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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丧天良赶尽杀绝,忍屈辱偷梁换柱(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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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婴告发了公孙杵臼和赵氏孤儿,就领着屠岸贾走上了首阳山,来到山背后,远远就瞧见松林间有几间草棚。程婴指着那里说:“就在那儿。”他们来到了草棚跟前,公孙杵臼正好出来,一见程婴,正想说话,忽见后面跟着武士,立刻就明白过来,掉头就想跑,被两个武士上去就摁在了地上,屠岸贾走上前:“快把那个小崽子交出来!”公孙杵臼假装糊涂:“什么小崽子?”屠岸贾一招手,武士们呼啦就冲过来,一通乱翻,本来就不大的地儿,一目了然,什么都没有。这时,程婴颤抖着身子走近屠岸贾身前,伸手朝一个角落指了指,屠岸贾仔细一瞧,原来墙上有一个暗门,由于屋里昏暗,不仔细看呐,还真是看不出来。

这时,公孙杵臼一看程婴告发了秘密,发了疯似的破口大骂起来:“程婴,你个该死的东西!你还有良心吗?是你跟我约定好,要救护这个孤儿,谁知你这么贪生怕死!你丢了主人,丢了朋友,丢了良心啊!你为了贪图千金重赏,变成了畜生!你要这金子敢花吗?这金子是血铸成的,是赵家的冤魂铸成的呀!”

屠岸贾笑了,他一脚踹开了那伪装的房门,一步迈了进去。里面黑咕隆咚,屠岸贾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隐隐约约看清里面有一个竹榻,上面放着一个绣花的绸缎小被窝,里面裹着一个婴孩。屠岸贾提起来看了看,果然是一个瘦得皮包着骨头的男婴,但还有一口气在。屠岸贾狞笑着,使劲举起来,狠狠往地上一摔,那婴儿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死得透透的了。屠岸贾似乎还不放心,又拔出宝剑上前刺了几剑,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出来。

那边,公孙杵臼还在不住嘴地边哭边骂:“屠岸贾你这个小人,你为非作歹,横行霸道,瞧你能享几天富贵,你早晚罪有应得!”屠岸贾拎着沾有婴儿鲜血的宝剑,慢慢儿地走近公孙杵臼身前,把宝剑抵在公孙杵臼的胸膛上,狞笑着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慢慢地、一点儿一点儿地把这柄利刃插进了公孙杵臼的胸膛,公孙杵臼张了张嘴,喉咙里咕咕作响,血沫顺着嘴角淌了下来,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眼睛看向程婴,却似有别样的内容。

一行人回到都城,屠岸贾拿出一千两金子赏给程婴。程婴跪在地上,流着泪说:“小人只想给全家人一条活路,实在不是为了贪图重赏。要是大人能体谅小人的苦处,就请大人准许,把这一千两金子用作掩埋赵家婴儿和公孙杵臼的尸首吧,小人就感激不尽了。”屠岸贾不耐烦地说:“钱是你的,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程婴磕了三个响头,收下金子,急忙去办理掩埋尸首的事情。

程婴虽然没有贪恋金子,但他却为了自己出卖朋友、害死了赵家孤儿,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地唾骂,虽然还不至于挨打,但那种被人孤立、被人不齿的待遇,比挨打还难受,程婴直不起腰来,艰难地带着自己的儿子隐居山林,避世苟活。

人们都看不起程婴,不愿和他交往。可是,有一个人却是例外,那就是司马韩厥。按说,韩厥和赵朔是好朋友,他更应该恨程婴才对,可是,他却隔三岔五地,就要去看望程婴父子一回,总是一个人化妆打扮一番,偷偷前往。这是为何呢?原来,两个人共同隐藏着一个足以让天下人都吃惊的大秘密,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的主人公程婴,也只有韩厥一个人知道,那就是程婴和死去的公孙杵臼,合演了一出惊天的苦肉连环计。

原来,程婴和公孙杵臼把孤儿赵武从宫里接出来藏好,屠岸贾就开始追查此事。公孙杵臼就问程婴:“死和抚育这孤儿成人,两者哪件更难?”程婴说:“死倒是容易,抚育孤儿可就难了。”公孙杵臼说:“那么,请您担任那件难事,容易的让给我吧。”程婴知道,这时候不是争论的时候,他责无旁贷,两人必须合演好这出大戏,就答应了公孙杵臼的请求。刚巧,程婴的夫人也刚刚生了个儿子,他就一狠心,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了公孙杵臼,换出了赵武,也救下了许多无辜婴儿的性命。程婴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好朋友公孙杵臼惨死在自己的眼前,那感觉比自己死上一百回还要难受。但是,他不得不面对,而且还要坦然面对。程婴成功地骗过了屠岸贾,骗过了所有人,带着赵武隐居山林,独自一人把赵武养大。他整天价在绝望和希望中相互转换,在痛苦和幸福中苦苦挣扎,他早已把生死看淡,早已把红尘看穿,赵武是他不可替代的精神支柱,而韩厥的探望,则是可以慰藉jie一下他孤独的灵魂。

我们再说晋景公,干了这么一件缺德事,别看当时受了屠岸贾的蛊惑,头脑一热便灭了赵氏满门,但是时间一长,这心里可就开始长草了。如果说灭先氏一族是先縠自作自受的话,那么灭赵氏一族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一一赵家并无谋反之心,以此而灭族,怎么说都是一场天大的冤案;再者说了,他的父亲晋成公能登上王位,人家赵盾可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相应的,没有他父亲能有他吗?等于是说,他的王位也是人家赵氏所赐,他现在这样做等于是恩将仇报。赵盾在晋国专政二十多年,提拔重用的人实在是太多啦,赵氏虽然被灭了族,但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可是大有人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能堵住天下所有人的悠悠众口吗?等这场风波平息以后,就开始有人出来替赵氏说话了,晋景公也慢慢地回过味儿来。可是,君王的脸面比天大,对是对,错,也是对,知道了实情也不能认错,认错,就等于是拉出来的屎自己再坐回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晋景公受到的舆论压力越来越大。这样的煎熬,终于让晋景公承受不住了,一天夜里,他梦到赵氏先祖来向他索命,他一个激灵就被吓醒了,连夜召来桑田巫,想求解怨之法。说来也是稀奇,这桑田巫进宫后,晋景公还未开口,他就把晋景公的梦境说得分毫不差。晋景公一下子就傻了,呆愣了半晌,惊恐地问桑田巫:“这该如何是好?这会怎样呢?”桑田巫略沉吟了一会儿,对晋景公实话实说:“大王,您吃不上新收的麦子了!”

桑田巫的预言,说得晋景公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瘫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