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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南知刚一上车，就听到时也开口道：“酒店，谢谢。”
语气冷到褚南知背后一凉，却依旧带着求生欲说了句：“十分钟太短了。”
从褚南知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里，时也直接听懂了他在说自己当时不在金莱。
不等他问，褚南知继续说道：“记忆是真的，我不知道你看到的是哪些……”
褚南知想到唐玉放在桌上的那份项目书，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项目是真的，但是没有通过，晋扬私自进行了实验，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还真是两个版本。
如果眼见为实的话，他看到的记忆都不能完全佐证两边的证词，甚至对褚南知更不利。
时也明白，唐人社给的东西，肯定是带有偏向的。他只看到了那份项目表，看到了自己战死，看到了褚南知。
“我以前问过你是不是认识我。”时也忽然提起。
褚南知当时否认了。
“现在看来，好像和你说的不太一样。”时也话里带刺，态度也降到冰点。
褚南知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他说话的份，现在他还能坐在这好好开车全是凭借时也还在他这辆车上。
时也见褚南知半天不说话，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给你十分钟解释，还短吗？”
“不用十分钟。”褚南知得到可以说话的指令后，直接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他看向时也琥珀色的眸子，里面有他习以为常的冷淡，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了。
最初在组织里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层上下级关系。
到后面，就是对立关系，直到他战死在他眼前，他都没能多看他一眼。
这一次，他选择从一开始就认识他，在南阳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里就带着青春朝气，肆意张扬。
到后来每次遇见，里面都藏着彼此心照不宣的小心思。
再次看到这样注视着他的时也，差点让他以为，这些日子只是他的一场梦。
“你看到了什么？”褚南知问。
看到什么？时也印象最深刻的，除了刚刚解释过的项目，就剩下他的死亡了。
坦然接受自己死亡，对一个人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时也同样如此。
“血。”
褚南知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全是血，很多人，很多不认识的脸，还有唐玉、司天、井晓曲、以歌……和你。”时也直到现在还记得褚南知那时的模样。
他脸上也沾上了血迹，那双黑色的眸子不再深邃从容，仿佛蒙上了一层雾，麻木怔愣。
虽然画面转得很快，但他还是看见了他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刻，褚南知眼里骤然亮起的光。
太快了，就像是错觉。
“你亲眼见过……我死？”时也对这个形容似乎不是很习惯，但他已经尽力在适应了。
比起这些他其实更难适应的是褚南知逆转时空的能力。
知道是一回事，发生又是另一回事。
“见过。”褚南知沉声道，“三次。”
“三？！”时也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比震惊更多的是离谱。
但是这样的结果也反映出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必死的结局。
无限反复，无限死亡。
“原因。”时也冷静下来后，只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他非死不可。
“血契。”
时也愣住了，那时以歌说试一试，褚南知制止了他。他什么也没说，只让他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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