真相。”
瓜尔佳念薇起身道:“是,福晋。”
苏娢香也想一看究竟,想看看这茯珞到底被钟音离折磨成什么样了,才会选择自戕,她也起身道:“福晋,妾身也心疼茯珞那丫头,也想跟着您一同前往去看看那丫头。”
琅妧淡淡看她一眼,“不必了,侧福晋陪我就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都散了吧。”
苏娢香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对上琅妧可以称得上是冷淡的眸色,只得讪讪止住了话头,同屋里其他人一起恭送琅妧。
见福晋和侧福晋走远了,南夕凑上前来,笑嘻嘻的道:“苏姐姐,您可别多想啊,临近中午,福晋也是体贴姐姐你房中还有二格格要照顾呢,所以才没让您去。再说了,苏姐姐你想想,茯珞那丫头被钟格格都逼得自尽了,想那场面必不会太好,姐姐你跟着去了,反倒是会污了自个儿的眼睛。”
苏娢香轻哼一声,道:“福晋怀有子嗣都能去得,我为何去不得!”
南夕亲切的挽过苏娢香的腕子,宽慰道:“苏姐姐,福晋作为主母,一向是仁爱惠下,自是想要去瞧瞧茯珞的,至于侧福晋不像姐姐您有二格格照顾,是个清闲的人,福晋要她陪同也在情理之中,二格格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如我陪姐姐一同回茗香院看看二格格。”
苏娢香心中舒坦了一点,杏眼微扬:“行吧,正巧我屋里也做了些如意糕,南夕妹妹随我去,咱俩也顺便说会儿知己话。”
南夕笑着应下,两个人便相携去了茗香院。
出了昭徽斋,茯娟扶着高妙菱的手道:“格格,奴才瞧着这白额吉吉特氏真真是个朝秦暮楚的人,前几日还凑到钟格格院里去喝了茶,如今眼见钟格格遭殃,便巴巴的跑去苏格格跟前了。”
高妙菱叹息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本身就是人之常情,苏格格依附着福晋,白额吉吉特氏去巴着苏格格,到底也能受些眷顾,就算没有恩宠,也能过得滋润些,可我……不说也罢,但愿我们今天直言相告能起一番作用吧。”
茯娟环视左右,见四下没人,才轻声道:“格格,奴才实话说,在这王府后院,孤立无援的熬着王爷的恩宠到底不是明智之举,您也需要齐心的盟友才是……”
高妙菱停下脚步,看向茯娟,压低声音问道:“茯娟,你的意思是让我寻一个盟友在王府站住脚跟,但是,福晋那里已经有苏格格了,再加上一个巴巴过去的白额吉吉特氏,我若是再上去,保不齐苏格格和白额吉吉特氏花心思来对付我……”
茯娟笑道:“格格,福晋是正头夫人,掌握着王府的中馈,您自然要在福晋面前恭顺柔婉,但是……府里不是还有一位侧福晋么?”
高妙菱迟疑道:“我入府几个月了,统共没和这位侧福晋说过几句话,也就每次来给福晋请安的时候能够见着,这位侧福晋是个什么性子我都不知,贸然上去,不仅显得冒失,还极有可能叫她看穿我的心思。”
茯娟轻轻摇头:“格格,奴才进荣亲王府做事也有三年了,有些事奴才也是知道的,这瓜尔佳侧福晋自入府以来便是恩宠平平,原先还想着去福晋跟前讨个好,殊不知福晋待苏格格亲厚些,对侧福晋的态度一直淡淡的,以至于,侧福晋在府中也算是孤立无援了,格格若您前去向侧福晋投诚,奴才猜想,正中侧福晋的下怀。”
高妙菱点头,赞同道:“也难怪,我瞧着侧福晋和苏格格的关系并不如表面那般和谐,只是茯娟这事我们不能够操之过急,刚才福晋虽然没让我同去瑶芳院瞧茯珞,但是瑶芳院毕竟挨着咱们的木槿院,还是要去瑶芳院走一遭的。”
茯娟面上也浮现几丝忧色:“格格说的是,昨晚奴才也没想到茯珞会跑到咱们的木槿院来求助,奴才当时看见茯珞的惨样,虽是动了恻隐之心,但王府才刚刚经历了刺客一事,奴才不想节外生枝,便请了格格您拿主意,格格您心善,打算帮茯珞一把,才有了奴才今早上直言一出,但没想到茯珞竟然选择了自戕…”
高妙菱略微加快了些脚步,道:“帮茯珞我也是私心所在,也并非是诚心诚意的帮助,我原以为今儿你在福晋跟前陈情,能救得茯珞逃出瑶芳院,殊不知成了茯珞的催命符。”
茯娟总觉得自己漏了些什么,她声音虽轻,但不乏急促:“格格,不对劲……茯珞她特地求了奴才救她,绝对不可能第二日就自戕,说不定……自戕并非茯珞本意,而是他人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