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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裴佩从餐盘取出自己的汉堡和可乐，感慨：“我入职那会要有你这么用功，我现在早升销售了。”
向晨曦也奇怪她怎么在销售助理这个岗位做了这么久，毕竟按照「探险者」销售部的制度，销售助理通常只是销售的岗前过渡。
当然，也有同事的职业目标仅止步于助理，但听郑裴佩的语气，显然她不在此列。
向晨曦吸了口牛奶，好奇：“所以你当初为什么止步不前？”
郑裴佩呵一声，低头撕着汉堡上的面包片：“因为我那时候差点结婚了，我就想，反正婚后也不用我养家，就混着呗。”
向晨曦不知该说什么，只遗憾道：“抱歉。”
郑裴佩摆手：“没什么的，我还要感谢这个挫折，让我知道男人靠不住。七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她话虽这么说，但眼圈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
向晨曦忙给她递一张纸巾。
郑裴佩用纸巾按了按眼角，又搓搓鼻头，这才含泪笑道：“知道你入职那天，我为什么第一个跟你说话吗？”
向晨曦挑眉轻笑：“为什么？”
郑裴佩捧着可乐杯，神色诚恳而郑重：“其实你面试那天，我就听人事那边说你刚离婚。我觉得整个公司也就我们俩处境一样了，所以就有点惺惺相惜吧。”
向晨曦一怔，没想到她是出于这个原因，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进公司工作，目的是升职加薪，能有自己的事业。如果可以交到新朋友当然很好，但实在无意成立“失婚者联盟”。
可显然，郑裴佩已经先入为主地将她绑定。
不等向晨曦开口，郑裴佩又好奇问：“你跟你前夫怎么离的？”
向晨曦轻描淡写地耸了一下肩：“他出轨了。”
郑裴佩当即共情地握住她放在桌上的双手，眼中闪烁泪光：“我前任也是。跟我谈了七年，都要结婚了，可是他那个白月光回国了，只是朝他勾了勾手指，他就头也不回地劈腿悔婚。”
向晨曦嘴角的笑意逐渐凝滞。
那些被她用工作强压在心底的小情绪，因郑裴佩有口无心的几句话，再度在身体里徘徊，小刀刮肉一般。
她神思飞散开去。
郑裴佩的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反正我算是看明白了，爱情就是骗人的东西，全是我们女人单方面臆想出来的……”
向晨曦听见自己在她说完后，随口应了句：“是哦。”
这顿午饭却最终吃得有些食不下咽，那个就此打住还是放任发展的两难问题，再一次在她脑海中盘旋。
傍晚下班时分，向晨曦捶了捶僵硬酸涩的肩膀，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旁边工位带她的女销售抬头问：“去德国那批货都出完了？”
向晨曦忙正色：“是，lily姐。海关资料都已经cc到你邮箱了。”
lily点头：“那行，你早点回去吧，难得能准时下班，好好享受你的私人时间。”说完，她又感叹，“我都多久没按时下过班了。”
向晨曦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的业务量。”
lily莞尔：“等你把产品还有公司流程都摸熟了，该有的都会有，别急。”
向晨曦扬声：“好嘞！”
说完之后，她便朝lily挥挥手，背上包走人。
到了地库，包里手机叮咚作响。
向晨曦拿出来看，是安子元给她发来微信。
安子元语气愉悦，问她：我已经下班了，今天的晚饭可以一起吗？
向晨曦脚步渐止，一手举着手机，另一手轻轻地搓着额角。
她无措地望望四周，想来想去，斟酌着在输入框里写：我记得你心里是不是一直藏着一个女孩子？
然而点击发送之前，她又心烦意乱地删除。
这样发过去真是奇怪死了，他从没真正表示过什么，她突然发这么一句话，反倒显得她唐突又自恋。
向晨曦忽觉自己开始自乱阵脚。
转而，她又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只跟盛延平谈过，所以根本没有足够的经验处理这方面的问题。
也难怪葛薇会提醒她谈简单的恋爱，做复杂的事业。
向晨曦心下微沉，又想起郑裴佩的遭遇。
她呼出一口气，暂且将微信搁置一边，攥着手机往车位走去。
坐进车内，她才重新拿出手机，端详安子元的聊天框。
许久，她拇指悬在屏幕键盘上，思忖一会才回复：不好意思，今晚要跟同事聚餐。
想了想，她又补充：其实我感觉我们时间还蛮难凑的，要不以后还是不用麻烦每次下班前相互约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