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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芙问:“丐帮的现任帮主是哪个?”
郑鼎湖道:“现任帮主叫史火龙,江湖上人送诨号‘金银掌’。这位史帮主早些年还有露面,近些年倒是深居浅出起来了。”
周元沉吟道:“这位史火龙帮主早年也是人人称赞,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纵容下面弟子干出这种事来。”
海沙派从前名声是不好,但且不说如今的情形和以往大有不同,再者,丐帮收留叛帮弟子又强抢财货,只这点就说不过去。周元心中对这位帮主起了反感,心道莫非史火龙从前的好名声都是假的,实则也是个道貌岸然之人?
钟芙道:“无论出自何种理由,没道理叫咱们白吃这个亏。”
她呵呵两声,吩咐郑周二人:“李捷拿了咱们这么多好东西去‘借花献佛’,丐帮怎么不得给他个七八袋弟子当当,派弟子去查查,看看丐帮最近可有聚会,咱们也去凑一凑热闹。”
两人齐声道是。
临走时,周元又停住脚,略作犹豫道:“总舵主,丐帮的历代帮主都是以‘降龙十八掌’闻名江湖,属下多嘴一句,总舵主功夫高深,不过还是要小心呐。”
丐帮虽然式微,但“降龙十八掌”的威名犹在,莫说周元,江湖中的其他人忌惮的也不在少数。
钟芙微微沉默,郑鼎湖心道难道总舵主也没信心能胜过降龙十八掌吗,他暗自埋怨周元不会说话,连个台阶都不知道给总舵主下,他正想怎么不着痕迹地把此事圆过去,便听钟芙道:“‘降龙十八掌’么,也好,我也领教领教。”
这句话音色淡淡,似乎带着一点怅然,听在郑鼎湖耳里,叫他觉得总舵主不太像是要去找史火龙切磋,却分明有种要去当人老子的意思,他悄悄打了一个哆嗦。
周元得知钟芙不惧降龙十八掌,也便知道是自己多嘴了,告了一声罪。钟芙摇摇头,没放在心上,降龙十八掌确实威名赫赫,周元只是担心,多这句嘴也算不了什么。
周元和郑鼎湖叫堂中弟子去查探消息,果然叫他们发现丐帮最近确实有聚会。
不止如此,周元的人在悄悄打听消息的时候,还顺路救下一个人来。
弟子将人带去见堂主,对周元道:“弟子想着,咱们既然和丐帮不对付,那丐帮想要对付的人只怕就是咱们的朋友,何况只有做鬼的才在半夜里出来,弟子就做主将人救了回来。”
原来这弟子打探消息之时,遇见十余个丐帮弟子夜晚行事鬼祟,便悄悄跟了上去,见他们将个装了人的麻袋捆上石头扔进河里,他心想,丐帮弟子大晚上不睡觉偷偷过来“抛尸”,可见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这袋子里的人就算不是什么仗义行仁之辈,应当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因而等到丐帮弟子散了干净后,就忙叫人一起下水,将人捞了上来。海清派的弟子各个是凫水的好手,救个把人并不为难,只是时间长了些,他心里也不知道这人还活着没。等他们将人救起,解开麻袋一看,这人怒目圆睁,胸口啵地一声响,吐出一口气来。
这弟子佩服道:“此人是个英雄好汉,遍体鳞伤不说,他不像弟子们会水,全靠一口气撑着,竟也撑到咱们救他上来。”
周元道:“带我去瞧瞧。”
这一瞧,周元大喜过望:“赵大哥,怎么是你?!”
周元一下认出赵大有,他两个曾经并肩对敌,彼此间很有些情分,此时周元见到赵大有自然又是惊喜又觉意外。
床上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定睛一瞧,这不是海沙派的周兄弟吗?他脱口道:“周兄弟?原来竟是海沙派救了我吗!”
赵大有从哈密力逃出后,又遇到许多变故,对海沙派已经换了头领的事完全不清楚。
周元笑道:“已经不是海沙派了,是当年的钟姑娘做了我们总舵主。”
赵大有意外且迷惑:“钟姑娘成了总舵主?”
周元道:“说来话长,日后再筒赵大哥细说。赵大哥,什么人伤了你,你不是被门派召回了吗?”
赵大有被人送来医治,医官说他被人打断几根肋骨不说,有一刀几乎划破他的肚子。眼下他被绷带浑身裹住,看着是虚弱至极。
赵大有苦笑道:“也是说来话长,总之,是被人给暗算了。”
周元心想,看这模样,十有八九是被自己人给算计到了。他瞧出赵大有并不想多说,也便不再问了,只叫他好生歇息。
钟芙得知消息,也是颇觉意外。赵大有见钟姑娘转眼成了一派之主,更觉她颇为不凡,他对钟芙倒没有闭口不言,慢慢说起自己是怎么差点被人害死的事。
原来当日他收到帮中急召后便去往地点集合,只是半路上瞧见陈友谅的人也在,他心下几番计较,叫几个弟子不要对旁人说他还活着的消息,他想趁此机会悄悄地去查陈友谅害人的证据,想来陈友谅以为他死了,会放松警惕。好在能跟着他走的弟子都可算是他的亲近之人,几人只道赵大有为给他们殿后与蒙古人厮杀去了并不知晓他的生死,这般便将其他人瞒住了,只以为他是为几个弟子慷慨赴义了。
如此这般,赵大有在江湖上隐藏起来,他一直怀疑陈友谅在暗地里排除异己,甚至这几年帮主很少露面,难得的几次却都是有陈友谅在侧,他心中怀疑或许帮主是受了此人胁迫。
他后来确实找到了一些证据,只是露了行迹被陈友谅发现,差点葬送性命。没想到居然福大命大,也是间接又被钟芙救了一次。
钟芙眨眨眼睛,原来丐帮里还有个这么心怀鬼胎的,咦,这倒是瞌睡送枕头,当是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找一找丐帮的麻烦了。
她略一沉吟,说道:“赵兄,不瞒你说,今日本派遇到了一桩麻烦,起因嘛,倒是与贵帮有关。”
她将事情略作说明,赵大有咋舌道:“此事、此事……”他有心想说丐帮怎么会做如此无耻之事,这和强盗匪徒有什么区别,但心想人家肯对他明说定是早已确定,尤其他又想到如今丐帮中的一些习气,居然真的觉得有弟子会作出这种事来。
赵大有脸上一时青一时白,显然是心中羞愧难当致使面上神色极为尴尬。
钟芙慢慢道:“可是贵帮在江湖上素有贤名,诸如乔帮主、洪帮主、黄帮主,这几位帮主俱是尚义任侠之辈,在下一直心中敬仰,因而觉得此事是否中间有蹊跷呢。今日听了赵兄的遭遇,果然是有小人作祟,赵兄,我且问你,这位陈长老他的掌管之地是在福建吗?”
丐帮也有分舵,八袋以上长老都是从各分舵上上来的,陈友谅年纪轻轻坐上长老之位,很难相信他手下没有势力支持。
赵大有想了一下道:“陈友谅不是福建分舵出身的,只不过和福建分舵的舵主关系很好。”
钟芙又问:“好到若和另一个帮派起冲突,是必要知会这位陈长老的吗?”
赵大有皱起眉,沉重地点点头。他这时才觉出不对,按理说,分舵舵主也是八袋弟子,和陈友谅是平级,可福建的分舵主分明有些唯陈友谅马首是瞻的意思。他这时察觉陈友谅在帮中的掌控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钟芙手指点点桌子,心想,能把姓陈的选在身边,这位史火龙帮主要么是个蠢的,要么是个死的。
在一边当壁花的郑鼎湖见总舵主十分和颜悦色地一口一个贵帮,一口一个陈长老,就知道这人离死不远了,他们总舵主总是在要教训人时脾气最好,口气最和软,这个陈友谅好日子是要到头了。
郑鼎湖在一旁阴测测地想着到时该怎么给总舵主助威,怎么给自己出气,便听钟芙开口叫他:“赵兄,你是单打独斗,这么独身找证据难免身陷险境,不妨让我这两位堂主帮你,铲除贵帮中祸患如何?”
周元和郑鼎湖来了精神,在一边含笑点头。
赵大有不语,这怎么说都是他们丐帮的内务,自来便是家丑不可外扬,岂有让外人插手的道理,何况又是海清派,难免有联合外人欺负自家人的架势。
钟芙淡淡道:“赵兄若是不愿意么,在下也不强求。只是好叫赵兄知道,贵帮的一些行径实在叫人生气,在下既忝为总舵主,总不能叫下面弟兄们忍气吞声,没这个道理。听闻贵帮在桂林一带有盛会,只得上门叨扰了,届时贵帮的史帮主若给敝派一个满意的交代,自是皆大欢喜,只是旁的么,在下就顾不上了。说来,陈长老既得贵帮帮主信重,想来便是知道他谋为不轨,怕也只是轻轻罚一罚,细想想,在下也觉不甘,可毕竟不关我等外人的事。唉,似这等奸佞小人,叫他得了势重新站起来,只怕贵帮要深受其害啊。”
赵大有神色变幻,分明听出钟芙话里意思:你不愿联手么,也行,但是扳倒陈友谅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错过了,有什么后果可要自负了。
半晌,赵大有对钟芙道:“还请钟总舵主助我。”
钟芙笑笑:“好说好说。”
丐帮这次在桂林的聚会,是由陈友谅发起的,一是为了李捷转头丐帮门下之事,二是商议要如何对付海清派。不错,陈友谅打算说服几个长老对海清派发难,原因么,明面上是要讨伐海清派助纣为虐,任一个女子戕害门派长老,又肆意与丐帮为难,伤害丐帮弟子。这自然是陈友谅自己在颠倒黑白,但他这么做,正是为了暗地里要拿李捷做筏子,同时借丐帮之势,意图侵吞海清派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