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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李世民正批改着奏章。
一阵微风拂过，李世民脸色一沉，挥退了左右侍女太监，开口道。
“益州城可有消息传来？”
“回禀陛下，益州城所有不良人一夜之间失去联系，城外的不良人不敢进入查探，多半……”
听到袁天罡的话，李世民的瞳孔猛地一缩，立马站起身来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说什么？一夜之间失去联系！那可都是从三军之中精挑细选的好手！”
袁天罡看着神情激动处在暴怒边缘的李世民，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还是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
“臣明白，不良人不止天赋卓绝，入选之后老臣更是加以训练了许久才放出去，可事实就是益州城内的所有不良人，多半是死了。”
“砰！”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子，大吼道。
“胡说！不良人做事儿从不失手，怎么可能会被人一夜之间清除？难不成是你这不良将把他们的消息透露给了李牧？！”
说着，李世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袁天罡，吓得他连忙躬身回答。
“陛下，不良人同样是臣的心头肉，潜入益州城的甚至还有不少是我的亲传弟子，老臣为了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而且不良人的出现不正是为了巩固皇权嘛！问题肯定不是出在我这啊！”
袁天罡生怕李世民以为是自己在背后搞鬼，拿不良人做投名状想要支持蜀王李牧，他连忙解释着，最后不忘补充道。
“陛下，不良人训练有素，绝非普通人员可以应对，想要在一夜之间将他们屠戮干净，还不让一点儿消息传出来，就是蜀王亲自出手，怎么也得三万大军围困益州城，一个个将他们找出来杀了才行啊！这里面必有蹊跷！”
袁天罡的话让李世民冷静了下来，他眯眼思考着。
“这倒也是，不良人的信息是最高机密，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若要想将他们一个个拔除了，只能通过这种围城细细搜查的笨法子。”
李世民抬起头来背手望向西北，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现在，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太极宫东宫，李承乾听着自己亲舅舅长孙无忌的汇报，愣住了，好半天才动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在益州城的密谍全都销声匿迹了？还是一夜之间？！”
长孙无忌的脸色阴沉，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件事儿，但是线报上就是这么说的，他无奈的点了点头。
“砰！”
上好的徽砚被砸在地上，溅起了不少墨汁儿。
“哗啦啦！”
完全由黄花梨木做成的棋盘、棋子洒落在地上。
“轰！”
阎立本亲手作画的上好屏风被踢倒在地。
李承乾现在是看到什么破坏什么，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长孙无忌没有第一时间阻拦李承乾，他现在还有些不明白，李牧到底是如何查清楚每一个密谍的信息的？
李承乾在益州城的密谍全是单线联络，即便是常文远这个心腹，也不知道其余人的具体位置，唯一知道所有人信息的罗九。
而罗九扎根在益州城十一年，在那里成家立业都有了孩子，简直就和当地人没有什么区别了，怎么可能怀疑到他头顶呢？
而且罗九也是一直没有异常，一直到刚才线报传来，长孙无忌才知道整个益州城的密谍都已经被拔除了。
然而，没等长孙无忌想明白，一旁砸东西砸累了的李承乾阴沉着脸怒吼道。
“李牧他这是要做什么？他这是要造反吗？孤现在就写一封奏折向父皇弹劾他！”
听到太子这话，长孙无忌连忙开口劝阻，苦口婆心的说道。
“太子你这个时候可不能着急，既然我们在益州城的密谍被连根拔起了，那其他人的想必也不可能幸免于难，这时候向李牧发难，那不就暴露了我们私设密谍的消息了吗？”
李承乾一听这话，稍微冷静了一些，他作为一个东宫太子理当专心国事，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自己还派遣了密谍去益州，那反而是给了李牧一个机会。
事关重大，饶是他李承乾也不敢不小心，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要压住心头的怒火，效果却不是很好，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那你说说我现在该怎么做？”
长孙无忌见李承乾听得进去话了，连忙说道。
“咱们这个时候不止要放弃对李牧的攻讦，还要为他说好话，只有这样才能在陛下心中留下一个怜爱弟弟的印象，才符合一个东宫太子仁德厚道的形象，这样朝内大臣也会更偏向您的。”
听到长孙无忌的建议和分析，李承乾虽然万般不愿意，但也只好遵从。
相较于李承乾的暴怒，李泰煦则要好一些，他对李牧能够一日之间找出他陇西李家的探子并不奇怪。
要是吴王李牧没有这点本事儿，他说不得就轻松不少了呢。
可真正让李泰煦感觉到震惊棘手的是李牧居然能一个不落的将他派出去的探子全都清楚了。
精准是评判一个人做事的最好标准，李牧这一手无疑是展现了他对益州城情报的掌控能力有多强。
想到这，李泰煦顿了一下，他摇了摇头低声道。
“不，不只是益州城，要想做到这样的程度，他李牧一定在我陇西李家也安插了人手。”
现在李泰煦的思路已经很明确了，李牧他之所以可以如此精准的将探子拔除，一定是因为他的手上有一个出色的情报信息网。
也唯独这个解释可以解开三方的疑惑。
一想到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就有李牧的爪牙，李泰煦就感觉头皮发麻，立马大声喊道。
“来人啊！”
随后一个小童子走了进来，李泰煦眼神狠厉，语气果决的说道。
“给我彻查陇西城内，但凡发现一点都要上报！所有异常人物给我抓起来！宁杀错，不放过！”
小童子听到家主的话，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家主如此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