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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金鳞自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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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阁韩绍荣、如霜会杨凌、黄云宗江凝、盈雪门唐玉辉,集聚一堂。

金问玉向众人道:“金鳞阁那位郑少侠的情况已经稳定,只要熬过今晚,便能活下来。”

杨凌问道:“他之后可还说了别的话?比如遇袭经过、对方相貌、武功路数?”

金问玉摇头,“口中只是重复叫着‘红红红’,到底是鸿雁的鸿、还是霓虹的虹、或是洪水的洪,不得而知。大夫说可能是因为眼部受伤,脓液入脑,影响了神智。”

江凝沉吟道:“就算活下来,估计也就是个疯子罢了。”

唐玉辉道:“正如金都尉所说,如今我在明敌在暗,对方什么来头、有多少人皆不得而知,只知道是一拨功夫还不低的人……不,功夫不仅不低,可以说是高得可怕,光天化日之下悄无声息地袭杀十六人,我想不到北境还有哪个势力能做到。”

杨凌道:“或许是南派武林的人?尸体上的伤我也看了,刀剑拳掌皆是汉人武功习惯,不可能是蛮子所为。”

江凝不解:“南派武林又为何要协助蛮族?没有站得住脚的动机。”

唐玉辉道:“会不会是金鳞阁的私仇?毕竟咱们其他几派防了这么久,没遇到过什么异常情况,也没见到什么可疑之人。”杨凌和江凝听了,都觉得有这种可能。

韩绍荣这会儿已经从之前的惊惧中缓过神,他听几人漫天乱猜,傲然道:“我金鳞阁家大业大,被江湖中一些心胸狭隘的人嫉恨也是理所当然。”

金问玉并不认同,“现在认为是金鳞阁的私仇,未免过于仓促。军中对照了之前折冲府遇袭丧生兵士的尸体,认为是同一批人所为。这批人的来历不必深究,既然已经见了血,就要用血来偿。”

“敢向我金鳞阁动刀,叫他们后悔无门。”韩绍荣应和道。

金问玉却道:“话虽如此,现今军中主力多不在城中,难以面面俱到,今后的对策暂时还是以防守为主。此次金鳞阁被袭击,主要原因在其巡防策略上。三班轮值,集中在街巷中巡防,固然覆盖的范围较大。但街巷地形复杂,盲点较多,很容易被敌人抓到破绽。而黄云宗和盈雪门人虽少,其采用的贴身保护的策略,以房舍为营垒,被动接敌,效果明显更好。”

杨凌歉然道:“谨遵都尉教诲,如霜会今日起便重新安排。”

江凝听黄云宗被夸赞,喜不自胜,随即搬出个巨大的药箱来,“在下前些日子传书派中,央众弟子赶制了一批应急丹药,今天刚刚运到,恰好借着这个机会分发给诸位同道。”

她打开药箱,箱中一半是装在小盒的玄色药膏,一半是用油纸包裹的金红药丸。“这药膏名唤玉骨生肌膏,寻常外伤,只要没有伤及主要脏腑筋脉,于伤处涂此药膏,一炷香之内即可止血,且伤势回复速度较寻常药石快三成。”江凝边介绍,边递给众人细看,“这药丸名叫八正丸,可解百八十种毒。常见的毒蛇、毒草、毒药,甚至南荒瘴毒,服下此药,毒性立消。若是所中之毒刁钻猛烈,此药也能短时间内减弱毒性,回护心脉。”

金鳞阁自不必说,如霜会远赴恒武,自然随身带的有疗伤丹药。而盈雪门这种微末门派,平时有些小伤小病的靠身体就熬过去了,实在熬不住就去街上寻郎中抓几副药,总也熬好了。江凝的动机如何不必深究,唐玉辉只是见她思虑周详,慷慨大方,想到盈雪门和黄云宗同是小门小派,也同样亟待重振,心下又是感激,又生出一种惺惺相惜。

江凝介绍完功效,对金问玉道:“黄云宗家业薄弱,勉强凑了些药石供同道使用,再难顾及到燕脂军的诸位,请金都尉勿怪。”

金问玉笑道:“军中自有伤药,江上师费心了。”

当下唐玉辉和杨凌收下药膏药丸,连连行礼道谢,江凝一一回礼,容光焕发。韩绍荣却不屑道:“什么名不见经传的乡野玩意,也好意思拿出来。我金鳞阁的脱胎丸能固基延寿、活死人肉白骨,化尾散能解三百种剧毒,服下一年内千毒不侵,也不见到处炫耀。”

杨凌干笑一声,“韩护法既然有如此神药,我们几家乡野门派能否有幸沾个光?”

韩绍荣撇嘴,“既然是神药,怎么随随便便就给外人,给你们听听,开阔开阔眼界,别一个个没出息的样。”

金问玉打断道:“好了,闲话不多说,金鳞阁的布防今天调整好之后也来和我过一下。”

韩绍荣不可思议道:“金都尉,让我金鳞阁也和他们一样做缩头乌龟吗?他们是人手不足,无可奈何才去做什么贴身保镖。现在我金鳞阁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不仅不主动出击,还让我们缩回去吗?”

金问玉严肃道:“韩护法,方才不说是给你留了面子,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如霜会和金鳞阁此前都是在街中轮班巡防的策略,敌人为什么要拿金鳞阁开刀,不正是表面柿子挑软的捏吗?大白天被暗杀十六人,通过流浪狗才发现尸体,不正是表明金鳞阁技不如人吗?莫要为了所为的虚荣,葬送你派中一干弟子的性命。”

韩绍荣毅然道,“在下恕难从命。金鳞阁的弟子,可以是草包,但绝对不是怂蛋。”

“只靠一腔热血,也吓不走敌人。”杨凌不忍看金鳞阁白白送死,劝道。

韩绍荣早已有计较,咬牙道:“街中巡防盲点多,我就变三班为两班,每班多几个人,就多几双眼睛。弟子武艺低微,我就用人数来弥补,今日我便传信阁主,请他老人家加派增援。谅他是什么牛鬼蛇神,我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

金问玉看他说得决绝,也不再强求。

散了会,唐玉辉往庄外走,半路上却碰见赵振国。

赵振国等在道旁,手里漫不经心地抠着一棵梧桐树,树皮的碎片撒了满地,想是已经等了许久。他看见唐玉辉走近,下意识地站直,抢上几步想开口,又下不了决心,扭头便逃,逃了两步却又定住。

唐玉辉拍拍他的肩膀,“老赵,找我有事?”

半天,赵振国才嗫嚅道:“……没事。”

“不是让你赶快回吗?魏家现在没人看着!”唐玉辉突然想起,急道。

“魏家七八个家丁呢,耗子都放不进去,我就算在也没啥用。”赵振国苦笑。

“起作用倒是其次,关键是咱们领了军中的命令,不能说不在就不在。”唐玉辉正要苦口婆心地劝,赵振国打断道:

“我闺女生病了,洗澡水太凉,烧了好几天了,我得回去。”

“找大夫了吗?现在人手这么紧张,让嫂子多费点心?”

“我浑家也不行,她……她烧饭不小心跌到锅里了,一边胳膊腿都烫着了,下不了床。”

“哟,那这多少天了?就硬熬着啊?谁给你送的信儿,怎么才知道啊。”

“我闺女刚才跑过来给我说的。”

“刚不是说小娟发烧了吗?”

长久的沉默。庄里的仆从提了水泼在石板路上,使扫帚刷洗地面,唰唰作响。搬运尸体留下的血迹已经干涸,黑黢黢的怎么刷都刷不干净。

“堂主。”赵振国哭丧着脸,“别让我干这个了,换尹哲来吧。”

唐玉辉恍然,安慰道:“咱俩在一处,有什么事我能帮一手,担心什么。”

“十六个人啊。”赵振国嘴唇抖动,闭上了眼,又马上睁开,眼中全是惊恐,“我一闭上眼,全都是他们脸上的血窟窿,像马蜂巢一样,挤成一团,转着圈,嗡嗡嗡地往脸上扑。堂主,十六个人都不够打,咱们俩连人牙缝都塞不住。”

“没事,你不也说了,魏家还有七八十来个家丁呢。再说,咱也不上街,平时就住一屋,我还睡门口。”唐玉辉说了一串,赵振国只是抖。

“到年关了,你不是想着给嫂子再做两身新衣服吗?咱这活儿,平时吃住在魏家,不花什么钱,一旬就能赚四五两。过几年小娟长大了,不正好提前给她存个嫁妆。还有你堂屋的顶漏了多久了,过不几天就下雪了,还不趁机找人修修。”

赵振国听这几句话,想到家中要花钱的地方茫茫多,又摸了摸怀里刚拿到不久还没来得及送回家的现银,终于平静下来。

这时两名金鳞阁的弟子沿路奔来,路过唐玉辉,叫道:“唐堂主,金都尉叫你快回去。”

“怎么?”

“郑师弟他没扛住,刚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