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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杜立睁开眼,翻身起床,母亲已经不在家了。早上红彤彤的太阳升起来了,窝棚外的树林中,百鸟争鸣,深秋的晨风,有些许凉意。杜立走到窝棚旁边的溪水边,捧起水来,洗了把脸,顿觉精神焕发。
在窝棚中翻来找去,终于找着了母亲的缝衣针,用石头轻轻敲打,折弯成鱼钩,又升起火,将鱼钩烧红,赶快又夹起,扔进盛水的碗中粹火。虽然做不成倒刺,看看锋利程度,刺鱼还是富余的。又去竹林中,找了根笔直的有3米多长的金竹,剔去枝杈,拿火将竹节烤得笔直。找来母亲的麻线,使劲拉扯,还算结实,钓个半斤重的鱼还扯不断。比着鱼竿的长度,截了麻线,用一枚石子做坠,仔细地绑了鱼钩。虽然没有鱼漂,光凭手感也能够钓鱼了。
这时代,河里的鱼极少被祸害,资源应该十分丰富。凭着自己还算不错的钓技,一场钓下来,随随便便二三斤鱼不在话下。大鱼因为工具原因,不敢奢望,目标鱼就定为半斤以下,什么种类事先并不知道,野钓有什么上什么。鱼饵用蚯蚓,窝棚周边随随便便,用木棍一撬就几根,要多少有多少。又找了个竹筐,今天能将它盛满,母子二人怎么也吃不完。
城边上有三条河:中河、北河、毗河,杜立随便选了北河,提起鱼竿、竹筐,不到20分钟,就来到河边。
远山倒影在河面,踩着卵石、沙地,选了个迴水窝子,水虽清却看不透底,鱼情如何,试试便知,也没有撒窝子,直接挂上蚯蚓,便抛竿施钓。
先将鱼竿用石块架好,腾出手来,将竹筐放入沙窝中,透了半筐水,既避免被水流冲走,也好养鱼。才站起身来,就见鱼线已经绷直,赶快抬竿刺鱼,感觉有些沉,怕鱼钩脱落、麻线断裂,只得缓缓抬竿收线,一条鲫鱼随即拉到面前,不敢使力,右手提着竿,左手将鱼摁住,捉将起来,好一条肥美的大板鲫。将鱼放入竹筐,又挂上一条蚯蚓,抛竿入水。鱼情如此,杜立就不再架竿等待了,立于水边,手握鱼竿,稍稍提竿绷直麻线。很快手上传来鱼儿吃饵的振颤,抬腕轻轻提竿刺中鱼口,缓缓提线将鱼拉到面前,又是一条大板鲫。
“咦,碰到鲫鱼窝了,”杜立不禁喜形于色。
不到两个小时,竹筐就装满了鱼,有鲫鱼、有黄辣丁、有鲢鱼、有白条,大者半斤多,小的2-3钱,总共差不多4-5斤。杜立一条也舍不得丢下,收起鱼竿,提着鱼获,就回家去。
母亲还没回来。杜立挑了四条鱼破膛开肚,在溪水中洗净,拿木棍串了,架在火上烤着,不时翻翻面,一股腥香传来,让杜立有些销魂。这年头,多长时间没吃过肉肉了,光是些素食,汤汤水水,这身体如何能长好。从今往后,咱要天天吃肉,顿顿吃肉。烤着吃、煮着吃。美中不足,没有油、没有盐、没有孜然。
正想得美滋滋,母亲提着木桶回来了,显然已经干完一轮活了。闻到香味,看到烤鱼,忍不住凑到火堆边。杜立递上一条金黄的烤鱼,母亲不顾有些烫嘴,接过去便撕咬一块鱼肉,含在嘴里,迟迟不愿吞下,一行热泪禁不住流出,“真的好好吃。为娘好久没吃到肉了。”然后用手抹了一把眼泪,三下五除二,将手中的鱼吃掉,然后,又抓起一条,放到嘴里。
“娘,想吃就多吃,今天的鱼肉管饱,你看还有一筐哩。”
“你哪里搞的鱼?”
“早上去河里钓的,娘,我用了你的缝衣针,你莫要怪我哟。”
“用缝衣针就换来这么多鱼?”
“缝衣针还在,下次还可以用。以后我们天天都可以吃鱼了。”
母亲走到鱼筐前,见鱼儿还活崩乱跳,便说:“把小的挑出来,大的拿去换粮食。”随即拣起鱼来,小的留在竹筐里,大的放在木桶中,又盛了一些水,提将着就出去了。没过多久,母亲就提着木桶,里面装着一小袋粮食,喜滋滋地回来了。
“立儿,你可为娘做好事了,用鱼换来的粮食,够我们娘俩吃三天了。”
“真的?那以后天天我都去钓鱼,我们想吃鱼就吃鱼,想吃粮食就吃粮食。”
“嗯,立儿长大了,能够养家糊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