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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的儿子,嬴柱子嗣繁盛不同,秦昭襄王只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悼太子已经死在了魏国,嬴稷只好立次子安国君嬴柱为王太子。
而此时的嬴稷已有67岁,历丧子之痛,面色显得愈发苍老。
嬴稷安静地躺在榻上,雪白的银丝在枕上散开,眉目舒朗,蓄着长长的白色胡须,眼角满是皱纹。但仔细看的话,眼角的皱纹溢着湿润。
唐王后略微佝偻着身子,布满着褶皱的手,紧紧握着嬴稷枯槁如干柴的手。
唐王后是安国君嬴柱的生母,此时她正与昭襄王共同煎熬着丧子之痛。
嬴稷一生南征北战,经历多少次生死离别,却远远没有这两次深刻,与痛彻心扉。
这样一位追南逐北,宰割天下的帝王,却无法与天道抗衡,留下自己仅有的两个儿子。
秦昭襄王感受着手上传来妻子温度,他缓缓睁开那曾无数次令人寒颤的双目,但这一次却不再满是阴鸷,而是无比地伤感。
他缓缓扭头,看向唐王后,声音沙哑而又悲戚,“你说,是不是寡人造孽,报应在了寡人的儿子身上了。”
说完,秦昭襄王缓缓紧握住唐王后的手,不住地颤抖,一双褪去锋芒的眼睛紧紧盯着唐王后,里面不但有痛楚,还有一丝委屈。
唐王后闻言,泪流满面,看着秦昭襄王说道,“孩子们有自己的命数。嬴柱还有那么多孩子呢。大王,你还有那么多子孙后代,莫要悲戚。”
“是······我嬴姓还没有绝代。”嬴稷双眼迷茫地点了点头,转过头,侧对着唐王后缓缓开口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寡人时日无多,必须立王太子。便在嬴柱的孩子们里选一个优秀的吧!”
听到嬴稷这么说,唐王后缓缓抬眸,观察嬴稷的神色,只见他睁着浑浊湿润的眼睛,看着正上方。于是对着其,谨慎地开口道,“柱儿这次举行的家宴,是因为立了一个嫡子,叫子楚。也是华阳夫人的子嗣。子楚虽然年轻,但是其背后有芈姓一族的支柱,王位定然安稳。”
“让寡人想想,明日一早的朝会再公布结果。”嬴稷缓缓开口道。
他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君王。他不愿意让群臣知道自己沉湎于丧子之痛难以自拔。
此时,朝廷上下都在暗自揣测,暗流涌动。
故,他明日就要将王太子之位的人选,告知群臣。以安定那帮人畜的心。
邯郸 龙台宫
“哈哈哈哈!嬴稷这个老不死的招报应了吧!秦人欺我太甚!总有一天我定要拿下秦咸阳!”
赵孝成王丹,此时正躺在龙台宫的榻上,身着黑红色方孔纱深衣,腰系龙纹玉带,头带墨冠,手上拿着一卷竹简。
他看着面前的平原君赵胜,眉眼弯弯地在空中用力指点,袖袍发出“簌簌”的声音,尽兴说完后,垂着眸气喘吁吁,而面上却还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大王英明!此时秦王的继承人已经绝迹,待嬴稷一死,秦国那些小娃娃,定然难以与赵国抗衡。”赵胜站在赵丹的身边,微笑着对其躬身作辑道。
“欸,你说,嬴稷那老不死的会立谁为王太子?”赵孝成王突然躬下身,凑向赵胜,幽幽道。
“这,臣也不知。一旦我赵国在秦的密探来报,臣定第一时间告知大王。”赵胜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身子躬得更低了。
“善!就这么办!无论是谁,那些小娃娃都不是本王的对手。长平之战甚辱也。寡人必要一雪前耻!对了,去问问廉颇尚能饭否矣?”赵孝成王丹对着赵胜开口道。
“唯。”赵胜抬眸看了赵丹一眼,垂首点头应道。