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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直到洗完澡，向晨曦躁动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躺进被窝里，她辗转反侧一会，终于忍不住点开葛薇的微信，给她发去信息。
向晨曦轻咬下唇：我好像出问题了。
葛薇被她吓到，直接发来一个“？”。
向晨曦直言不讳：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可我又隐隐觉得，他应该也是对我有好感的。
葛薇发来一串省略号，这才说：我还以为你去体检了。
片晌，她又问：是你那个高中同学？
向晨曦诧异：你怎么猜到？
葛薇：你身边还有其他雄性吗？
向晨曦啧一声：你这样说得我好像没有一点魅力。
葛薇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跟魅力无关，跟社交圈有关。你自己回想一下，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跟几个男的来往过。
向晨曦呵气：之前我都跟盛延平在一起，还跟别的男人来往个鬼？再说了，就算没有盛延平，那我不用读书啦，不用工作挣钱啦，哪有那么多时间？
葛薇感慨：姐妹，放松点。生活不是考试，有时候发条拧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向晨曦盯着好友发来的这句话微微出神，过了会，她才意识到两人聊天主题早已歪到天边。
她连忙拉回话题：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办？
葛薇：什么怎么办？
向晨曦：高中同学。
葛薇：如果是别人我就劝她试试了，但是你，我持保留意见。
她的区别对待让向晨曦眉梢一挑，发过去一连串“？？？”。
葛薇轻描淡写：你还记得上次stl四周年庆，他被我问出来有个白月光的吧？
向晨曦一顿，似有一只瓦罐在她脚边砰地摔碎，提醒她这个差点被她忽略的细节。
她一时说不上来自己什么心情，只是回复葛薇时的语气难免有些怏：是哦。
葛薇说：而且你们还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你确定万一你们今后做不成情侣，还能退回朋友关系？到时候你不但失恋，还会失去一段珍贵的友谊。
向晨曦不语。
葛薇又说：而且你这人谈个恋爱都能谈出一股肝胆相照的江湖义气，当年盛延平家出那么大问题，换个人早跟他分手了，就你还一门心思帮他“重振家业”，结果嘞？
葛薇敲响警钟：你确定你现在能衡量好在一段感情里的付出吗？要是哪天他白月光又出现了怎么办？你现在年轻精力旺盛恢复力强，十年的感情也能说离就离，可是过几年呢？
葛薇给出结论：作为朋友，我当然希望你能遇到新的爱情。但同样作为朋友，我是觉得你更适合谈简单的恋爱，做复杂的事业。
向晨曦如芒刺背，身体里刚刚燃起来的星星之火，尚未发展成燎原之势，就被好友掐灭在摇篮里。
不得不承认，在意识到自己与安子元之间存在不可言说的微妙情愫时，她心中有一点隐秘而俗气的自得。
之后才是慌张和不知所措。
但现在，一切细微复杂的情绪被扼制，转而化作一个更为尖锐的问题
——是就此打住还是放任发展？
向晨曦心烦地搓搓额头，退出微信，去微博上刷搞笑视频转移注意力。
入睡前，她忽然想起自己跟安子元约好了今后一起吃晚饭，顿时又惆怅起来，觉得自己把自己逼到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
好在今晚虽然这样约定了，但临近年尾，两人都忙，约好的晚餐也连续几次未能实现。
他们变成了两颗在各自轨道运行的行星，微信上每天下班前的问候，成了他们这段时间仅有的交集。
向晨曦初时还松口气，可随着时间迁移，这口气又变成一个灌满水的气球，悬在她头顶，随时都会炸裂，兜头兜脸嗞她一身。
向晨曦受不了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只能强迫自己全身心地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直到没有剩余精力去想这些事。
这天，向晨曦照例在样品间摸索了一上午产品。
回到格子间解锁电脑，她一眼看到屏幕右下角的微信图标在闪烁。
点开来看，是同事郑裴佩喊她一起下楼吃午饭。
郑裴佩跟她一样，也是销售助理，不过比她早入职半年。郑裴佩身材娇小，长着一张精致娃娃脸，虽然比向晨曦大一岁，但容貌举止看着都像尚未毕业的女大学生。
向晨曦入职第一天，郑裴佩是第一个跟她说话，并且热情指引她公司各功能区在哪的人。出于某种意义上的雏鸟情结，向晨曦还挺喜欢郑裴佩。
两人在楼下便利店找了张靠窗的桌子。早在下楼前，她们就已经在便利店的小程序上点好单。坐了没一会，出餐口的屏幕上就弹出她们的订单编号。
向晨曦前去取餐，回来后，郑裴佩从手机上抬起头，问她：“你又在样品间呆了一上午啊？”
向晨曦嗯一声，笑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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