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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我们说到,郑国霸业刚起,但随着郑庄公的去世,郑国便发生了严重的内乱,先是长子忽即位,可是没过多久,宋国逼迫相国祭足采取军事行动,次子突又登上王位。随后,突又和相国祭足发生了你死我活的冲突,被迫逃亡,长子忽重又登上王位。可是好景不常,大夫高弥渠刺死了忽,相国祭足无奈,又立公子亹为新君。可刚消停了没几年,郑子亹参加齐襄公举行的盟会,又被齐襄公因为年少时有过结所杀。郑国的霸业从此一去不返。
这俗话说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不光郑国一家烂事多,齐国也好不到哪儿去。齐襄公荒淫残暴,对外欺负诸侯,对内欺压百姓,引起了众怒,被大夫公孙无知等人合计杀死。齐襄公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是公子纠,他的老师是管仲;一个是公子小白,他的老师是鲍叔牙。两个人为躲避齐襄公的残害,一个逃到了鲁国,一个逃到了莒国。应该说,两个人都有做国君的机会,就看谁能先回到国内了。结果,公子小白最终躲过了管仲的追杀,成功回国继位,在他的老师鲍叔牙的劝谏下,不计前嫌,派使臣去鲁国巧妙周旋,要回了管仲,并拜管仲为相国。
齐桓公拜管仲为相国的消息传回鲁国,鲁庄公气得是直翻白眼啊。他咬牙切齿地想:“当初我就该听了施伯的话,把管仲杀了。什么射过小白,什么要亲手杀他才解恨,全是骗人的,他们就是把我当作泥人儿捏在手里随便玩儿啊,根本就是没把鲁国放在眼里。照这么下去,鲁国还保得住吗?”有了这番想法,鲁庄公就开始练兵,铸造兵器,打算找机会报仇。
齐桓公听到了鲁国加紧练兵的消息,心想,鲁国这是不服啊,要报复我齐国呀,我呀,我还是先下手为强吧!于是,齐桓公拉开了架势要打到鲁国去。管仲不同意,出来劝阻桓公:“主公,您刚刚即位不久,本国还没安定,列国还没交好,老百姓还没有安居乐业,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打鲁国呢?”齐桓公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不行,要依着相国的话,把那些事都一一办好了,那还不等到猴年马月呀?那些事儿都是慢慢儿来的,我可等不了那么久!其实呀,齐桓公的心里头是另有小九九,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当上国君,幸运的成分很大,公子纠为长,自己为幼,论资排辈不可能轮上自己,支持他的大臣也并不占多数,幸亏他的老师鲍叔牙据理力争,才让他幸运地登上了王位。所以呀,他必须要找个机会露一手,好显示一下自己比公子纠强,让大臣们心服口服。他觉得,现在对鲁国动武,正好是个机会。
公元前684年,齐桓公拜鲍叔牙为大将,高傒、公子雍为副将,率领大军30万,兵发鲁国。
鲁庄公接到探报,连气带吓,差点没背过气去,他急赤白脸地对大臣们说:“齐国人说打就打,这也太过分了,寡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去!可是,我们全国的兵力加起来也没有30万啊,这仗,可怎么打呀?”说着,自己都泄气啦。施伯急忙过来说:“主公,您别着急,我给您推荐一个人,请他来带兵,准能对付齐国。”鲁庄公一听,来了精神:“谁?赶快把他请过来!”施伯说:“这个人名叫曹刿,是周文王第六子曹叔振铎之后,从小跟我交好,能文能武。要是咱们真心去请他,他也许肯出来。”鲁庄公马上派施伯去请曹刿。
施伯见到了曹刿,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盼望他出来给鲁国出点力。曹刿虽说祖上是贵族,但早已家道中落,如今只是个平民,家里穷得叮当响,现在看施伯来请他去为朝廷出力,就笑着对施伯说:“你们做大官、吃大鱼大肉的,还要跟我们这些吃野菜的小百姓商量大事吗?”施伯赔着笑说:“好兄弟,你别这么说,国家要紧,全国人的性命要紧呀!”施伯死皮赖脸地央告曹刿,让他无论如何也得帮助鲁国渡过这道难关。曹刿见他这么诚恳,就对他说:“这样吧,我答应你。但是,我要先见一下鲁侯,看看这个鲁侯值不值得我辅佐。”于是,施伯带着曹刿去见鲁庄公。
来到朝堂,施伯向鲁庄公引荐了曹刿。鲁庄公看到曹刿不卑不亢,举止大方,觉得此人心里应该有谱,就急着向曹刿讨要破齐的良策。曹刿并不作答,反问鲁庄公:“大王,您觉得老百姓是否愿意跟您一起作战呢?”
鲁庄公先是一愣,随后想了想,说道:“寡人觉得,我对待臣子还是可以的,寡人曾经把华美的服装和精致的食品都赐给臣子们共同享用。”曹刿不屑一顾:“臣子们对您溜须奉承,您就拿华衣美食和他们分享。可是,老百姓离得您远,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您这是分配不公啊!他们是不会随您作战的。”
鲁庄公又想了想,说:“我对神灵祖先毕恭毕敬,祭祀所用的物品数量从不敢谎报。”曹刿轻笑了一下:“不谎报,是做国君最基本的信用,神灵不会因此而给您更多的保佑。”
鲁庄公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又说道:“我诚心对待大大小小的各类诉讼案件,力求公正公平。”曹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是依法治国的大计,大王能做到这一点,我看可以和齐国一战。”
鲁庄公接着追问:“我们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战胜齐军呢?”曹刿说:“只要我们全国上下一心,就一定能打退敌人。至于怎么打,大王现在不必着急,我不想在这里夸夸其谈,因为战争的形势瞬息万变,只有随机应变,根据不同的情况作出不同的决策,才能最终战胜敌人。”鲁庄公觉得曹刿说得有道理,再加上他信任施伯也就相信曹刿,当时就拜曹刿为大将。兵贵神速,军情刻不容缓,鲁庄公想到别处去调兵,可是已然来不及了,只好先就近凑足了3万人马。鲁庄公知道,这一战可是非同小可,说得严重一点,这是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战斗,于是,他亲自出征,和曹刿一起去抵抗齐军。
到了前线,齐国的大军已经进入鲁国境内。曹刿并没有直接与锋芒正盛的齐军交战,而是采用诱敌深入的计策,与齐军一照面,鲁军便溃不成军,落荒而逃。齐军捉住了溃逃落单的鲁军士兵,问他们主帅是谁,士兵说,是曹刿。齐军主将们纷纷纳闷,曹刿?曹刿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士兵回答,刚上任没几天,听说原来是个老百姓。齐军主将们哄堂大笑,看来呀,鲁国真是无人啦,竟然让一个老百姓来带兵打仗,怪不得一触即溃!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嘛,追呀,追到曲阜去,活捉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