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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左牵黄(1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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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门派在从昆仑上下来的路上失去踪迹,各门各派留守的弟子焦心不已,这事在武林中引起一阵风波,有传言道是明教暗中作祟,意图清缴中原正道名门。钟芙这边也听到过这个消息,她对此嗤之以鼻,这些失踪的人里也包括武当派,张无忌正是出自武当,他总不会连自己父亲的师门一并剿灭了,他要真敢这么做,现下武当哪里能容得下他。想到在玉门关时见到的那些金刚门的和尚,钟芙心下猜测,九成九又是蒙古朝廷所为。

郑鼎湖派弟子在江湖上悄悄打听消息,不久后回禀钟芙,明教的人手已经在江湖上出动了,天鹰教也在其中。

郑鼎湖道:“天鹰教的殷教主早年便退出明教,如今看似乎有两教合并一教的架势。”

钟芙道:“既然明教和天鹰教在查,就叫派中的弟子不要再插手此事,免得之后被人误会咱们有坏心,那就不妙了。”

无论是以前的海沙派还是现在的海清派,都暂时无法和明教抗衡,少管这事,免得日后为同一件事碰上,到时冲撞起来,总是他们海清派的吃亏。

收并巨鲸帮和海沙派是意料之外的事,钟芙原先是打算去往东海桃花岛,半道上倒是被这件事给绊住脚了,如今事务处理好,便叫人备船去往东海。

钟芙去桃花岛祭拜师门当然不会带海清派一干人等,依旧只带着白雕和将军,郑鼎湖看着总舵主独自架着一艘小船,内力催发便越行越远,他心中稀奇,总舵主是哪里来的高手,她向东行去是因为师门在海外么?只是她虽武力高深,但无论相貌谈吐,还是举止行事都与中原无异。

郑鼎湖回教中后便暗暗向周元打听,这人和总舵主相识得更久,或许应该了解。周元只是笑说:“没有总舵主的吩咐,总舵主的私事我可不敢向外透露,郑堂主,你可别为难我啊。”

郑鼎湖面上带笑:“也是也是。”

他心下却想:我看你也是不知道!这个周元,瞧着浓眉大眼正人君子模样,实则心思一点不少。

总舵主就是被这厮道貌岸然的样子给骗了!日常担心自己狗腿子地位的郑鼎湖忿忿想道。

底下人的勾心斗角钟芙虽不关注但也知晓,她提周元出来本也不是为了让他和郑鼎湖同气连枝的,海清派本质上是个利益团伙,两个堂主各自有算盘,互相比较,才有利于她掌控全局。

桃花岛在东海偏南之地,钟芙循着旧时记忆,乘着小船走了数日,好在这一世黄药师仍未改变隐藏的阵法,还是叫她寻到师门故地。

她乘着小船,等到浪潮改变,便驶入进入阵中,若是此时有外人在,定会惊异地睁大眼睛,因那小船倏忽不见踪影,消失在大海上蒸腾的一片雾气中。

钟芙上了岛,给两个小动物圈了一小块地方自己去玩,便去向冯师母墓前,当年黄药师决心葬身大海,后来因为种种变故没能行得通,上一世暮年时还是回归了桃花岛。到钟芙决心反攻蒙古的时候,黄药师早已去世,说来他们师徒相处也不过十余年。十余年间,黄药师对她是倾囊相授,钟芙自然是感激不尽。虽然这一世的黄药师和她并没有师徒之谊,但师父就是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论如何她也得来看一看才行。

夫妻的两个的坟冢建在地下,那里还另有郭靖黄蓉之墓,她不见郭芙等人,心中早有预料,只怕这一世,都在战场上失去了下落。

钟芙给师父师娘师姐师姐夫各上了一炷香,拜了两拜,便从墓中出来。

七十多年过去了,桃花岛上桃花自开自落,岛上小动物不少,俨然是个小型群落,细嫩的桃花拢做团团粉红的烟霞,钟芙漫步岛上,远远看见白雕在烟霞中上下腾飞,时隐时现的犬吠也断断续续传到她的耳中。

钟芙从袖中掏出一管碧萧,盘腿坐在矮崖边的一处大青石上,崖下是深蓝起伏的海水,浪花拍在崖上,拍碎一片银光。

碧萧呜呜然,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1)。箫声渐渐低去,声声渺渺,好似舟行大海,海面广阔,远处一轮旭日正徐徐东升,音调愈高,箫音愈细,小舟遇到一片冰川,惊险地穿行在冰川中,时而有浪涛顶起来,最后又险险落回海上,箫声到最高处时,浪涛愈发汹涌,忽然之间,一头巨鲸从海面跃起,在这巨鲸面前,小舟不过微小之芥,舟上人双眼与那巨鲸的眼睛对上,此时此刻,万籁俱寂,两个宇宙中高等生命在此刻完成了一次沟通,巨鲸下跃,冰川和浪涌都消失不见了,大海还是平静的大海,远处,星光映着极光,冰雪与海水交融。

崖下传来嘤嘤嘤的叫声,钟芙低头一看,竟是一只黑背白腹的虎鲸。钟芙一呆,再看,四面又冒出来数只鲸鳍,背鳍像一把把镰刀,笔直地割开波浪。钟芙身前这只似乎是只幼鲸,这小鲸猛地窜下去,又猛地窜上来,尾巴一甩,溅了钟芙一身水不说,还给她弹上来个海龟。

钟芙:“……”

系统嘎嘎乱笑:“人家是找你玩呢。”

小虎鲸适时地发出嘤嘤嘤的叫声。

钟芙若有所思:“我是长江霸主,你们是海洋霸主,不错不错,门当户对。”

这小虎鲸眼后长着椭圆的白斑,看着俊俏又可爱,她们这只家族大概是被钟芙的箫声吸引过来,团团游走在矮崖下的海域,时不时凑近了她跟她互动。虎鲸这种生物向来是不怕人的,钟芙乐呵呵地又吹了几曲,从《碧海潮生》吹到《泛沧浪》,到最后想吹什么便吹什么,大多是随性之作。

桃花岛上除了她连个活人都没有,钟芙日日都来崖下和新结交的朋友玩耍,她想如何吹便如何吹,不用在乎箫声传播开的任何影响,一连待了十五日,钟芙只觉得体内真气圆融,一股说不出来的暖洋洋之意畅行周天,她的功力又精进了。

最后一日,钟芙同小鲸玩了会海龟,结束后道:“我要走了。”

这小鲸冲着她依依不舍地游荡,钟芙探身下去摸了摸她的头,她最后转了几圈才同家人离去。

钟芙怅然地对系统道:“万物有灵,人类对自然来说,当真不算什么。”

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2)。

“此言极是。”

钟芙最后向坟前拜了拜,准备回程时突得想起岛上藏着的秘籍。倚天剑在峨嵋,屠龙刀应是在谢逊手里,这一刀一剑都未相遇,岛上的秘籍也该还在原处。当时黄蓉吩咐女儿,待到日后时机合适,后来人可取秘籍统领群雄,反蒙复汉。可这些年那个一统群雄的英雄人物未出现,倒是屠龙刀闹得江湖血雨腥风,若这些人再得知这刀剑里面还有两本武林至高绝学(尤其《九阴真经》早有血流漂杵的前科),那岂不是要疯了?

什么时候才是那个好机会,钟芙也不知道。她只好把这个忧虑放归一边,眼下,只能顺其自然了。

钟芙在外待了二十几天,这些日子里中原武林也很热闹。

郑鼎湖道:“那张教主从蒙古人手里救出六大门派的弟子,如今六大门派已经与明教冰释前嫌了。”

钟芙狐疑:“那峨嵋掌门灭绝师太也与明教和解了?”

灭绝师太对明教的厌恶那可是连远在昆仑的朱九真都有所耳闻的,前有明教谢逊杀死灭绝师太亲哥哥、杨逍害死灭绝师太亲传弟子纪晓芙——其中内幕近日才爆出,原来是徒弟是灭绝师太亲手所杀——后有灭绝师太斩杀明教数人,这两家说是血海深仇都不过分(其实钟芙还不知晓,早年峨嵋的孤鸿子因与杨逍比斗落败,心中抑郁不久病死,这笔账也算在了明教头上)。

这样的仇都能和解,看来这张教主的人格魅力当真是了得。但在朱九真的记忆里,那只是个呆愣愣的傻小子。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变得有头脑了么?

郑鼎湖微一皱眉:“这……倒是不知,因峨眉灭绝师太已经死了。”

钟芙惊讶:“怎么死的,灭绝掌门功力不低啊。”按理来说,只看功夫,昆仑派与崆峒派的掌门都无事,怎么偏偏峨嵋派的掌门死了。

见总舵主问询,郑鼎湖精神一震,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将当日明教教主怎么襄助众人,灭绝师太又怎么骨气硬不肯接受,结果摔下高塔自绝身亡的事情说了,钟芙微微一愣:“这个灭绝师太好硬的脾气。”

郑鼎湖点头道:“谁说不是,峨嵋派响誉江湖,虽有祖师郭襄的余荫,但不乏灭绝师太武功高强之故,如今她一走,对峨嵋派是个不小的打击。属下听说她临死之前将掌门之位交到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弟子手上,可又不是人人都能如总舵主一般是少年英才,出类拔萃,卓尔不群,执掌一派易如反掌,以属下之见,峨嵋日后怕是要江河日下,日暮途穷了。”

郑鼎湖说着说着又暗藏私货,小小地拍了个马屁,说完觑觑总舵主的脸色,看看有没有拍到马蹄子上。

钟芙没在意他,只道:“不尽然,灭绝师太敢把门派重担交到这个弟子身上,只怕是这弟子天资绝佳,是绝好的掌门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