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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小心台阶。”念薇伴着琅妧到了瑶芳院,低头见了地上的台阶,不免亲自上前搀扶着琅妧。
瓜尔佳念薇一向是个谨慎的性子,琅妧身子重,既是她伴在琅妧身侧,免不得护着福晋的安危,要是福晋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出了什么事情,王爷多半要降罪到她头上来。
琅妧含笑应道:“嗯,念薇你是个仔细的人儿,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也是安心。”
琅妧没有拂了念薇的好意,任由念薇掺着自个儿的手,茯溪知意,便让出位子,同茯芊一起走在她们身后。
赵寿全早就上前来迎了,虽然面含忧色,但但眉头是舒展的,琅妧便知道这茯珞被救回来了,见着赵寿全也不多说,直接道:“带我和侧福晋去瞧瞧茯珞。”
瞥了一眼落后他们几米远的钟音离,琅妧吩咐道:“钟格格,本福晋料想茯珞大抵不愿见你,你就先回自己屋里,抄抄心经,好好反思自己的罪过吧。”
钟音离低头称是,不敢再多言,扶着紫黛的手便福身告退。
来到茯珞居住的下院,一进门,便有一股浓浓的烟气,里面混合着一股微苦的辛香,再加之房间狭小,即使开了半扇窗,里面也十分昏暗憋闷。
念薇眉头微皱,询问赵寿全:“这是怎么回事,房间燃了东西,味道这样刺鼻。”
赵寿全回道:“燃了艾草,王府医说茯珞的住的房间气流不畅,又混合着药味,怕影响茯珞恢复,就燃了艾草。”
使女们住的下房都只有一个小窗,且阴暗潮湿,茯珞也因着是王府单位一等使女,才有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其余的下等婢子都是几人一个房间。
屋子太过于昏暗,琅妧便吩咐茯溪去拿两盏烛灯过来,也好让她仔细瞧瞧茯珞的伤势,又差赵寿全把房里唯一的窗户大开,待屋里明亮了,气流也畅通了,琅妧才微步走了进去。
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茯珞,茯溪先上前去,拍了拍茯溪的后背,轻声唤道:“茯珞,福晋来看你了…”
茯珞侧着的脸转了过来,两边脸都已经红肿溃烂,看着有些渗人,茯溪心惊,不禁道:“茯珞……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茯珞听见福晋来看她消息,急急忙忙的挣扎着身子要起来,茯溪忙扶了她坐起身来,茯珞瞧见了屋里的福晋和侧福晋,要下床行礼,琅妧叹了口气:“茯珞,不必多礼,你好好呆在床上养着,我到这来,一是为了探望你,二便是希望能从你口中得知事情的缘由。”
茯珞眼中含泪,既是感激也有懊悔,她悲戚的道:“福晋,奴才……奴才罪该万死啊,是奴才自个儿想不开反倒连累福晋你为我受累了,福晋………您有什么想问的,奴才都一定如实相告…”
琅妧怜惜的看着茯珞一张溃烂的脸,好好的一张小脸,看样子是要留疤了,琅妧问道:“茯珞,你这脸上的伤可是钟格格罚你的?”
茯珞带着哭腔道:“是,福晋奴才……奴才打碎您赏赐给钟格格的花瓶,奴才自知有错,钟格格罚奴才在院子里跪满八个时辰,还罚了奴才张嘴二十,所以………所以奴才的脸才变成这样了…”
念薇听后皱眉道:“福晋,怎么可能才二十下脸就变成这样了?且妾身瞧着茯珞这脸,不完全像是被打伤的,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了一般。”
茯珞神色躲闪,显然内有隐情,茯溪道:“福晋都在这了,茯珞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福晋定能为你做主的。”
茯溪声音虽然舒服宽和,但却带上了几分威胁,到了福晋跟前不说实话,便有欺上的罪过了。
茯珞这才说出实情:“福晋……当天晚上下着暴雨,奴才受不住晕倒之后,钟格格身边的紫黛便提了刚刚烧好的茶水过来,直接从从奴才的脸上淋了下来,还威胁奴才不准说出去,否则要奴才好看,奴才当时又疼又怕,再加上他们不让奴才出瑶芳院,旁人便不能瞧见奴才的伤势了,即使双脸溃烂,奴才也是不敢言,便就等着在屋里自生自灭了。”
琅妧面色沉了下来,问:“可是据钟格格所说的,她派人给你抓了治病的药来,怎么算得上是自生自灭。”
茯珞咬唇,到底对钟格格带了几分愤怒,之前苦于是奴才的身份,又被钟格格主仆二人狠狠地拿捏住了,就像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起先刚见了琅妧还有所顾忌,怕琅妧会顾忌着钟格格的颜面,等福晋一走出这瑶芳院,吃苦头的还不是她这个奴才,但福晋问得这样仔细,面上的担忧和怜惜也不似作假,便让茯珞双眼决堤,她哭着道:“福晋………奴才打碎了您送赐给钟格格的花瓶已是悔恨不已,钟格格怎样罚奴才,奴才都不敢有怨言,可是……我可是奴才万万没有想到钟格格尽然想致奴才于死地,奴才身体本来不错,但是……自喝了钟格格给奴才的药,奴才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已然是重病缠身,要不是……奴才趁紫黛不备,见着了木槿院的茯娟,恳求她帮我,奴才怕就在王府消无声息的没了。”
瓜尔佳念薇冷声道:“福晋,这钟氏好歹毒的手段,茯珞是您挑选之后拨过去伺候她的,不想她竟如此对待底下的人,而且,让妾身不明白的是,就算钟氏嫌茯珞笨手笨脚的打碎了花瓶,大可以跟您说,茯珞怎么处置,自然由您发落,为何在茯珞受罚之后,把茯珞私藏在院中,还兵行险招,想要致茯珞于死地呢?”
琅妧不免嘲讽一笑:“你想不明白是对的,就怕茯珞你听到了不该听到,或者是看到了不该看的,让钟氏心生忌惮了。”
念薇脸色微变,背后不免浸出一层冷汗,狭窄的房间窗户大开,不免让念薇打了一个冷颤,今儿福晋叫她陪同来看茯珞,不单单是了解真相那么简单吧?
茯珞也不禁恍然,她明明是福晋拨过来贴身伺候钟格格的,钟格格却只叫她在房中做一些杂活,根本不让她近身,只让紫黛一人贴身服侍,她回想起那天她在房中擦拭物品,钟格格好像和紫黛在离间说着话,两人声音不大,以至于她根本就没听清楚她们说的什么,现在回想起来,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谈话,钟格格误以为自己听见了,才想除了自己灭口?
茯珞越想越害怕,竟有些希望自己刚刚一了百了的死去,也好过现在担惊受怕,平白再遭一些无妄之灾。
屋里静得可怕,原本冲淡了的艾草的味道又浓了起来,像一团迷雾似的,浓浓的难以化开。
终是守在门口的赵寿全打破了寂静,他俯身上前道:“福晋,高格格来看茯珞了。”
琅妧沉声道:“她倒是有心,请高格格进来吧。”
高妙菱甫一进来,便被刺鼻的味道给呛着了,直接咳嗽起来,茯娟连忙给高妙菱顺气,高妙菱捂着鼻口上前给琅妧和念薇见礼。
念薇打量她一眼,果真是个娇娇弱弱的美人,面色若芙蓉,行动如弱柳扶风般惹人怜爱,微皱眉头,都潜藏着秀气与美丽。
念薇不动声色开口道:“高妹妹不必多礼,你身子弱,茯珞这房里不免阴凉憋闷了些,倒是难为妹妹还能来看茯珞这丫头了。”
高妙菱缓步上前,屋里烧着艾草,她不免难受,但既然来了,断没有出去的道理,她放下捂住口鼻的素帕,微笑道:“茯珞既然能向我身边的茯娟求助,便是信任我们,妾身于情于理都要带着茯娟来看看茯珞。”
茯珞面含感激道:“多谢高格格的关心,也多谢茯娟你向福晋陈情。”
高妙菱微笑,正好同茯珞的正脸对上,茯珞的脸红肿溃烂,就像是被蜜蜂蛰过一样,还有些坑坑洼洼,再加上脸上还有泪水,显得很是狰狞可怕,她听茯娟说过茯珞的脸伤得很重,但没想到已经烂成了这等模样,高妙菱连连后退,身子也有些不稳,要不是福晋和侧福晋还在这里,高妙菱怕是会叫出了声,以缓解自己心中的害怕和焦虑。
念薇扶了她一把,问:“妹妹还好吧?茯珞的脸是吓人了些,若不是钟氏作恶,茯珞也不会被折磨至斯。”
高妙菱勉强镇定笑道:“没事……就是见了茯珞被……心里有些害怕了,是妾身失仪了,还请福晋和侧福晋勿怪。”
琅妧和善道:“你前些日子才受了惊吓,本来身子骨也孱弱,倒也难为你了,茯珞的脸的确可怖,本福晋同侧福晋进来的时候也不免惊讶。”
高妙菱抬头颤声问道:“福晋,这………茯珞的脸还能治好吗?”
琅妧看向茯珞的怜悯又多了一分:“到底伤得重了些,要等府医好好瞧瞧才能下定论。”
茯珞明白琅妧的意思,单看琅妧目光中的怜悯,茯珞便知道她这脸多半是毁了,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福晋,奴才那晚真的什么也没听到啊,钟格格为什么要这样对奴才啊!奴才刚刚被拨过去伺候她,钟格格便不满意奴才,只让奴才做些杂活,奴才现在想想……便是钟格格有意避开奴才了…”带着对钟音离的恨,茯珞便把心中的不满,猜疑全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