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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青儿又欲闹将,杨耀无声息已到身旁,上前死死抱住青儿,青儿一时挣扎不得,谦谦地忙笑脸给众人赔礼道歉,找些新娘喝醉理由,让服务生打扫,重新上菜,众人也不在意,直言酒后谁没个失态,各自又重入席间。杨耀见事平,妻子却还在怀间负隅顽抗,不休不止,瞪眼发怒,却也不怒,脸上挂着笑,不看青儿,却低语狠狠道:“你若再胡来,我弄死那小子,你信吗?!”青儿心下一惊,酒气去了大半,不动了。杨耀将失魂落魄的青儿扶到房间,从外反锁了门,自去大厅招呼亲朋。
杨耀父母早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幕,只作冷眼观,似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见儿子复又来到大厅招呼客人,便知无事,只是眼中泛着轻蔑和鄙视,自此便对青儿无好印象。
青儿歪歪地坐在床边,意识里模糊地一片片,重重叠叠的印象如秋叶飞落,不知那时此时何片叶子是自己,一会儿又想起杨耀的要挟,半疑半犹:他怎知我和江成的千丝万缕?怎么又恨将起来?莫不是谁又说了闲言碎语?难不成江成刚才亦在宴会厅?!!愈思愈喜,不觉欢欣雀跃,突觉那房间的红花娇艳,翠绿亮鲜,欲站起来,到大厅一看究竟。江成若真在,便苦求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带自己走的。她边笑边落泪叨叨,心头升起一片希望的云彩:我再也不想错过你了,只要你点个头,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的!直起身,刚要迈步,身子却突觉软软地,两腿如棉花做的一般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向后倒了下去,整个人重重地跌在了床上,却也不疼不痛。呼呼地在床上喘着气,左转右翻,爬拉扯挺,用尽全身解数,竟怎么也起不来,不罢休地又试了几十次,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满眼泪痕,抽泣地不能自己:“原来我不是你的,你也不是我的。从前总是想着一辈子的事,到头来却只做了痴人说梦!那尾生可舍命等爱,你却为我跨不过荣华富贵的贪婪,你分明还深爱着我,却不能勇敢向前一步,你是个懦夫!你是个大傻子!知道吗?我好爱你,爱得天昏地暗!我也好恨你,恨得肝胆欲烈!此时此刻,我真得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化作一丝风去找你,再化作一抹红永缠你腰间,为求而不得的绝望,为我世界从此没有你的痛不欲生,也为我们那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的可怜爱情!但!我死了,便是永远的沉寂,你我便是与世隔绝,不要和我谈轮回,这辈子都得不到那还有下辈子,下辈子还有下辈子,哪辈子才是个头?!我望那冬蒙蒙萧瑟,冷飕飕寒颤,忆起你曾讲的话:‘春暖花开便有佳人至,烛光摇曳乃是托风送思念’如今,你都忘记了吗?”
青儿迷迷糊糊地悲凉不知多久,突觉一人走到了自己跟前,睁开眼,却见天空中红日炸现,一道刺眼的光芒直照心室,敞亮无比,原来对面站着的那个人,正是她要死要活,朝思暮想的如意郎江成!江成温柔地伸双臂过来,对青儿慢语道:“亲爱的,我带你走,离开这个地方,去哪里都可以,只要有你!”青儿笑了,笑得那么灿烂,猛地一轱辘爬起来,死死地抱住江成的腰,大哭道:“你去哪里了?也不告诉我,快把我急死了!这里都是坏人,快带我走,我一刻儿也不想呆在这儿!”“你先放开手,我们这就走!”江成笑道。“不!你坏得很!我怕你又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青儿幸福地将脸紧贴在江成的腰间,双手抱地更紧了。江成看着青儿孩子般耍赖的样子,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调皮道:“那就公主抱吧!”青儿甜甜地冲心爱的人蜜蜜一眸,羞羞地将粉颊浅浅地伏在了江成宽阔,温暖的胸膛前,如稚子见那窗外的雷鸣电闪,惊慌地直奔家中,扑向妈妈怀抱,哇哇地哭出声来。伴随着妈妈有节奏的安抚,一会儿又幸福地睡着了。小脸蛋儿上却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生活啊,你若给每一个人都赐予一个暖心的港湾,让那失落的游子归来心有所属,不再为见异思迁而徒增怨恨,不再为怨恨而生人世悲凉之心,那时的清明祥和便一点点化为甘露,滋润着大地的生机。可您怎会听凡夫众生语,您要让万般苦,情劫度,消人欲,空空本无相!可无欲之心,又怎造化大千生灵之博爱?!善哉?谬哉?
青儿此刻如躺在云被间无限曼妙,空灵的心充满了爱的珍液。若说人生如露,她此刻便是将自己滴在了荷花的蕊中,没有什么比这种恰当优雅更加美丽惬意,也从未有过如此地心安理得和飘逸。
窗外的黄叶从疲倦不堪的枝干上悠悠落下,一片片无声地叠盖在同伴儿的身上,又被不知名的东西南北胡乱风卷到了什么无名处。突然,天空中一个炸雷“轰”地砸向人间,不知是为立冬到来的庆祝,还是要在人间故显神威。青儿“腾”地被吓了一跳,睁开眼,心惊神溃:自己几近□□地躺在一张大床上,衣衫被仍地到处都是,江成已不知去了哪里,床的对面却坐着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正在吸烟。青儿双手紧紧攥着被角,眼眶中火岩奔涌:“你个畜生!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杨耀将未抽完的半根烟在烟灰缸里用力地按灭,面无表情地捡起自己的衣裤坐在床边,背对着青儿:“你他妈一晚上都在叫江成这个名字,弄得我还以为自己就是江成呢!睡在我的床上,想着其他的男人,还有脸凶我!”杨耀转过身,见青儿满脸是火,欲要烧了自己一般,轻蔑的咧着嘴,冷冷地笑道:“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洗衣、做饭、陪我就寝、生孩子是你的本分,想着红杏出墙,你便是不守妇道!打死你别人也只会骂你活该不安分守己!至于江成的生死,还有你父亲干的那些破事儿是否被检举,全看你的表现,明白吗?”说着穿好衣服,昂着头,得意地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青儿一个人,她眼睁睁看着一沾满污浊的巨大车轮从自己身上直直地压了过去,而自己却全身动弹不得,无能为力,唯有心的撕心裂肺嚎叫,一声接一声的哀鸣,时起时落,无用徒劳。苦了半晌,想着从此便再也残缺不全,想着死了吧,从此不再受这畜生的虐待和折磨,拿起床头削水果的刀子,无助地扯起左腕,却见一小串晶莹的佛珠油亮光泽闪闪耀耀跳入眼前,瞬间泪崩了。这是江成在自己24岁本命年送给自己的护身小玩意,自己日夜从未离身。“成儿呀,我要死了,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回答不了你。可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是千真万确的!我拿起这毫无牵挂的利刃,怎么心里满满皆是我们曾经美好的回忆,我好舍不得!舍不得!”青儿泪如雨下,右手一软,刀子掉在了地上。
日子一天天磨着过,磨不过,睡一觉,又到了第二天。青儿给母亲打了几回电话便哭了几回,开始的时候母亲还勇勇地,有为女儿重新抉择的冲动,再过几周,听闻女儿月信未至,便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叹气,落泪不止。眼见着青儿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杨耀一家上下自是兴高采烈,殷勤地关心备至。青儿厌恶地看着一张张堆满笑容的脸皮,作呕连连。想着孩子一降生,便如重重铁镣般将自己牢牢锁死在这污浊的泥坑里,被那丑八怪压伏一辈子,便惧怕地有些胆颤。一天夜里,杨耀外出未归,青儿又想起自己和江成偶遇在蓝桥边的无限温存,哭了又哭,望那星空无垠,旧人不知在何方,也许从此老死不相见,天人永隔,又见那肚皮没过几日又大一些,狠狠地,觉得他杨家的根茎千错万错不要在自己身上生发便好!更不要成为日后伦理上的谴责:多少无辜的女人皆因孩子的无辜毁了一生的本愿!“不是妈妈无情,不是妈妈不要你,妈妈是被强迫的,原谅妈妈!”青儿泪流满面,使劲儿用肚子撞向墙壁,连续撞了好几下,果见□□有热热的红液渗了出来。青儿眼见着孩子不保,本是镇定却忽有些慌乱,脑海中不知怎的突闪现一个孩子痛苦流泣地向自己走来,到了她跟前,拉着她的衣襟哭着不放手:“妈妈!妈妈!您不要我了吗?您真的不要我了吗?”青儿突然心疼痛万分,千悔万悔,大声疾呼:“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