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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清派的资产肥的很,陈友谅眼馋许久了,传闻说新任的总舵主如何如何厉害,他也并不放在眼里,毕竟被她打伤打死的海沙派、巫山帮等人,武功只能算作微末,比不上江湖一流好手,加上他听闻这位新总舵主年轻的很,那么便是功夫再高深又能高深到哪里去呢。陈友谅师从成昆,自信一身功夫便是不如武当的俞莲舟等人,但对付一个小小女子却是没有问题的。
到时若能拿下海清派,一来,起事的钱财有了,二来,海清派的海船,正可助他出海去寻谢逊和屠龙刀,这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么。
陈友谅想的自然是很美,可丐帮毕竟不是他的一家之言。执法长老和传功长老都有所不赞同,到是掌棒龙头和掌钵龙头自来好糊弄,说什么信什么,可是掌棒龙头又向来不喜史火龙对他过分信重,这样四大长老中三比一不服从他,便是他有帮主支持,也不那么好说话的,这样事情就有点难做,陈友谅便提议开次聚会,让帮里兄弟一起商讨商讨。
聚会那日选在了一处破庙里,通往破庙的路处处设了关卡,五袋以上的弟子来了一百多号人,低职等的弟子更多。四个九袋长老俱已到场,陈友谅请出史火龙来,丐帮弟子俱向帮主行礼。
陈友谅站在高台上面向众丐,他身后便是帮主及九袋长老。陈友谅道:“今日聚会,实在是为一件关乎帮中前途的大事,我与几位长老商议不定,因而召集诸位兄弟一起商议商议。”
下面有人道:“陈长老,到底是什么大事?”
陈友谅道:“先请福建分舵的孙长老讲讲吧。”
下面群丐中站出一人,这位孙长老道:“诸位兄弟有所不知,我们福建的分舵与海清派的堂口相邻,海清派与我们与已经起过数次摩擦,孙某不愿给帮里添麻烦,已经数次退让,不料海清派的不依不饶,这个月月初,海清派已经打伤分舵的数十个弟子,弟子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与海清派火拼了起来。”
又有弟子道:“孙长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海清派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咱们为他退让,白叫弟子受那个鸟气,我看早该打回去了!”
“是是,兄弟说的是,孙某只想着说不准是下面有误会,不想平生风波,却没想到是平白堕了帮中威名。”
孙长老又继续道,“分舵弟子将海清派的一个据点掀了,谁料却也发现一桩大事出来。海清派福州堂的李堂主找到孙某,怒斥他们新任的总舵主牝鸡司晨,不仅设计夺了总舵主之位,还欺压帮中兄弟。”
孙长老说到这里,有几个弟子在下面哄笑,海清派他们知道,不就是海沙派么。这个海沙派向来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什么欺压良善,明火执仗,这些事干的还少吗,这种帮派里,掌权的上来下去,哪个不是不清不楚,手上沾着血的。也就是这个新总舵主是个女子值得旁人说道说道,可她做的这些个事情放到历任的总舵主身上,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有什么值得那个李堂主“怒斥”的?叫孙长老这么一说,好似这人有多么十恶不赦,好似他们海沙派过往有多清白一样。
孙长老面皮一红,台上陈友谅不悦地向下面扫视一眼。弟子中有人拉了拉那几个说笑的人,诸丐中立时又恢复安静了。
孙长老小心地看了陈友谅一眼,这才继续道:“他对我道,这几次与丐帮起摩擦,本非他意,实在是总舵主命下,他不得不从。”
几个事先早得了吩咐的人在下面喊道:“海清派的也未免太骄狂了,我看很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孙长老这时神色好看许多,听到有人声援又恢复了从容淡定,继续道:“我问这位李堂主,何故此女如此霸道。据这位李堂主讲,她将福建看做是卧榻之侧,当然容不得丐帮安睡。”
诸丐中愈发有不平之声,孙长老又面向台上几位长老道:“而且,这位李堂主还怀疑,此女出自明教,此番收拢海沙派又挑衅丐帮,为的就是替明教清扫障碍。”
这下可是戳到几位长老的雷点了,若说其他的,这几位还没那么大的意见,可一提明教,立时便勃然变色,传功长老道:“你说的可属实?”
孙长老向身后一指,请了李捷出来。
传功长老又问了一遍,李捷道:“总……此人功夫诡谲,下面弟子又探听到,她是从北边过来的,其实和明教抵达中原的时间相去不远……”
可这算个什么理由!传功长老气道:“无凭无据,你敢随意揣测,哄弄我等!”
陈友谅的面色也不好看起来,向着李捷冷冷一扫:“李兄,有什么没说的就说出来吧,莫要吞吞吐吐的。”
“是是,”李捷心里发苦,若他先前是被利益冲昏头脑,那么此时便是蓦地清醒了,一种可怕的、他很可能会倒大霉的直觉如芒在背一般,叫他说不出话来,可是此时情形,也容不得他一言不发了,李捷道,“这人的手段诡谲莫测,又心狠手辣,一身功夫不是中原任何一家门派出身,且她大量的卖盐造船,长老您想,她过往名不经传,又突然建立起一番事业,岂不可疑……”
掌棒龙头和掌钵龙头向来是个老糊涂,见史火龙不反对,便也觉得管她是不是真的明教中人,至少冒犯了丐帮就不能饶恕,可传功长老和执法长老脸色却愈加难看,只觉得此人这啰里啰嗦,莫非觉得他们老年昏聩不成?
李捷咬牙道:“我曾亲耳听闻,此女说起明教在江西等地的起义如何如何,言谈之中大有佩服之意,又言及丐帮如今是如何不堪,都沦落到三江帮之流。”
这话说的可真是冤枉钟芙了,她确实对郑鼎湖等人说起过江西等地的聚众起义,但只是赞叹其人的血性,并非是夸赞明教,她也确实觉得丐帮一代不如一代,但这只是心里想想,可从来没有表露于人前,让李捷这么东拼西凑地编瞎话,倒是显得她有意抬高明教来贬低丐帮似的。
“史帮主,几位长老,在下虽从前是海清派弟子,但一来,在下效忠的是前总舵主,二来,在下心中敬仰丐帮兄弟,不愿与丐帮起争端,三来,对于明教,在下也是深恶痛绝。总之,这人是包藏祸心,不得不防啊。为今之计,丐帮定要早做打算,”他向后一招手,跟随来的弟子从后面搬出一口大箱子,箱子咚一声落在地上,震得地面上尘土飞扬,李捷上前将箱盖霍然打开,“敝人功力低微,无力反抗,但以诸位英雄之能,斩杀此女定不在话下,在下愿献出一个堂口的盈利以资丐帮,助众兄弟拨乱反正,清肃武林,定要将这为祸的苗子尽快连根拔起!”
那大箱子中装着满满当当的银锭,大庙中一时安静,甚至隐隐听见吞咽口水的声音,台上的史火龙好半天接收到陈友谅的眼色,刚要开口,便听外间传来一道极清亮悠扬的声音,随着声音响起,李捷的脸色却忽得大变,立时战战兢兢起来。
“鼎湖,阿元,听听咱们这位小李堂主好大的口气,想将咱们连根拔起,嗯,看来对咱们是恨之入骨了。”
丐帮众长老霍然起身,只见庙外亮起数簇火把,当前的一人站在中心,左右跟着的两个黑衣大汉落后她一步,这人身着一身绿衣,手上拿着一管碧萧敲打着手心。丐帮诸人细观她面目,见她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女子,心道莫非这就是李捷口中的总舵主,当真年轻的很。可观她身边之人对其恭谨情状,便知此人在帮中定是十分威严,连陈友谅心里也颇感意外,觉得此女绝不像先前所想那般好对付。
郑鼎湖接话道:“总舵主,李堂主叛帮出走,投奔丐帮,怕是咱们该称他为李长老了,哎呀,人家是嫌咱们庙下,自去升官发财去了。”
周元却摇头道:“此言差矣,嫌弃庙下是真,升官发财却不一定,没见到人家李长老是自己带着金银宝贝过去的吗,这些钱能在丐帮买几个袋子,咱们打听打听,也开开眼界。”
郑鼎湖向李捷看了一眼:“一个袋子都没有,看来是肉包子打狗,白做工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将丐帮众人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好似他们是个黑心衙门,卖官鬻爵发财来了,言下之意又将他们比做猪狗,诸丐已是怒发冲冠。
周元不以为杵,他唇边冷笑:“可是姓李的,你拿帮里兄弟赚来的钱去给自己谋去处,还大言不惭叫他们对付前头人,敢问兄弟是如何对不住你了,叫你如此记恨咱们。我倒瞧瞧哪个这么不要脸,敢昧海清派的东西,贪财就贪财,可别冠冕堂皇地给自己按什么除暴安良的名头,真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众丐被气得胸膛起伏,传功长老忍不住要开口,一股隐隐的声压又将他的话音盖住:“找外援打自家人,不错不错,真是个好主意,若非今儿这一遭,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钟芙视线缓缓一扫,诸丐只觉一股千钧之力扑面而来竟不敢直视,她看向被几个长老簇拥着的史火龙,眉头微微一皱,委实觉得眼下丐帮的这位帮主也太埋汰了些,半点一帮之主的气概也无,倒像个地主老财。她对史火龙道:“史帮主么,敢问此人已入了贵派了吗?”
史火龙对上她的视线,忍不住便要向后一步,他向身边的陈友谅一瞥,却见他鬓边滴落冷汗,对他的求救视而不见,可史火龙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钟芙笑了一声:“怎么,莫非史帮主是个哑巴?”
掌钵龙头上前喝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在我们丐帮撒野!”
郑鼎湖腹诽,上一个这么说的,坟头草都不知多高了。他上前一步:“我们总舵主问的是丐帮帮主,你是什么人,你也是丐帮帮主?”
掌钵龙头满面赤红,此时史火龙还是一言不发,他这般模样,连四个长老都觉出不对来,钟芙也心下狐疑,丐帮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选出这么个帮主号令诸丐吧,这莫非是个西贝货?
眼见四个长老都瞧了过来,史火龙定定心神道:“他、他不是……”
陈友谅心绪一变,暗骂真是蠢货一个。
钟芙百无聊赖地拿碧萧敲着手心,淡淡道:“既不是丐帮中人,那便还是我帮叛徒了。郑堂主,你说,重伤帮中弟子,偷盗财物,叛帮出走,按帮里规矩这该怎么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