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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我们说到,骊姬乱晋,晋国祸起萧墙,搞得晋献公父子反目成仇,太子申生被迫自杀,公子重耳和夷吾逃亡他国,晋献公改立骊姬的儿子奚齐为太子。可是,如此一弄却闹得人心浮动,各派之间斗争激烈,国家政局动荡不稳。
晋献公死后,托孤大臣荀息扶立奚齐登上王位,但是,很快就被公子申生的支持者里克击杀。荀息又立少姬的儿子卓子为君,又被里克击杀,荀息生无可恋,悲愤自杀。里克执掌朝政大权,消灭了骊姬集团,然后在重耳坚辞不就的情况下,立夷吾为国君。
夷吾继位后,违背了给秦国土地及封赏里克等人的约定,又相继杀死了里克和邳郑父等人,晋国人都对他不服。夷吾担心晋国人依附于重耳,又嫉妒重耳的才能,担心重耳威胁到他的王位,于是对重耳展开了追杀。重耳和他的追随者们为了躲避追杀,东躲西藏,流亡于各国之间,看惯了郑国的白眼,曹国的轻视,也受到过齐国、宋国、楚国的礼遇,最艰难的时候乞讨为生,吃尽了苦头,饱尝辛酸。
后来,晋怀公和秦穆公反目成仇,秦穆公便把重耳从楚国接走,准备拥立重耳为国君,还把自己的女儿秦嬴改嫁给他。在秦穆公的帮助下,重耳赶走了晋怀公,终于登上王位,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晋文公。
晋文公占据中原之利称霸一方,可曾经收留过他的楚成王也不含糊,仗着自己的地盘大,物产丰富,军事强劲(jing),通过多年的对外扩张,势力已经延伸到了除齐国、秦国、晋国三个大国之外的中原其他地区。当初,宋襄公重伤而亡,接力棒传到了宋成公的手里,宋成公是左右为难,一面是父亲的遗命,让他亲晋国远楚国,一面是楚国的虎视眈眈,让他提心吊胆畏手畏脚,到底该怎么选择呢?后来,宋成公为了保全宋国而不得不隐忍,表示愿意投靠楚国,并前往楚国进行国事访问。可是,宋成公能忍国人可是忍不了啊,全国抗楚的情绪日益高昂,而晋国的崛起,也让宋成公看到了希望,便迅速倒向了晋国。楚成王一看这还了得,枪打出头鸟,就先教训教训宋国这个挑头不听话的。
公元前634年冬,楚成王联合陈、蔡、郑、许四国,任命令尹成得臣为将军,带领五国兵马北上伐宋,很快便占领了榖gu邑。宋国抵挡了一年,还是没能抵挡住楚军的攻势,楚军兵临宋国重镇睢阳,呼拉一下子就把睢阳给团团围住。睢阳是宋都商丘的南大门,睢阳如果失守,则商丘不保,宋国不保!宋成公一看挡不住了,急忙召集大臣们商议对策。大夫公孙固说:“咱们去向晋国求救吧,晋国的国君文公曾经在我国避难,先王待他礼遇有加,当初就是我接待的他们,我去晋国求文公发兵。”于是,宋成公就派公孙固出使晋国。
公孙固来到晋国,受到了晋文公的热情接待,晋文公和公孙固故人重逢,是把酒言欢,感谢宋国当初的收留之恩。公孙固可不是来喝酒的,急忙向晋文公诉说了宋国的遭遇,请求晋文公出兵相救。
晋文公在避难逃亡的时候,宋国和楚国都去过,两个诸侯王都待他很好,算是对他有恩。所以,是帮宋抗楚,还是坐视楚国攻宋,晋文公一时有些举棋不定。晋文公就托词了一下,让公孙固先住下,他把大臣们都叫来,大伙儿都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呐?晋文公和他这帮大臣们都是生死之交,彼此说起话来也是毫无顾忌。先轸首先发言:“楚国是蛮族,他老是欺负我们中原诸侯,谁不向楚国进贡纳税,他就打谁,诸侯们都有气。主公要是打算做霸主,这时候就必须出来帮助宋国,给诸侯们做出个样子来看看。”
晋文公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宋国现在正是势弱的时候,如果晋国帮了宋国,宋国必然要依附于晋国。而楚国却不同,本来就势大,现在大举进攻宋国,宋国必然会败,如果楚国把宋国吞并了,那楚国的势力就会通过宋国这个跳板侵入中原,就会对晋国构成严重的威胁。这孰轻孰重,晋文公自然分得清楚,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嘛,和谁好和谁不好,那是要看谁更符合自己的利益的,正义不正义,那还是次要的。
心里有了轻重的计较,可是,晋文公还是犯愁,该怎么帮助宋国阻止楚国呢?和楚国直接开仗,晋文公可不想这么干,因为当时的楚国太强大啦,晋国虽然在自己上任后,国力得到了长足发展,但是比起楚国来,还是相差不少,假如和楚国开战,两败俱伤恐怕都是轻的,闹不好啊,自个儿就得完蛋啊!并且,各国之间都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关系,齐、秦这两个大国恐怕也不会坐视不管,在外交的斡旋下,他们到底会帮谁,也是模棱两可的事,现在谁也说不准。可是,如果去向楚国说情吧,又怕楚国蹬鼻子上脸不答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狐偃在一旁出主意说:“主公是仁义之君,楚国当初待我们很好,现在刀兵相见,难免心有不忍。我倒有个主意,可以避免和楚国正面接触。”晋文公一听来了兴趣,这正是他现在需要的啊,急忙问:“快说来听听!”狐偃说:“曹国和卫国新近都归附了楚国,这两个国家在咱们落难的时候,可是给咱们落井下石,没少看咱们的笑话。现在咱们腾出手来啦,正好拿他们开刀,把他们收拾了,一来可以解了咱们的心头之恨,二来呢,楚国是他们的老大,一定会去救援,这样的话,宋国的危机就迎刃而解了。”晋文公一听,诶,这个主意不错,既能灭了曹卫,又能救了宋国,一举两得。
就这样,晋国君臣达成了一致意见,晋文公叫来公孙固说明了原因,叫他回去先和齐、秦联系,请齐、秦与楚国进行交涉,在外交上施加压力。而晋国呢,出兵去讨伐曹国和卫国,楚国就会发兵去救曹卫,宋国的危机自然就解了。公孙固听完,点了点头,他也能体谅到晋文公的难处,于是,按照晋文公的意见回国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