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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尽然偏过身子，只见得门外走进一华服裹身，头戴玉冠，脚踏云靴的女子，此人正是墨言。
县太娘早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公堂门口，对着墨言就是恭恭敬敬地躬身
行礼：“下官见过郡王。”
御史大人不卑不亢地双手并拢对着墨言便是浅浅作揖。
墨言也只得回了一个礼。
“劳烦郡王亲自前来。”
御史大人语气没了刚才同罗尽然开玩笑时那般，如今严肃了不少。
墨言只道：“有事便直接说，府中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御史大人只觉得她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直接进入了正题：“不知道郡王可认识这女子？”
墨言这才注意到地上还坐着一个半人半鱼披散着头发的人，那条鱼尾散发出的鳞片光芒让她有些觉得眼熟。
“这是？”
钱芊听得是墨言的声音，忙转过身子求助地眼神投了过去。
“钱芊？”
“这人正是。”
御史大人围绕着钱芊饶了两圈，随后指着旁边的李母，对着墨言道：“这人状告你同钱芊还有那司祭勾结，残害百姓。”
墨言面色平静地扫了一眼旁边的李母，道：“本王不曾做过这等事情。这钱芊也只是本王聘来照看迎客楼的。”
“郡王这话说得可不全算，还得听这人鱼怎么说。”
御史大人盯着钱芊，空气中突然有股威压直接逼迫钱芊说话：“是……是郡王参与的。”
墨言眼睛依旧波澜不惊，冷着声音道：“本王起先不知道她是妖，只是看中她的才华，如今伙同这妖道想要反咬我一口，还望御史大人擦亮眼睛，明辨是非。”
“不！是她伙同这妖孽。同道长没有半分关系！”
一旁听着的李母只觉得心上的怒火涌出来，恨不得直接上去一刀砍死这妖孽，只可惜杀了她又如何？自己的宝贝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这人是？”
墨言不曾见过李母，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治罪自己的，还觉得有些新奇，只见她面不改色地盯着如今已经伤心欲绝的李母。
“这是被祭祀的少年母亲。她家儿子就是这个月祭祀的。”
县太娘屁颠屁颠地来到墨言的身旁，卑躬屈膝的样子像极了狗腿子。
“没什么印象，当时本王没有去祭祀，怎么着这人说的片面之词就想强加给本王？”
墨言语气中透露着嘲讽，虽然语气平淡，但凡是个长了心的都能听出她这话里有话。
“本官听郡王的意思，是这人同这道士一起来污蔑诋毁你？”
御史大人将墨言话中的意思翻译出来，她算是懂了墨言的话，感情这钱芊同她只是雇佣关系，一切的罪行都没有参与过。
“不……不可能……大人，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李母一个激动，“扑通”一声就从椅子上滑落跪在了地上，粗布衣服摩擦着地板，发出咔擦的声响。
“这位大娘，不是我不想帮你，确实是证据不足。如今这钱芊是罗尽然带来的，也不知道谁和谁是同伙，这如何好断案？”
御史大人也很无奈，这钱芊确实是罗尽然带来的，让她从鱼变成半人半鱼的，罗尽然有能力让钱芊说出她想要得话，这墨言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司祭找到了吗？”
“没有。”
御史大人无奈地耸肩，想要把跪在地上的李母扶起来，却被她猛地推了一把，好在站在身后的县太娘上前去将她一把扶住。
李母从粗布袖口里摸出一把散发着森冷光芒的匕首，毫不犹豫刺进自己的心口，心口的血如决堤的水，喷涌而出，很快便染湿了身前的衣服。
“大人，草民不曾有半句虚言。道长，在此谢过。”
只说了一两句话，李母便往地上直直倒了下去，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罗尽然不忍看这惨状，只道：“大人，司祭必然是知道事情败露逃跑了，这郡王也没有证据自己是清白的。”
御史大人无奈地摇头，证人跑了，这条鱼又不是确切地证据，只能证明这祭祀和这条鱼有关系，其他的根本就是空口无凭的。
这案子如何结？要她怎么做？
“还望御史大人明察秋毫才是。”
罗尽然亲眼见得李母自家惨死，如今心里气急，放了一把火便引燃了钱芊的鱼尾，只听得她一声声惊呼的惨叫震破天地。
“啊啊啊！郡王……救我……”
一旁的绿头龟吓得直往一旁躲，什么也做不了，心中窃喜着钱芊死了之后，洛水可不就是她的地盘了？
墨言无人能看到的手，藏在袖子里，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还没有人敢这么同她对着干，罗尽然是吧，这仇恨算是结下了。
她不知道的是，一开始记仇的便是罗尽然，从顾宁桉落下荷花池的那一刻起，墨言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既然请了郡王来一遭，不妨便留下吃一顿烤鱼。”
罗尽然意有所指，地上的钱芊已经被烧回了原型，众人眼前的不过是一只再平凡不过的鲤鱼，全身焦黑，如炭烤般。
“刚好的，肉嫩着呢。”
罗尽然咬牙切齿，不甘心就这么输给她，越想越气，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炸裂开来。
墨言依旧云淡风轻，道：“不必了，我郡王府还不缺这点口粮，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
墨言也懒得同罗尽然在纠葛着些什么，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衙门。
许久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堂上少了的还有李母的尸体和绿头龟，罗尽然带着她们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御史大人看着脚边的烤鱼，嘴唇勾起一个弧度：“是个有趣的人。”
“大人，这条鱼如何处理？”
“你们若是要吃便吃了，不吃便拿去喂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