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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果听着他的询问并未出声，只睁眼瞧了他一眼又合上了，整个人又往衣裳里边儿陷了些。
这也惹得云沏愈发无奈，想要将人从里边儿攥出来，可喉间被剑抵着却是连动都动不了。
他可是见识过这把剑，狠起来连同门弟子都杀，若不是几位长老及时制止怕是真得被一把剑血洗小桃山了。
不愧是清玉的剑，即使主子不在了可剑锋却依旧凌厉，甚至还更盛，为了护白小果连主子的师尊都不放在眼里。
想着这儿，他又叹了一声气，道：“如果清玉师兄知道你如此消沉，他会很失望的，教了你这么多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躲在这儿吗？”
清玉用命为白小果铺了这么一条通往仙道的路，甚至连自己的灵根都舍弃给了他，若是看到他现在如此的消沉怕是会很失望。
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为何清玉如此急迫的要他成长，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活不了多久。
等他死后还有谁能护着白小果，他在时白小果可以肆意玩闹，可一旦没了他白小果就什么都不是，所以那一日比试上若赢不了兴许真的会让他死在武斗台上。
可在他铺了路后，白小果却连修炼都不愿甚至日夜只躲在屋中，还几次想挖灵根。
若是知道，应该会很失望。
“我不要他铺路。”白小果知道云沏心中所想，因为这几日来所有人都在告诉他，自己这条仙道路是清玉铺出来的。
可他不想要清玉为自己铺路，一点儿也不想要。
那一声低喃云沏听得并不大清楚，眉间微皱着，道：“什么？”
“我不要他铺路！”白小果再次出了声，微红的眼眶中溢出了一抹清泪，又道：“我就是个凡人，我不要他铺路，我也不要走仙道，师兄他从来都不告诉我，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走他让我走的路，他有问过我想要吗？我不想要！”
不想要，从来都不想要。
他坐起了身，看着衣柜外的云沏，那一袭白衣就好似看到了清玉一般，哭着道：“我不要走仙道，哪怕我只有几十年可以活我也不想师兄为我做这些，这根本就不是我要的，他自以为我要这些，可是可是我只要师兄！”
“你清醒些。”云沏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听到他说这些，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颓废到连仙道都不要了。
白小果听着他说一句清醒低低地笑了起来，可清泪却仍是在不断落下，整个人疯癫不已。
待片刻后他才止住了笑，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自己的双手上，哑着声道：“我很清醒，只要我挖了灵根师兄就会回来了，师兄只是没了灵根而已，只要我还给他他就能回来了。”
就能回来了，回来了。
他伸手再次去挖灵根，蚀骨般的疼痛没有麻痹他反而还愈来愈清醒，就好似自己挖了灵根那个人真的会回来一般。
“你疯了！”云沏看着他的动作，侧身就要去阻拦。
可他才动这剑却也跟着他动，气得他厉喝着出了声，“你主子都要死了，你还拦着我！”
他这话也才落，就听着一声脆响，好似清铃般在屋中回荡着。
而这一声清音之下，白小果直接倒在了衣裳堆中，低低地笑声随之而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看着那条挂在手腕上的玉色小桃子，笑声愈发的厉害，里头带着阵阵悔恨。
这红绳桃子是他自己做的，本也只是觉得好看又与清玉的发簪是一对，所以才给戴上了，结果却成了自己最大的阻碍。
连想死都死不了，师兄你真的太狠了。
待片刻后他才又往衣裳里边儿陷了些，嗅着上头浅浅的桃香委屈的落下泪来。
自己真的不想要仙道，为什么师兄要自作主张的让自己走仙道，十五年前让自己死在那场火海中就好，为什么要救我。
救了我后却又为什么不要我，师兄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不去喜欢你了，师兄你回来好不好。
他不断地在心中念着，可回应他的却只有满屋的寂静，哭声也随之缓缓而来，无一不是在诉说着他对清玉的想念。
那个人他再也见不到了，再也不能为他煮茶了。
云沏看着他再次消沉了下来，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毁了自己，低叹了一声气道：“你同诸清比试后清玉师兄来寻过我，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五十年之约，他没有告诉我是什么约定但他说你知道。”
这会儿想想他也能明白为何从来不同自己说话的清玉会找上自己，并且又给了自己铸剑玉石，只为了让自己转告白小果这么一句话。
那时他还不懂为什么清玉自己不同白小果说，现在一看不是不说而是根本就开不了口了。
想着这儿他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那个宛若仙人的人原来也会动心，并且还为心上人死在了渡劫中。
若是早知道谁他、娘会要那块破石头，定是会让他自己同白小果说。
但没有早知道，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骗过了所有人，算计了所有人，只为了护下白小果一人。
这也使得他心底的不屑愈发深，但也不过片刻便散了，无奈不已。
而他的这些心思白小果却是半分也不知，他只低低地念着那一句五十年之约。
恍惚的思绪也随着那一句‘五十年之约’而渐渐明朗了起来，心中好似燃起了一团希望般欢喜地看向了云沏，道：“师兄真的如此说？”
若师兄当真如此说，那是不是说其实师兄根本就没有死，只要，只要自己自己在五十年间入金丹期他就回来了。
对啊，师兄从来没有骗过自己，从来都没有，他只是什么都不说而已。
师兄答应了五十年入金丹期就给自己奖励，师兄答应了的，答应了的。
他想着这儿眼底的欢喜也愈发的厉害，魔障的一个劲念着‘答应’，片刻后才爬着出了衣柜去了前头。
“你做什么去！”云沏看着他的动作疑惑地唤了一声。
白小果并未理他，只在屋中翻找着灵石，那些被当作遗物留给他的所有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