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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和四十年,大年三十夜
山海关内处处是欢歌笑语,那作为长城的象征长城总帅府也不能例外,不管是大门到仪门再到正门,还是跨院和小角门上都挂上了新年的红灯笼,门板已经处理好了,就等明天一早换上新的桃符,哪怕是王府大院也喜欢新年的礼仪,往日肃静的帅府,今天可以说是人声鼎沸。
在议政厅内,到处是长城守卫军的核心骨干,更是秦王阵营下的核心骨干,到这来的都是自家兄弟,而且秦王示下:今日没有官职的高低之分,什么意思?就是说今天想灌谁灌谁,往日里大家最惧怕的就是秦王的“大管家”也是秦王体系下军政全务的指引者,两位副帅之下的三元首之首的元辅大人,这声元辅大人是秦王阵营里的叫法,派系之外的人地位低没有资格叫;地位高的也不屑于叫,所以也就分出来各自的派系。
体系内其他人平日里见到元辅大人都是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元辅大人发现训话,总是躲着走,甚至在军中有了这样的顺口溜:“宁惹秦王,勿触元辅”。侧面也显示了元辅的严厉,真的到了除夕夜这一天众人欢聚一堂,虽然说没有了规矩,但是除了灌酒这件事之外,没人敢真的僭越坏了别的规矩。
总帅府内部看似一片祥和景象,但是在前门和后门的门房各有一间屋子,里面是值班的将领,前门是副帅-光,后面是三元首之一的-仲君,大年夜中高级将领给下属值班这是秦王当年定的规矩,也是警醒大家,位高权重代表的是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这顿酒席一直从中午喝到夜半,放眼望去,一百来号人大多数都是东倒西歪,只有那么几号人士依然坚挺,上首的秦王那是千杯不醉的量,倒是这五大军团长的麒麟和白虎二人依旧伫立在大厅之内,还有二十四夜桥中的有名的酒仙,只有这四人还没有倒下,过了半晌,屋内渐渐没了声音,倒是鼾声一片一片的传来。守卫们听见声音后更加握紧手中的枪杆,毕竟秦王这个主心骨休息了,那看管帅府的任务就更加重要了,他们眼睛甚至都坚持不眨一下的看管自己的辖区,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至和四十一年,正月初一
“嚯,昨天这酒喝的属实是够劲,喝到最后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记得最后是一头扎在桌子上就不记得了”。秦王殿下揉揉头,看着自己躺在小白楼三楼的房间里,看着换好的干净衣服就知道是大侍女琉璃和二侍女瓦当干的了。
秦王殿下起身之后,屋外大侍女和二侍女听见动静就连忙进屋,俩人齐齐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秦王一看大事不妙,这是要干啥,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事啊!连忙翻身下地,顾不得穿鞋就赶紧陪着笑脸对两人说,好妹妹,二位这是做什么?快听话起来,大冬天的地上凉,冻坏了怎么办,那就没人服侍我了不是?再说了别的人服侍我,毛手毛脚的你们能放心吗?快起来快起来。
两人说“殿下以后再像昨天那么喝酒,我俩也就再也不搭理您了,反正您是每次都把我们的话当耳旁风,倒不如明年我们姐妹就回道皇后娘娘那里去告您的状,请皇后娘娘的懿旨,御赐禁止饮酒!您看怎么样?”嚯,我说,你俩小家伙倒是蹬鼻子上脸?我好说好商量是不听啊,那你俩的脑袋是不想要了?是不是?我的话现在都敢当耳旁风?
日上三竿,秦王起身抻了个懒腰道,听到声响的琉璃和瓦当慢吞吞的进来,收拾秦王的被褥,一脸幽怨的看着秦王殿下仿佛是再说:“你再不起来天都要黑了!”秦王殿下战术性咳嗽一下,缓解尴尬,并且直接无视两人的埋怨。
秦王望着两人又慢吞吞走出去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一下,收回目光开始盘算这几天的事务,得到大厅去接受长城众将的祝拜,今年还好,年前总帅已经下达命令,只京安段的都督总兵来拜贺即可,其他段的官员路途遥远,舟马劳顿就不用再来了,都在家好好过年吧。
秦王在小侍女的服侍下,穿好朝服,缓缓的走下白楼,出西跨院门,前往议事厅的后门,进后门拐角处就看见堂内有着数十人,都是鸦雀无声的站在两旁,秦王缓步走向高台坐下,看向众人。
“秦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大人请起”
依旧历请安行礼之后,礼毕自行离场。
“率长,大过年的怎么你这么大官还来巡城?你这样的官老爷不应该在在宅子里面左手美人右手美酒嘛?”伍长李兆说道。“呦,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就敢这么跟我说话,别看你砍了几个突厥兵,当了小伍长就跟老子吆五喝六的,老子再怎么滴也是你上司,你信不信我让你巡整晚的城?”新任率长李二全吓唬李兆。其他的兄弟们都在一旁笑道。
其实李二全和李兆是堂兄弟,李二全的老子跟李兆的老子是一个老子的亲兄弟,但是李二全跟李兆能碰到纯属意外,李二全是京东道锦西城下属,李兆参军是在京中道居庸关下属,再联手进攻西洲的一次行动中,李兆与本部兄弟因为沙尘暴失去联系,途中碰到了同样遭遇沙尘暴的李二全部,阴差阳错的李兆就和他的堂哥跑到了一起去,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二全对李兆说“等今年过去哥给你说个媳妇”,“哥,你别胡说了,你自己还没有呢!”哈哈哈哈哈,臭小子,李二全把自己的裘皮帽子内胆拿出来塞给李兆,然后跟巡城的兄弟们打个招呼就回箭楼垛子里面休息了。
李兆摸着帽子里面的裘皮,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到辽阳城啊,出来快五年了,哥出来都快十年了,离开家门的时候曾经说过,不混出个样来,这辈子就不回去了,当时走的那么潇洒那么快,快到根本没有注意到爹娘眼角的泪水,在长城的这几年偶尔的换防,遇见年迈的老人家,总是会鼻头一酸,想起自己家中的爹娘也不知道身体是否还硬朗。
其实父母怎么会在乎孩子是否有什么出息,无论什么样都是爹娘的心头肉!
李兆对着家乡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头,心中道,“爹,娘孩儿在这遥祝您二老福寿满盈,孩儿,不孝了”
大过年的夜里,两滴清泪,掉落在长城城墙的积雪上。李兆起身擦干眼泪,继续目视长城以外的草原,不敢放松警惕。
大年初一,长城京东道
一阵马蹄声踏破黎明的清净,守卫军们听到马蹄声但是没有听到斥候的哨声就明白是自己人,率长李二全一听马蹄声,抽刀没穿鞋夹着鞋就跑出箭楼往下一看,愣住了,怎么是总帅大人?李二全穿上鞋一骨碌跳下箭楼,赶紧将全率的守卫军们起来排队列,等待训话。
一柱香的功夫,全率的守卫军整齐披甲,整齐划一。
总帅看着眼前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的士兵们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随即上前问道,兄弟们,想不想家?想不想爹娘?,众人都鸦雀无声,到底想不想?挺大的爷们?敢想不敢认?众人们都憋红了脸,李超第一个喊到“想!”这就对了,谁都是爹生妈养的,谁大过年的不想家?我也想家,但是我们能回去吗?不能,为什么?我们身前就是如狼似虎的突厥人,身后就是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守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能过一个好年吗?我们在这里守着是为了还天下一个太平!
我向你们保证,十年之内我将一统天下,让咱们兄弟们真正的享受到和平的滋味,兄弟们,信不信我说的话?
“信!”
“兄弟们,我们会让大飞的龙旗插到世界的尽头,我们一张开双臂,我们看或者不看,世界就匍匐在我们脚下,大飞万年!
“大飞万年,大飞万年,大飞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