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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丧天良赶尽杀绝,忍屈辱偷梁换柱(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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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景公对赵朔起了杀心,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司马韩厥的耳朵里。韩厥是赵朔的好朋友,他马上就跑到赵朔的府里,劝赵朔先出去躲一躲。但是,赵朔一听就烦了,死活不肯躲出去:“我躲什么躲?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躲?我们赵家忠于晋国,忠于晋侯,我赵朔坦坦荡荡,问心无愧!”赵朔坚信,人间自有公道在,晋侯还不至于如此黑白不分。韩厥也是没有办法,不过他想一想,也是觉得景公不至于太过分。

可是,赵朔和韩厥未免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他们错误地估计了对手和形势,他们的对手不是晋景公,而是只要沾上就得掉一层皮、咬人一口入骨三分的阴险小人屠岸贾。

屠岸贾得到了晋景公的默许,调动大批军队,在同一时间,把赵氏各家的住宅全都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先斩后奏,把赵朔、赵同、赵括、赵旃和他们各家的男女老少全部抓住,不审也不问,一律当场格杀,来了个满门抄斩。屠岸贾这老小子狠呐,他也后怕,怕日后有人寻他报仇,所以就来个斩草除根。他事先就做足了功课,列出了详细的名单,可是一对名单却发现少了一个人,谁呀?赵朔的夫人赵姬,一问才知道,赵姬进宫去看望母亲,恐怕,现在正在太后的宫里呢。

屠岸贾一摸脑袋,心说,这事儿难办了!那赵姬是晋成公的女儿,晋景公的妹妹,如果当时稀里糊涂杀了也就杀了,现在在太后的宫里,那太后怎么会轻易放人呢?屠岸贾想了想,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他进宫去见晋景公,请求晋景公让他去后宫把赵姬杀了。

晋景公犹豫了半晌,无奈地说:“母亲最喜欢我这个妹妹,还是算了吧。”

屠岸贾阴恻恻地说:“大王,她倒是不妨免罪,可是,听说她怀孕快生了,万一要是生下个儿子,给赵家留下个逆种,将来必成后患呐。”

晋景公想了想,还是没有同意屠岸贾的意见,一是有些怵自己的母亲,二是还多少顾念些亲情:“要是真生个儿子,只需把那个孩子杀了不就完了吗?”

屠岸贾没有办法,不好再强求,只得密布眼线,天天探听赵姬的消息。

关心赵姬的,可不止屠岸贾一人,赵家的两个门客也在暗中打探她的消息。这两个人是去世的老相国赵盾的心腹,一个叫公孙杵臼,一个叫程婴。他们两个人跟随老相国赵盾多年,是肝胆相照,从无二心,听说赵家被满门抄斩,两个人是号啕大哭,痛骂屠岸贾猪狗不如,义愤晋景公忘恩负义。后来又听说,赵夫人进宫看望母亲躲过了一劫,两个人是又惊又喜,他们知道赵夫人快要临产了,所以,他们想救出这个遗腹子,这救人的心跟屠岸贾要杀人的心是一样焦急。于是,他们想方设法给宫里的赵夫人带话进去,后来,宫里传出话来,说赵夫人生了个姑娘。公孙杵臼得到消息,急忙去见程婴,一见面就顿足捶胸:“完啦!赵家算是全完啦!一个丫头可有什么用啊!赵朔曾经跟咱们说过,‘要是生个儿子,就叫赵武;要是生个姑娘,就叫赵文。’这武人能够报仇,文的可是没有用呀。老天爷呀!你怎么就不开开眼,现在赵家连个报仇的人都没有啦!”

程婴也很伤心,但他想了想,还是安慰公孙杵臼:“先别着急,现在形势这么紧张,也许是故意说成姑娘,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再打听打听再说。”这天,宫中传出话来,说是太后病了,请郎中程婴进宫看病,传唤的丫鬟趁着守卫不注意,在程婴的手掌心里写了一个“武”字。程婴喜出望外,急忙告诉了公孙杵臼,两人高兴了好半天。于是,第二天程婴便扮作一个郎中,进宫去给太后看病

屠岸贾早就接到了眼线的报告,说是赵夫人生了个女孩儿。屠岸贾哪里肯信,立刻打发一个奶妈子到宫里去瞧一瞧,看看到底生的是姑娘还是小子。奶妈回来报告,真是个姑娘,生下来不久就死了,她还看到了死婴。屠岸贾还是不信,急忙向晋景公汇报,得到晋景公的默许后,便带人闯到后宫,展开了严密搜查。可是,搜来搜去搜了半天,什么也没搜到,没有证据就不敢造次,只得悻悻地带人走了。

这屠岸贾前脚刚走,硬撑着的赵夫人就瘫倒在了地上。赵夫人本以为有了母亲的庇护,怎么着哥哥也会有所顾忌,但是没想到,母亲也是奈何不得。当她听到下人来报有人来搜查时,已是无处躲藏,情急之下,只得将婴儿塞进了裤裆里。也是杠着了这婴儿命不该绝,躲在母亲的裤裆里竟然不哭不闹,赵夫人在宫女的搀扶之下,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一劫。

虽是躲过了此劫,但赵夫人知道,宫中绝非安全之地,他们这次没搜到,保不齐还会有下一次,屠岸贾绝不会善罢甘休。赵夫人思来想去,就想了一个母亲有病的由头,给宫外的程婴传话,让他进宫,想办法把这孩子带出宫去。

程婴很顺利地进了宫,将婴儿放入特制的药匣之中,在许多人的共同努力下,将婴儿带出了后宫。

上一次没有搜到孩子,狡猾的屠岸贾就认为,是赵姬他们把孩子转移走了,于是,他命人出了一个通告:“有人报告赵家孤儿行踪的,赏黄金一千两。敢偷藏的,全家死罪。”同时,他又做出一个遗臭万年的决定:杀光全国一月以上、半岁以下的所有男婴,违抗者,杀全家、诛九族。疯狂的屠岸贾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一时间,许多男婴惨死,民怨沸腾。

现在,有人进宫给太后看病,这消息立刻就报告到了屠岸贾的耳朵里。屠岸贾是什么人呀,他有着鹰一样的眼睛,狗一样的鼻子,蝙蝠一样的耳朵,大脑经过高速运算,马上就断定,这很可能跟那个孩子有关!哈哈,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屠岸贾万分高兴,马上派人跟在程婴的屁股后面就追。

程婴把婴儿带出来,就交给了公孙杵臼。现在,屠岸贾闻着味儿追过来,两个人是没处躲没处藏,惶惶不可终日,几天过去就受不了了,这压力太大啦!程婴想不出别的办法,无奈之下,只好去见屠岸贾自首,向他报告了孤儿的下落:“小人跟公孙杵臼是赵家的门客,这回赵夫人生了一个儿子,让我带出来喂养。小人越想越怕,怕日后连累全家,只好出来自首。”

屠岸贾喜出望外,着急地说:“好!好!那个小崽子在哪儿?快领我们去!”

程婴畏畏缩缩地说:“现在还在首阳山的后山。因为没有奶吃,孩子正病着,所以还没走。要是再过两天,估计就要逃到秦国去了。”

屠岸贾高兴地说:“那好,你带路,只要能找到,不论死活,赏你千金!”突然,他两眼射出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程婴说道:“你要是骗我,你应该知道,全家死罪!”

程婴磕了个头:“我知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求全家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