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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同心固元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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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正阳趁着金鳞阁一片混乱,在唐玉辉到之前便早早开溜。回到肖家,还不到饭点儿,却见孟澄和肖鸿在院中推杯换盏,喝得热火朝天。

孟澄舌头都喝大了,见俞正阳回来,招呼道:“小俞,快来,肖哥正讲到精彩的地方。你肯定没听说过,三尺长的大白鲢个儿挤个儿地逆着水往上游。”

俞正阳凑过去,见他俩桌上摆着三五小菜,脚下倒着两个空酒坛子,新开的一坛也不用酒壶,由孟澄抱着,哗哗往碗里倒。

“老哥我是早春的夜里看见的,当时借着月亮的光看见白花花一片,哗啦哗啦直响,还以为是河里破冰了,谁知道竟然是鱼。”肖鸿笑眯眯地说道,原本枣红的面庞已经喝成了绛红,衣领洇出一圈汗渍。

“奇景!当喝一大杯,不,一大碗!”孟澄端碗和肖鸿一碰,不等对方,自己仰头喝尽,“肖哥,我给你说一个。十二年前,不对,十五年前,不对……”孟澄翻着眼,嘴里细细碎碎念叨半天,一挥手,“算不清楚!总之我还是个青瓜蛋子的时候,非要学人家大侠日行百里,又逞能不走官道,钻到深山里面摸不清东西南北,又渴又饿,觉得自己就要交待了。”

“准是碰见一间草房,房里只有个仙女儿似的寡妇,然后就嘿嘿嘿……”肖鸿把头埋在酒碗里,又憋不住笑,吹得酒水咕噜咕噜直响。

“不、不是。就那时候,我听见‘咴’‘咴’地叫,又像只小狗,又像匹小马。我想肯定是自己发癫了,要死了,说不定抬头还看见天上长龙凤凰到处飞哩。可地上是什么东西这么叫呢?我猜是麒麟,麒麟你知道吧?”

“知道,麒麟谁不知道啊。”肖鸿点头如捣蒜,“可就是人家麒麟不知道我。”

“嗨,我也没见过,这不正好认识认识么。”孟澄搂住肖鸿,使劲拍了几下,“我绕过几棵树,到了个小坡上,往下一看,可惜了,不是麒麟。”

“可惜了,可惜了。”肖鸿摇头晃脑,“那又是什么?”

孟澄啧啧惊叹,“是一头雄鹿,在和几匹灰狼对打,‘咴’‘咴’就是这鹿叫的。也不由得它不叫,喉咙都被灰狼破开了一半,一条腿也血糊糊的站不直。”

“那不一眨眼就进狼肚子了。”肖鸿夹了筷子肚丝,嚼得酱汁横流。

“嘿,那也不是。我在坡上看了半天,那狼就是绕着圈不敢扑,我见鹿角上也有血,又仔细一看,你猜怎么着,坡底躺着两匹被顶穿肚子的死狼,还有一匹哼哼唧唧眼看也不活了。”

“好鹿!干!”肖鸿举碗叫好。

“干!”孟澄喝完,一抹嘴。

“我看那狼差不多要放弃了,不杀这头鹿,还有三匹狼可以吃。”肖鸿猜道。

孟澄一碗酒喝得猛了,头一点一点就想栽倒,却又按着桌子撑住了,“不论狼走不走,我可不愿等了,拔刀就跳了下去,几刀就砍翻了三匹,还是两匹?反正我刀都砍豁了,狼也跑不见了,回头就见那鹿对着我跪了跪,一歪也死了。唉,还是救得迟了。”

“不迟!又多杀了几匹狼,岂不快哉!”

“快哉快哉!”

两人又是一阵叮叮咣咣地碰酒,俞正阳见插不上话,只把空酒坛提到一旁,以免他俩酣醉时不小心碰碎。

这时听门房遥声叫道:“老爷,小姐,周叔回来了。”

俞正阳正想周叔是何人,只见别院中一道鹅黄色的身影飞奔而出,跑得发丝飞舞,环佩叮咚。

“周叔!”肖念云跳起来,搂住刚进门老者的脖子。

老者风尘仆仆,一手摘下毡帽,一手拍拍肖念云的背,“几个月不见,小姐出落成个大姑娘了。”

“不大不大,我还是周叔的云儿。”肖念云拉着周叔的手,糯声道,“快快,进屋说话。”说罢蹦跳着拉周叔就往院里走,回头正看见俞正阳表情呆愣,僵在原地。

肖念云也愣住了,她花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慢慢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撒娇的样子,然后脸腾地红了,从里到外红了个透。

周叔看得透彻,笑问道:“这就是军中安排保护咱家的侠士吧?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俞正阳……”肖念云小声道,随即发觉周叔并不是在问自己,更是窘得转过了头,眼睛里盈着一汪水波。

俞正阳只当她是因为被外人看见小女孩的情态而不好意思,对周叔抱拳道:“在下盈雪门俞正阳,那边和肖老板喝酒的是孟澄,叨扰了。”

“呵呵,俞少侠英姿飒爽,成亲了吗?”周叔也不拐弯抹角,张嘴便问。

俞正阳挠挠头,“还没呢,成什么亲?我还没那么老吧,辉叔老说我还是个野猴子。”

“那有意中人吗?青梅竹马呢?”周叔追问。

“啊?那都是什么,想那么多还不如多练练刀。”

“爹!爹!周叔都回来了,还喝什么酒啊!”肖念云突然喊道。肖鸿和孟澄早就喝成两摊烂泥,充耳不闻。肖念云回身推着周叔,”周叔,不管我爹了,先去我屋说说话。转荷!先打盆热水给周叔洗洗脸,然后沏杯茶。”全程不理俞正阳。

周叔一边被推着走,一边回头招呼道:“俞少侠也来吧,老头儿在路上搜罗了些新鲜事,一起听个热闹。”

周叔被转荷伺候着洗漱,肖念云又找来几样点心,忙了半天才坐定。周叔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就说小姐想听的吧。”

肖念云眼睛一亮,“打听到新消息了吗?”

周叔笑道:“不吊小姐的胃口,先说结论,此次南行,老头儿在南荒打听到一个叫同心固元鼎的宝物。”

“是‘统一心灵稳固元神’的意思吗?”肖念云想了一下,问道。

“差不多,不过不是‘统一’的‘统’,是‘相同’的‘同’。”

肖念云拿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出来,“看名字似乎又是和元神魂魄相关的东西。”

“没错。”周叔点头,“南荒人相信魂魄不灭,人之所以会死,只是因为肉体衰老,难以稳固魂魄。据说这鼎可以加固人的魂魄,使受益之人延年益寿,甚至永生不死。南荒号称有巫辰八十寨,这鼎就是八十寨共有的至宝。”

“既然是至宝,还能被咱们简简单单就打听到?”转荷奇道。

“哪里简单哟。”周叔卷起袖子,胳膊上有两排青黑的旧疤,大约铜钱大小,“也不知道是因为瘴气还是毒蛇毒虫,差点把命都丢了,胳膊上这就是寨民给老头儿祛毒留下的疤。老头儿以做买卖的名义在寨子里前前后后待了三个月,才总算混熟了脸。”肖念云抚着周叔的伤疤,还未开口,周叔却浑不在意地放下袖子,“也就得是老头儿,换别人别说三个月了,三年都成不了事。”

“老头儿能这么轻易得手,还有一个原因:这鼎现在已经不在南荒了,被抢走了。”周叔虽然嘴上说着不吊人胃口,见几个小辈听得认真,还是忍不住话说一半。

“被抢走了啊,天下这么大,去哪找啊。”转荷失望道。

肖念云听出周叔话中有话,静静等着,周叔侃侃道来:“十五年前都督在关外中了蛮子的埋伏,都督夫人不幸去世,之后八年,燕脂军于北境大肆搜罗起死回生的药石、功法、宝物,这事北境稍微上点年纪的都知道。

“其实燕脂军的搜罗范围不仅限于北境,而是覆盖全境甚至别国,只是当时顾及到朝廷,明面上才没有张狂南下,但前后确实有多股兵士乔装之后,秘密南下寻查。老头儿出去多次,基本上可以确认这事。

“有一股燕脂军就去了南荒,杀害了全部八名祝祭,抢走了这个同心固元鼎。南荒寨民自然不知道是燕脂军抢走了他们的宝物,他们只知道这队人惯用一种狭长的刀,争斗中偶尔还喊着‘不得康宁,归期无计’,寨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只记得发音。老头儿听得多了,一下就认出来了。”

“不得康宁,归期无计。”肖念云重复念着,“这是燕脂军的战歌。”

“没错。”周叔笑道,“燕脂军抢到的东西,自然会运到朔辽都督府来。而朔辽都督府下辖八州,于都督常年坐镇在……”

“恒武。”肖念云抢道,“这鼎就在恒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